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诡计之李门立雪(2/3)
管家打开角门,突然呶呶怪叫,一屁股蹲地上:那个人还没走,冻成雪人了...
元娘跑到门口,顷刻目瞪口呆,昨天那个位置,出现高大雪人。
良久回过神,再次跑向主屋,进门就嚷嚷:“那个傻子没走,在门外站了一宿,变雪人啦...孙儿参见祖父。”
李勣摆手,示意仆人离开,斟酌片刻说:“他是婺州刺史,兼任越州都督,检校右武卫大将军。
正三品朝廷命官,对老夫也很尊重,元娘切莫无礼。
告诉祖父,如何认识他的?”
元娘乖巧点头,缩进王氏怀里,叽叽喳喳说:“昨天给他米糕,让他吃完赶紧走,他却耍无赖。
还说和祖父抬杠,您要不见他,他就不走了。”
王氏哑然失色,脸色略显紧张:“昨夜那么冷,我盖三层被子,他在外面冻一夜?
郎君快去看看,他不仅是朝廷命官,还是武昭仪的堂弟,不能在咱家门口出事。”
好倔强的后生,李勣有些纠结。
沉默半刻钟,无奈叹口气,起身离开主屋,吩咐收拾书房。
武昭仪的两个兄长,以及两个堂兄,都做缩头乌龟,你出什么头儿?
等见到大雪人,着实被震撼,微不可查摇头。
捂嘴干咳两声,吩咐围观仆人:“掸掉身上雪,要是活着,抬进来收拾好,送去书房;要是死了,抬去永兴坊武...”
话音未落,异变横生,雪人胳膊动,积雪簌簌落。
武康脸色煞白,嘴唇铁青,双眼血红。
狠狠甩脑袋,雪花四处飞。
脚下略踉跄,挪僵硬双腿,勉强稳住身形。
仆人跑过来,清理身上积雪;婢女端来热水,递来大碗热茶。
武康道谢,接过茶碗,不顾滚烫,一饮而尽。
喉咙麻木,毫无知觉,暖流入腹,浑身舒爽。
李勣轻叹,好执着的疯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敢冲锋陷阵,敢进瘟疫区,敢火山救人。
若震儿与思文,有他三分能耐,有他三分胆色,就老怀为安喽。
转身离开,来到书房,等待谈判。
不到半刻钟,听敲门声,管家带人进来。
寒暄见礼,分宾主落座,李勣眯着眼说:“让你进门,并不代表老夫,支持废王立武。”
武康心知肚明,老狐狸坏的很,不见兔子,不会撒鹰。
懒得废话,先放兔子,打开算袋,取出书册。
放在书桌上,慢慢推出过,眼观鼻、鼻观心,等老狐狸上钩。
李勣视线扫过,红高粱配方及酿造,嘴角扯出浅笑,好大的手笔。
高粱酒,高粱酿,高粱是粗粮,种植者寥寥无几。
自从两年半前,卢家酒坊落户长安,高粱酒出世。
造价便宜,味道甘甜,买卖越发红火。
导致城外百姓,劣田全种高粱,依旧供不应求。
是武昭仪的产业,也是一项善举,粟米消耗减少,是以朝廷大力扶持。
时至今日,普及整个关中,称得上日进斗金。
武康微笑,言辞凿凿:“司空博学多才,知道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昭仪和卢家,拥有酒股,却没有秘方。
下官不拐弯抹角,只要您支持废王立武,秘方就是李家的。”
李勣鄙夷,呵呵笑道:“老夫知道授之以渔,也知道怀璧其罪,你这后生不怀好意。
多大的权利,守护多大的利益,秘方虽好,非老夫所欲,请武都督收回。”
有点儿意思,武康依言照做,把书塞入算袋。
拿出锦囊,展开纸张,再次推过去,是三成股份。
之前留锦囊给媚娘,让她在最需要时,取出里面的股份,贿赂李勣大佬。
可她理解错误,把最需要的时候,理解为生死关头。
想到这很无语,抬头看李勣:“秘方和三成份额,呈交圣人;三成在昭仪手里,一成由卢家掌管。
还是那句话,只要您支持,它就是您的。”
李勣不接话,武康也不急,开始忽悠:“三成高粱酒股,是额外赠品,司空看不上也正常。
我有个小故事,去年真实发生,感觉有些意思,说给您听如何?”
不待他表态,武康自言自语:“我有个部下叫钱顺,去年秋收前断粮,五口人无米下炊。
他有三个舅舅,家境都很殷实,便去找他们借粮。
大舅知晓以后,马上送来一斛米,足够吃到秋收。”
放下茶杯,接着忽悠:“三天以后,二舅送来十斛,三舅冷眼旁观。
钱顺收完秋,还给大舅、二舅,每人十一斛。
我当时很不解,大舅借一斛,你多还十斛;二舅借十斛,你只多还一斛。
敢问司空,知道为什么吗?”
李勣悠闲品茶,没开口的意思,武康呵呵笑:“钱顺和我说,大舅雪中送炭,我感激涕零,是以十倍奉还;二舅送来十倍,却是锦上添花,所以只多还一斛。”
意思很明显,能废王立武的,是你们四个大佬。
无忌哥和褚遂良反对,你和于志宁沉默。
率先支持者,就是雪中送炭的大舅,投入小受益高;其余支持者,是锦上添花的二舅,投资大受益小。
五分钟后,继续下猛料:“今年六月,婺州夏收,百姓乐翻天。
钱顺的三舅,却乐极生悲,焚烧秸秆时,失火烧稻田。
找外甥借粮,却吃闭门羹,外甥粒米不借。
甚至撺掇大舅、二舅,都不借粮给三舅,赤裸裸的报复。”
言外之意:匹夫尚且报复,何况天子夫?
坚决反对者,会遭报复;坐视不理者,也会遭报复。
若想过的舒坦,必须雪中送炭,最先支持废王立武。
武康笑意更浓,媚娘的心眼小,置身事外的老于,在不久的将来,果然遭到报复。
被许敬宗诬陷,贬为容州刺史(四川省内江市),直到逝世前,才转任华州刺史(陕西省渭南市华州区)。
李勣风轻云淡,仍不发表意见,武康很不耐烦,直接抛杀手锏:“司空应该记得,永徽四年初,高阳公主谋反案。
据说吴王李恪,被长孙无忌诬陷,最后含冤而死。”
直视老狐狸,言辞凿凿:“太宗嫌弃陛下软弱,想立吴王为太子,遭长孙无忌反对,是以不了了之。
之后太宗召见吴王,以汉昭帝诛燕王为例,警示吴王安分守己。
长孙无忌不知内容,便捕风捉影,以为太宗借吴王,限制自己的权利。”
李勣瞳孔微缩,那是宫闱秘事,他如何得知?
武康冷笑,继续说道:“从那以后,他恨吴王入骨,企图谋而诛之。
房遗爱的谋反,就是天赐良机。
审问房遗爱期间,讲述纥干承基,意图牵涉吴王。”
那个纥干承基,是李承乾的死士,举报李承乾谋反,戴罪立功被嘉赏:封祐川府折冲都尉,封爵平棘县公。
一根筋的房遗爱,效仿纥干承基,诬陷吴王李恪。
不仅坑死李恪,自己也被砍头。
武康继续:“陛下性情敦厚,想赦免吴王死罪,长孙无忌不答应。
撺掇兵部尚书崔敦礼,以周公诛管叔、蔡叔,景帝平七国之乱,汉昭帝诛燕王、盖长公主为例,强烈要求处死吴王。”
听到这儿,李勣略微动容,想到吴王临死前,怒骂长孙无忌弄权。
诅咒历历在目,如果祖先宗庙有灵,长孙家离覆灭不远。
终于有节目效果,武康再接再厉:“你与他共事最久,了解他的秉性,他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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