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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州攻略 第二章 沦为酒神离家乡(1/2)

无巧不成书,皎月女神祖籍就是杭州市淳安县,现在的江南路睦州淳安。

这片水土还养育了女神的另一个偶像,女皇帝陈硕真,史学家翦伯赞称她为中国第一个女皇帝。

耳濡目染下,武康也大概了解这位女皇的生平。

她是睦州雉山梓桐人,也是个寡妇。

永徽四年十月初,浙江百姓不堪官吏贪求及豪强逼掠,她与妹夫章叔胤在睦州清溪县,覆船山竖起反旗,自称文佳皇帝。

武康不由得暗乐,自己和她还是同县老乡嘞,等等...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刹那间如遭雷击,扯动伤口疼的龇牙咧嘴,一道冷汗滑过后脖颈。

现在是永徽三年七月,明年十月陈寡妇就要造反?

哎呦我的妈,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但您老也太作了吧!

这可如何是好?

一时间纠结无比,现在的淳安就是炸药桶,必须尽快逃离!

皱眉冥思苦想许久,开始抽丝剥茧权衡利弊。

首先绝不能跟着造反,陈寡妇造反连昙花一现都不是,十月造反十一月就被剿灭,昙花还没开放就凋谢,她也被官军俘虏虐杀。

她靠着宗教妖言惑众,自称九天玄女下凡,把那些老百姓忽悠成忠实信徒,带着他们杀官造反。

其实说起来,这些没经过军事训练的寻常百姓,就是攒鸡毛凑掸子的乌合之众。

她的对手不是大明朝那些烂透的卫所兵,而是依旧战斗力强悍的府兵。

大唐帝国刚建立不久,土地兼并还不严重,府兵战斗力依旧强悍。

乌合之众对抗百战精兵,无非螳臂当车以卵击石,失败是注定的。

如果硬着头皮留在淳安,不是被叛军挟裹,就是被官军杀良冒功。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必须早日跳出泥潭逃之夭夭,确切的说是带着便宜爹娘一家四口逃命。

逃跑路线必须好好规划!

西边的歙州和南边的婺州不能去,那是叛军的主攻方向。

西南的衢州也不能去,发达程度还不如睦州,人要往高处走。

就剩下东边的越州和北边的杭州,思来想去决定去杭州。

一来这个时代北方是经济中心,北方远远比南方发达。

二来作为现代人,肯定对杭州情有独钟。

远虑暂时解决,近忧又来了,该如何说服家人离开。

这个家拮据的无米下炊,哪里有钱长途迁徙?

就算有钱也不好办,这个年代应该很看重“故土难离”这四个字,还有落叶归根。

就算在现代社会,举家搬迁也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行的。

武康估摸着,必须想办法先富起来,有了经济实力才有资格谈其他。

想在一年内暴富只有经商,虽然商人被归为下等人,但与小命比起来就无足轻重了。

用什么办法挣第一桶金,成为当下的燃眉之急。

穿越者同行们又是造玻璃又是造酒,他前世只是教语文的体育老师,除了身上的二两肉啥都不懂。

这一世更是没啥一技之长,也是只有把力气会些三脚猫功夫。

越想越头大,失眠到鸡鸣时分依然一筹莫展,最后实在熬不住睡了过去。

接下来就是卧床养伤,武氏待他确实如亲生儿子,几乎衣不解带日夜照顾,还把家里下蛋的老母鸡杀了。

武康很感激也很渴望母爱,一声“阿娘”让武氏哭的稀里哗啦,原来之前那混小子从没这样喊过。

期间靠着层出不穷的童话故事,和武小妹也建立了良好关系,小孩子没有不喜欢听故事的。

唯一遗憾就是便宜老爹从没来过,估计还在气头儿上吧。

这时武氏就会充当说客,两头儿奔走两头儿说好话。

武康也不太担心,毕竟血浓于水,父子的隔夜仇最容易被时间抚平。

等养好伤过去磕头道歉,这事儿也就翻过去了。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卧床整整半个月,外伤内伤好了七七八八。

期间每时每刻都在想发家致富办法,馊主意一个又一个,都因客观条件不允许而否决。

一时间黔驴技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着屋顶透射进来的几道月光,嘴角不禁勾起苦笑,现在田里还有农活儿,明天去和老武承认错误,帮着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农活吧。

想到这又是满满的无奈,闭上眼进入睡眠模式。

熟睡之际依稀感觉有人晃自己的脑袋,睁开眼发现是继母武氏,刚想打招呼嘴被堵上了。

只见她满是惊慌失措,把手里包裹往他怀里一塞,拉着他手腕往下拽,压低声音焦急说:“大郎快跟娘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武康吓的不轻,提线木偶般下床,浑浑噩噩跟着走。

老武卧室亮着灯,好像来了客人,依稀能听到交谈声。

一直来到院墙篱笆门旁他才回过神,心说到底怎么回事,陈寡妇提前造反了?

不应该啊!

他这只蝴蝶一直卧床不起,还没来得及煽动翅膀嘞!

开口刚想问又被堵住嘴,武氏小心翼翼打开柴门,出门往两边不停查看,搞的像地下工作者。

确定好路上没人,把他

拉出来再次压低声音说:“大郎你赶紧逃命,有人要害你!

往南跑去婺州找你大舅,他在衙门南边开了家根宝茶楼,你去投奔他,再也别回来了!

赶快走...晚了就来不来啦!”

武氏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一个劲儿往外推他。

武康见她真情流露不像演戏,心中不禁咯噔一声,难道醉酒打老武被人捅出去了,真是这样可就大祸临头喽!

想到这不敢耽搁,提着包裹转身就走,走几步停住脚步,再次转身双膝跪倒,压低声音说:“娘您照顾好阿耶,康儿在外面赚到钱就回来接您们。

还有...如果明年有人造反,告诉阿耶一定不要参与,找个地方躲起来避风头!”

说罢看着武氏的泪如泉涌,无声磕三个头,起身大步流星消失在夜色里。

转念仔细想想,离开这个地方也好,树挪死人挪活,在这早就声名狼藉,也不会有什么出人头地的机会,找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吧!

按照原主的记忆来到武家村口,迎面是一片小树林,穿过树林就是通往婺州的官道。

心下很是无奈,婺州将来也会被叛军攻击,本打算去杭州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微微摇头刚走进小树林,就听铛啷啷一声铜锣响,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呼喊咆哮:休走了武大郎;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抓住武大郎祭酒神了...

武康登时气的汗毛倒竖,武大郎这个倒霉称呼,眼下还真是赖不掉,这是唐朝的社会风俗。

姓武还是家中长子,自然被称呼为武家大郎君,简称武大郎,便宜弟弟就是武二郎,娇娇就是武小娘子。

不过眼前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看着树林里火把通明人头攒动,二话不说撒腿往村里跑。

刚跑不到百步,又听对面铛啷啷一声铜锣响,又是嘈杂的呼喊声。

四道绿光闪过,伴随着汪汪犬吠声,两条大狗扑了过来。

是李大户家的狗,这个时节人都揭不开锅,能养狗的就是他家。

想到曾经被这俩畜生咬过,一咬牙拉开架势,如猛兽般蓄势待发。

眼疾手快正掐住其中一只的脖子,左腿肚被另一只咬住。

钻心的疼令他狂性大发,一脚把咬腿那只踹飞,同时使出浑身气力猛掐,很快把手中这条活活掐死,随手丢在地上往旁边野地里跑。

也该着他倒霉,前天刚下的雨,一脚陷入泥潭里。

人群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可真是天堂无路地狱无门,被十面埋伏了。

这些都是本村村民,依旧大呼小叫着,围住他一阵拳打脚踢,后脑勺不知被什么东西砸了下,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渐渐恢复意识,耳边响起整齐的呼喊,好像是“送酒神”什么的。

慢慢睁眼遇上强烈阳光,等到适应光线后,就被眼场景惊呆了。

看着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脸,几乎整个武村人都来了。

他们个个苦大仇深的样子,边齐整呼喊着“送酒神”,边有节奏扬起握紧拳头的胳膊,那架势就像示威游行。

武康心中很是纳闷,我这是犯了什么事了,招你们还是惹你们啦,酒神又是什么鬼?

疑惑间觉察身体不适,低眉一看登时哭笑不得,又被吊在村头儿老柳树上了,还是同样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

不过这次是头朝上吊的,胸口拴着十几道麻绳,双手捆在背后,脖子上还挂着个牌子,上书歪歪扭扭“酒神”两个大字。

这是批斗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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