第十二章第五特殊部队继承人(上)(1/2)
黄志鹏就站在一辆林肯汽车前,微笑的望着战侠歌,战侠歌走过去将黄志鹏抱进怀里,轻声道:“谢谢你了,兄弟!”
战侠歌真的没有想到,以黄志鹏今时今日的财力和地位,在没有动用任何特权的情况下,通过正规渠道,就连黄志鹏在第二天都连夜飞到上海亲自行动,竟然还用了整整五天时间,才把战侠歌从拘留所里保释出来。
战侠歌一边和黄志鹏紧紧拥抱,一边四处张望,可是他并没有看到杨邦振大哥,不安的感觉,猛然袭上了战侠歌的心头……这五天时间,没有人照顾的杨振邦大哥,是怎么度过的?
“你们谁是战侠歌?”
战侠歌脱口叫道:“我是!”
从拘留所传达室里,走出来一位四十多岁的警员,他手里扬着一封信道:“有一个叫杨振邦的人,托我在你离开拘留所时,把这封信转交给你。”
“谢谢!”
战侠歌飞快的跑过去,几乎是抢的从那位警员手里,接过杨振邦留给他的信。
撕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一张信纸,杨振邦那质朴中隐隐含着一种张扬气息的文字,就跃然纸上。
“战侠歌老弟,我走了。”
看完第一句话,战侠歌就傻眼了。
杨振邦大哥走了,可是他身体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了,身上又没有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更是少得可怜,他能走到哪里去?
!
战侠歌在这个时候,用一目十行的速度,飞快的浏览杨振邦大哥留给他的信,或者说,是杨振邦大哥留给他的叮嘱。
“我必须说,我能够再次醒过来,遇到你这样一个军人,看到这样一个新中国,值了!”
看到这几句话,战侠歌长长的吐出肺叶里的一口闷气,他带着杨振邦大哥,在整个中国长途跋涉,就是为了让杨振邦大哥能够亲眼看看新中国的变化,让他看看一代代共和国守护者身上,薪火相传的精神。
看到这几句话,战侠歌只觉得自己这将近两个月的辛苦,他在拘留所里受到的一切,都……值了!
“我知道你对祖国拥有绝对的忠诚,我也知道,在很多方面,你是一个好的军人,但是在你的身上,同样有着太多的缺点。
你是那种根本无视规则存在,随时就会跨越底线,或者说是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出格事情的人物。
我们一起到过墨脱,我想请你想一想,如果那里的守护者,也象你一样做事随心所欲,甚至是肆无忌惮的违抗上级命令,那里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当然了,他们不会象你那样随心所欲,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有强烈的职责感,更因为他们不敢!
在他们的身后,有军事法庭,有军法的严惩,可是你却有一种我不知道原因的特权,让你可以获得凌驾于规则之上的特权。”
“一支军队的真正战斗力,就是千千万万最平凡,却又忠于职守的普通军人,把自己的力量凝聚在一起形成的钢铁洪流,绝不是依靠少数受过严格训练,武器精良的王牌部队来独撑大梁。
这就好像一个国家想要扬起自己骄傲的脊梁,需要的是整个民族自信心与自尊心的觉醒,而不是靠少数凌驾于法律之上,又拥有热血的男人,用自己的凶眼睛和野拳头,用打架去维护。”
在这个时候,战侠歌的双手都在微微发颤,他突然狠狠扬起了自己的头,他在心里,一字一字的,将杨振邦大哥留给他的忠告,深深镌刻进了自己的灵魂最深处。
这些道理战侠歌早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但是直到这个时候,战侠歌才真正明白了这些话,这些道理背后的含意。
“记住,你一天没有放弃自己出身带来的优越感,没有放弃你凌驾于规则之上的特权,你就不是真正的军人。
因为,真正的军人,优秀的军人,他们的天职,就是服从!
不能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一起,只想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军队,就是一盘散沙!”
“不要再找我,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只是一个在偶然间回归的游魂,我已经可以看见那些天国里的兄弟,在向我招手。
就算是为了保持一个男人的尊严吧,我想找一个地方,静静的死去。
我不需要怜悯的目光,不需要所谓的陪伴,对于我们这种军人来说,死亡,就象是蚕蛹蜕变成美丽的蝴蝶一样自然。”
战侠歌猛然放声狂叫道:“不……!”
从这一天开始,在上海这个繁华的都市街头,多了两个象游神野鬼一样呆呆乱转的男人,寻找杨振邦的广告铺天盖地的从各种媒体上洒出去,巨额的悬赏通告上,那一连串的数字,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在瞬间就瞪圆了双眼。
但是……杨振邦这个人,仿佛就象是石沉大海一般,彻底消失了。
一个月后,在西藏康西瓦烈士陵园前的空旷地带,多了一幢用可拆卸材料组合成的活动平房,从此长眠在这里的烈士们,多了两个陪伴者。
三个月后,雅洁儿来到了康西瓦烈士陵园,她看着那个呆呆的坐在英雄纪念碑下,在寒风中混身瑟缩成一团的男人,眼泪瞬间就冲进了她的眼眶。
她猛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发出一声悲泣:“天哪!”
雅洁儿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终于明白,黄志鹏对她说的那句话:“不管是谁,求求你们救救大哥吧,他快死了!”
那个把双手都缩在衣袖里,冻得脸色发紫全身不停的发颤,嘴唇上到处都是裂口,眼神呆痴得几乎找不到一点生气的男人,就是曾经纵横天下,在世界特种兵舞台上,扬起百点热,绽放出万分光的……战侠歌?
!
而坐在战侠歌身边,陪着他一起面对严寒,一起瑟瑟发抖,硬是用友谊的温暖,陪伴着战侠歌战胜孤独,终于没有让他冻僵、冻死傻瓜,就是那个已经拥有一间资产上亿美金公司,却丢下自己董事长的职务不管,几乎放弃了一些,陪伴在战侠歌身边的兄弟……黄志鹏?
!
听到雅洁儿的脚步声,听着雅洁儿痛极、悲极的低声哭泣,战侠歌过了很久,他呆痴的犹如石像一般的双眼,才略略转动了一下。
在长久的等待中,寒冷几乎已经剥夺了战侠歌的思考能力,他斜眼望着雅洁儿,足足过了三分钟,他才终于从自己几乎被冻住的喉咙中,挤出了一句话:“你……来了?
!”
“你到底要干什么?
!”
雅洁儿飞扑过来,但是她冲到战侠歌面前时,她却只能猛的停住自己的脚步,因为她知道,现在战侠歌的身体,根本不可能承受她身体高速冲撞带来的后果。
雅洁儿望着这个仅仅为了一个相识不足两个月,就抛下了她在这里痴痴傻等的战侠歌,她真的想狠狠在战侠歌的脸上扇几个耳光,她真想指着战侠歌的鼻子又哭又骂,让他知道,自己在这几个月时间里的担心和在黑暗的深夜里,那一次次从梦中带着冷汗惊醒后的孤独与无助。
但是面对这样一个战侠歌,雅洁儿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用自己的身体,把战侠歌包裹住了。
她用手轻轻的抚着战侠歌的脸颊,她的手是那样的温暖,又是那样的轻柔,轻柔得让人觉得,她正在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一件随时可能碎裂的稀世珍宝。
“侠歌,何必呢,何苦呢?”
雅洁儿的泪水,顺着他们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的脸颊,一点点流淌下来。
那种温温热热的感觉,对战侠歌来说,就是一种痛,撕裂般的痛。
“我已经听说了你的事,现在三个月时间过去了,杨振邦大哥已经死了,为什么你还会傻傻的等在这里,你到底想干什么?”雅洁儿悲泣道:“你知道不知道,看着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我的心里就象是被针刺了一样难受?
!”
“我只想再见杨振邦大哥一面,我只想告诉他……”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战侠歌的眼眶里流淌出来,和雅洁儿的眼泪混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他痴痴的道:“我只想告诉杨振邦大哥,我知道我错了!
我想告诉杨振邦大哥,我已经知道了我身上欠缺了什么,我想亲口告诉杨振邦大哥,我会改。
可是,为什么他连这最后一个机会,也没有给我?
他为什么宁可一个人去面对死亡,也不愿意再来看上我一眼?
!”
雅洁儿从地上抓起一把积雪,拼命的在战侠歌被冻伤的手臂上揉搓,她一边帮战侠歌疗伤,一边哭着叫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傻傻的呆在这里,你在这里呆着,又有什么意义?”
“杨振邦大哥一定会回到这里的!”战侠歌轻声道:“因为这里埋着他的连长大哥,如果说让杨振邦大哥自己选择一个面对死亡的地方,他一定会再回到这里!
中国这么大,想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我已经跑累了,找烦了,所以,我就来这里等他了。”
“可是他已经死了!
你明白没有,杨振邦大哥已经死了!”雅洁儿终于忍不住放声叫道:“其实你的心里早就知道,没有药物的支撑,杨振邦大哥根本不可能支撑到现在,你再这样等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不!”
战侠歌回过头,望着他背后那座巍峨的英雄纪念碑,低声道:“我相信杨振邦大哥一定会回到这里,因为这里就是他的家!
落叶,终究要归根。”
这个男人,究竟是一个天才,还是一个白痴?
或者说,有资格成为英雄的男人,本身都是疯狂的白痴?
雅洁儿把战侠歌抱在怀里,也坐在了那个英雄纪念碑的台阶上,“你走,我走;你留,我留;你死,我死!”
战侠歌和雅洁儿都闭上了嘴巴,从这一天开始,躺在康西瓦烈士陵园的那些英雄先烈们,又多了一个陪伴者。
无论是对战侠歌,雅洁儿还是黄志鹏来说,这注定都是一场绝望的等待。
一辆辆汽车从青藏公路上通过,每一个路过这里,都专程下车来拜祭英雄的路人们,都用好奇的目光,望着那三个犹如石像般,呆呆坐在那里的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经常从这条路上经过的司机们,开始在每次需要经过康西瓦烈士陵园的时候,都刻意多准备一些食物和要以御寒的烈酒。
虽然黄志鹏有专车定时往这里运送补给,但是那些司机,仍然坚持留下了他们的心意。
在他们的眼里看来,能够坚守在这样恶劣环境中的人,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也是英雄!
半年后,一架“黑鹰”直升飞机,降落在康西瓦烈士陵园前的空旷地带。
这一次,来的是李向商校长。
李向商用复杂的目光,望着那个在这种环境中,竟然能生生坚持了半年的男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目光中,究竟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气多些,还是同情甚至是敬佩的情绪多点。
李向商走到了战侠歌面前,他把一只小小的木盒子递到战侠歌面前,低声道:“跟我回家吧!”
战侠歌没有伸手接过那只木盒,他听到李向商的话,只是呆呆的摇头,他的眼睛已经盯向了远方一片飞扬而起的浮尘,又有一辆汽车过来了。
李向商慢慢打开了手中的那只小木盒,在那只小木盒里,五枚黄铜制成的勋章,一枚纯银制成的银鹰勋章,整齐的排列成两排,看着这些再熟悉不过的勋章,战侠歌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光彩,但是瞬间又回归了平淡。
“不要再等了,已经过去半年了,”李向商发现自己真的不会安慰人,说到这里,他停顿了很久,才继续道:“假如杨振邦真的从冰封中苏醒,又真的只剩下两个月寿命的话,到现在他的尸体,说不定已经在某个地方,作为无法证明身份猝死的流浪者,被送进了火化厂。”
“不!”战侠歌沉声道:“我不管怎么样,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向商真的愣了,战侠歌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嫡系部队,李向商真的是太清楚战侠歌的性格,当战侠歌做出最后的决心时,那绝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任谁也无法更改他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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