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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状元(1/2)

大魏帝国天元26年秋,震州天气已经渐渐变凉,此时通向震州城外的道路上,一群官差押解着一群囚犯,正往城外走去。

囚犯大概十数人,刘毅此时也在其中,此时正搀扶着一个大汉,慢慢走路。

半年前他还是个状元爷,可半年后就变成阶下囚,发配充军了。

不由又想起半年前,第一次面圣时发生的事情。

……

在他还小的时候,父亲就因为贪腐受贿案被朝廷打入大牢,后来又在大牢里自缢身亡。

而他的外公,身为当朝太师却没有出言相救。

听母亲说,爷爷还在的时候,她跟父亲的亲事就是陈太师找爷爷定下的。

后来成亲没几年爷爷旧伤复发,身体状况不行,辞官回到东州老家养老,没几年就病逝了。

而那时,父亲还在东州府衙担任文职工作,爷爷活着的时候,可能得罪过一些大人物。

后来有人设计陷害父亲,举报父亲乱用职权贪腐受贿,更是连复审都没过,就被直接打入大牢。

此案本就疑点重重,摆明了有大人物故意陷害。

母亲去了东州城守府,找城守大人出面,可城守压根就不见她。

东州城守叫薛齐山,二十年前受陈太师举荐投入北方军,也算是他爷爷的老部下了。

父亲被奸人陷害,薛齐山却见死不救。

母亲无奈去了京城找他的外公,可母亲进京等了十几天,都没有见到外公。

却从太师府得知,父亲已经在几天前就判定斩立决,所有家产全部充公。

得知这个消息,母亲吓坏了,家被抄了无所谓,可人不能死。

于是又带着年幼的他,匆匆忙忙赶回东州。

可回到东州后才知道,父亲已经死了,是在监狱里自缢的。

母亲哭了一整天,第二天趁他熟睡,把他交给一个城边老妇代为照顾。

独自一人,再次去了京城太师府。

他不知道母亲这次有没有见到陈太师,只是母亲半个月不到就回来了。

带着他离开东州,在东州一个附属县城东河城外,找人建个小草房安居下来,靠给大户人家做杂工赚钱养他。

从那以后,经常发现母亲深夜偷偷哭泣。

知道母亲心中有事情瞒着他,每次去问,母亲又不愿意告诉他。

肯定是母亲后来去找陈太师,出了什么变故。

他很想帮母亲,可要帮母亲就要有权利,有实力,要想有这些就必须要做大官,不然连陈太师的面都见不到。

为了能做官,从那时起,每天都去县城内的私塾偷偷听课。

直到被母亲发现,为他买了第一本书作为生日礼物。

那一刻,他就发誓,一定要做官,还得是大官。

————

12岁那年他考中了秀才、13岁那年考中了举人、三年一次的大考,也就今年春天,又中了状元。

很开心,终于能做官了,他要亲自去见见那个所谓的外公。

……

到了京城拜访太师府的时候,居然吃个闭门羹。

行,不想见他,朝堂上看你还怎么躲。

面圣那天说15岁的新科状元古今未有,老皇帝非常高兴,可以满足他一个要求。

听到这句话,他很是激动,立刻就跟皇帝说,要重查11年前刘智贪腐受贿案。

这要求刚提出来,看到老皇帝脸上邹了邹,又看到陈太师抬起眼睛望着他。

他不知道为啥提出这个问题皇帝陛下就不高兴了,没敢多问,继续等着庙堂那位老天子的回复。

可皇帝陛下一直都在沉默,半刻钟左右抬头看了眼陈太师。

太师会意,起奏道:状元郎为这11年前刘智贪腐一案,我看就不必再查了,此案已结11年,重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皇帝这才板着脸对他说:除重查11年前刘智贪腐案,其他皆可提。

皇帝陛下这句话着实把他吓得不轻,父亲的案子肯定牵扯了一些什么重要的事。

不然为何皇帝陛下一听他要重查刘智旧案,脸色就变了呢?

连陈太师脸色也变得不好看。

怕触怒皇帝于是又提出第二个请求。

————

40年前那场席卷整个大魏长达三年之久的超级大旱灾,把国力鼎盛的大魏帝国,一下子打进万丈深渊。

随着大魏国力衰退,周边各国再次把目标看向大魏,朝廷为了能震慑周边,不得不再次增加赋税。

加税确实让朝廷能够少少喘过一口气,可全国百姓日子就不好过了。

像越州、玉州之类生活艰难的边境州地,百姓日子更加难熬。

赋税的增加使得越州滋生了很多山匪,越州属桂,与南越国接壤,从越州郎山到南越国的越山,到处都有山匪踪迹。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山匪越来越多,甚至蔓延到湘、贵两地。

长年跟南越国合作剿匪,也随着大魏国力的衰退间接解约。

南越臣服于大魏,道理上就是大魏出兵,南越出钱,现在南越人什么情况?

看到大魏国力衰退,不愿在出钱粮给大魏剿匪。

朝廷没钱,南越不愿意出钱,那么剿匪军费谁出?

南越在郎山边境屯兵十万,彻底切断山匪进入南越的通道,把山匪全部逼回大魏。

朝廷为了颜面,无奈才派兵入西南,山匪眼见着朝廷下了决心要剿灭他们,全部联合起来跟官兵对着干。

更拉了无数青壮流民,最后兵力居然高达几十万,虽然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可几十万人对阵几万官军,闭着眼睛也知道是什么结果。

朝廷慌了,性质不同了,以前是剿匪,现在是平乱,直接调动二十万大军去西南平乱,百姓为躲避战乱只能大面积逃难全国各地。

所以他提的第二个请求:朝廷能不能出些钱粮赈济难民。

可皇帝陛下跟陈太师听到这个请求,脸色更加难看了。

一起往闭目养神的老国舅瞟去,只是老国舅却装成没看见。

陈太师说:西南人口数千万,逃难百姓何其之多,如今朝廷财政艰难,无法拨出这笔庞大开支。

而且谁能知道那些难民里,又有多少是反贼家人呢?

把粮食给了他们,也难保不会调过头来继续与朝廷作对。

不过陈太师又说:京城周边难民他会派人一一盘查身份,若无嫌疑可适当放粮救济一批。

当时一直闭目养神的老国舅睁开眼睛:陈太师刚才所说各地难民难保不是反贼亲属?

此话不敢苟同,若是他们都有饭吃,还会与朝廷作对吗?

至于财政艰难,实属无稽之谈,这些年大魏风调雨顺,年年丰收。

而且江南等地更是商贾如云,一年的商税收入就算不多,拿出一部分也足够百万难民活命之用了。

陈太师却反驳国舅爷,问他怎知江南有些税收?

难道去国库盘查过了?

还是户部有人告诉他了?



皇帝陛下见国舅爷跟陈太师互相拆台看不下去了,站起身,瞪着眼睛对他说:刘智旧案不翻,难民问题就按太师所说的办。

然后宣布退朝

回来后第三天,他就接到圣旨:罪臣之子两代内不得参加大考,更不能为官,是乃大魏律法所定。

欺瞒朝廷参与大考乃欺君知罪,念及年幼不知律法,尚可从轻发落。

随、即日起罢黜功名逐出状元府,待秋后发配边疆,充军谢罪。

……

抬起头来望着远方天空,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只让他明白一件事情——官太小了,小的连说话资格都没有。

————

搀扶的大汉名叫常雄,因路上午休时偷喝官差酒水,被官差暴揍一顿。

“小哥谢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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