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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九章:行如流水(1/3)

殷清风走后,书房里陷入沉寂中。

继之后,同一个书房、同样还是原先那几个人,再一次感受了到来自殷清风的“压迫感”。

生逢乱世,对其他人来说是灾难,但对于他们,则是难得的崭露头角的机会。

他们每个人也都在积极的寻找和把握这个机会。

若干年前,他们认为时机到了,认为他们施展才学的机会到了。

他们开始选择阵营。

只有选对了明主,他们才有机会。

关于储位的争斗,他们都自认为已经做到殚精竭虑。

但是,从解散天策府到太子被贬为庶人,他们当中的几个人甚至连执行者的身份都没得到,只是在坐享其成。

当然,争储只是他们辅佐秦王的内容之一,等到秦王得了皇储之后治理天下才是体现他们成就的时刻。

可是,就连这么一点点的骄傲,在四月间也成了泡影。

农耕技术、曲辕犁和一年两种,让他们兴奋、让他们鼓舞,但,也让他们汗颜。

他们知道民间的疾苦,但是他们能想到的就是和文景之治时候一样,劝课农桑、轻徭薄赋、与民休息。

再加上实行均田制、取消盐铁专营就已经足够他们青史留名的了。

但是,一个让他们彻底的失去了信心。

他们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竟然只是一些遗缺补漏、甚至是可有可无的臣子,根本达不到名臣的境界。

情何以堪...

,让他们感受到了什么是格局。

当他们在想着如何让大唐做到歌舞升平、安居乐业的时候,殷清风已经不再着眼于此了,他的心胸更宽广。

他想的甚至是汉武帝都做不成的事情!

他们甘心吗?

不甘心!

私下里他们没少交流,但是得到的结论是沮丧的。

殷清风做到的那些事,让他们感觉有一层桎梏被打破了。

但是,桎梏之后的天地是什么样的,他们依然摸不到边际。

今日,太子召集他们。

那小小的浴室,乍一看,精美、奢华、震撼...如果这个浴室只是一些工匠进献给太子的或许还不会引起他们的深思,但是,这个人是殷清风。

他们禁不住的自问,他们穷一生的精力都想不到还可以通过钱币改制来增加国库的收益、他们穷一生的精力都达不到的格局...殷清风怎么还游刃有余的想到这么巧妙的工匠之术?

他们与他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之后,他们来到了这里。

这里是他们与他初次见面的地方。

曾经在这里,他们向一个少年折服----言称:受教!

刚才,他们又听到了

从管子到隋文帝,重农抑商是国本。

他们也认为这是治国的圭臬。

治国嘛,先贤们已经告诉他们了,就是儒家的仁和法家的律。

那,到底怎么才能做到?

以前他们以为,是“仁者爱人,己欲立则立人,己欲达则达人。”、是“政之所兴,在顺民心。

政之所废,在逆民心。”

多么深刻的哲理啊!

怎么到了他那里就变成了“将欲取之,必先与之”了呢?

可是...他们竟然找不到半点反驳的依据。

不但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反而,他们想琢磨越觉得如果按照他说的话,好像...真的能做成。

先与之,再取之...前提是...竟然是钱币改制和银行!

他竟然早就在一步一步的筹划着.....

多么深邃而又深远的谋划啊~~~~

王珪、魏徵、房玄龄、杜如晦四人相互看了看,彼此的脸上都是一片木然。

他们看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眯着狭长的双眼不知在想着什么。

再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一只手拖着下巴,闭着眼睛,同样在神游天际。

四个人各自暗中叹了口气,起身向李世民告退。

长孙无忌也跟着四个人一起告退了,只剩下李世民呆坐在书房里。

因为殷清风曾经和他说过以商税取代租和庸,并说过要取消“调”的谏议,所以他在其他人沉默思索的时候,想得却是另外的事情。

首先他想到的是,其他人在经过今天之后,会不会主动与殷清风接触,如果接触了,会以什么样的心态。

在胡思乱想了一阵之后,他又想到具体该怎么做才能做到以商代农。

他想到了殷清风说的放良工匠、想到了那些世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想到了加盟会...

现在书房只剩下他自己了,他再一次理顺头绪后,摇了摇书桌上的铜铃。

进来的人,不是李晋安。

李世民楞了一下之后命令道:“派人去把魏国公请来。”

在东宫门口作别后,王珪四人默契的等长孙无忌上了马车之后,才慢慢跟在后面。

对于长孙无忌,无论是早就投靠李世民的房玄龄和杜如晦,还是后来加入的王珪和魏徵,都感觉与他难以相处。

一句话,志不同道不合而已。

虽然彼此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振兴门楣,但长孙无忌是想通过追求权利来实现的,他们四人是想通过青史留名来达到的。

在杜如晦的偏厅了,四个人沉闷的各自进餐。

刚才在东宫那里,他们根本没有心思吃东西。

如同嚼蜡般的应付了一下五脏庙之后,身为主人的杜如晦说道:“如晦刚才想到了中的一句话:‘财币欲其行如流水’。

也不知那少郎君是看了这句话受的启发,还是他行事暗合了这句话...”

魏徵听了,有些颓唐的说道:“文子在一千多年前就点明了货殖的真理,我辈却始终相信重农抑商才是对的。”

房玄龄不知文子是何人,也没读过,既然杜如晦和魏徵都有感而发,他振作精神问道:“乔愚钝,请克明兄和玄成兄解惑。”

魏徵看了一眼杜如晦,见杜如晦还一副沉思的样子,他向房玄龄解释道:“计然,姓辛氏,名文子,号称渔父。

春秋时期宋国葵丘濮上人。

博学无所不通,尤善计算。

南游越国时,收越国大夫范蠡为徒,并授范蠡七计。

他的遗作为。

范蠡曾经想将他推荐给越王,但他却对范蠡说: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荣乐。

..........

范蠡向勾践进献的策略是:‘一曰捐货币以悦其君臣;二曰贵籴粟囊,以虚其积聚;三曰遗美女,以惑其心志;四曰遗之巧工良材,使作宫室以罄其财;五曰遗之谀臣以乱其谋;六曰疆其谏臣使自杀以弱其辅;七曰积财练兵,以承其弊。

’”

王珪说道:“此乃越国灭吴之策,何尝不是我辈劝谏圣人之言。

而且,将文子或范蠡的一曰、二曰、四曰之策反过来思考,与今日殷少郎君之言何其相像。”

杜如晦回过神来了,他接着说道:“克明当初只是粗读一遍,便转而研究书了。

现在想来,真是悔矣~~~”

房玄龄拱手道:“不知克明兄的房中可还有一书?”

杜如晦摇摇头,“那是族中的藏书...待如晦命人回族内取来,你我仔细研读...”

魏徵长叹了一口气,“为何我辈观此书只看做是是史书,或只想到引典以谏圣人,而那少郎君却反其道而行之?”

其他三个人不知该如何回答,屋中陷入沉寂。

许久,杜如晦感慨的说道:“如晦现在总算明白司马公为何当初在中专门写一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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