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卢夫斯(1/2)
256 卢夫斯
午后的阳光毒辣地倾泻下来,空气潮湿而闷热,哪怕躲在树荫之下,也无法躲避热浪的侵袭。
地处热带的巴达维亚,一年只有一个季节:夏天。
如果你是来度假的,而且只在巴达维亚待上最长一个月,你会认为这里是天堂。
但如果你定居在这里,用不了多久,半年或者一年之后,你就会认为这里是地狱。
“这简直就是地狱!”卢夫斯又饿又渴,并且因为昨天喝了太多的大麦酒,导致刚刚起来的他头昏脑胀,现在加上热浪的侵袭,他甚至感觉自己就要昏过去了。
“只要赚到足够的钱,我一定会离开这个该死的地域!”他赌咒发誓道。
作为一个丹麦人,卢夫斯是一艘远洋武装商船的大副……是的,大副,虽然他今年已经四十岁了。
可该死的船长已经快六十岁了,但船长先是身体健硕的很,有时候卢夫斯甚至在想,也许他自己先挂了船长依旧会坚挺地活上十几年。
所以,在船长没死之前,他只能是大副。
虽然他对自己目前的薪水还算满意。
但她的老婆以及儿子都迫不及待地想让他成为一名真正的船长,想想看,卢夫斯大副……卢夫斯船长,显然后者的称谓更有吸引力。
而且薪水翻倍之后,会让卢夫斯在退休前存够足够的养老金。
“该死的阿比达尔。”他又咒骂了一句,阿比达尔是他所在那艘船的船长。
有那么几次,卢夫斯甚至想跟阿比达尔来一场决斗,胜利者会成为无可争议的船长。
但卢夫斯在某次遭遇海盗中,亲眼瞧见阿比达尔那家伙亲手宰了三个海盗之后改变了这一想法。
阿比达尔那矫健的身手,一点也不像是六十岁的老头子,他简直就是个怪物。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天知道卢夫斯什么时候能熬出头。
昨天回家的时候,他又跟自己的老婆吵了一架,而这次自己的儿子站在了老婆一边。
老婆与儿子的目光看向自己,就如同看一个……可怜的失败者!
以上帝的名义,这不是卢夫斯的错,错只错在那个该死的阿比达尔太长寿了!
卢夫斯愤怒了,他破天荒地给了老婆一耳光,并且一整夜都泡在酒馆里,喝着大麦酒,而后与那些散发着狐臭的半老徐娘调情。
等他刚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家小旅馆里。
理所应当地,他的钱包以及身上一切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
他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一事实,因为他喝了太多的酒,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离开酒馆的。
现在,他决定去……酒馆。
喝上那么一小杯,用以冷静一下,然后看看能不能探听到有用的消息。
比如自己到底被哪个妓女拐走了?
现在,午后的阳光让他口干舌燥,他忍着浑身的燥热,开始加速。
而且他改主意了,喝一杯之前也许该来一杯柠檬水?
路过告示栏的时候,卢夫斯发现今天似乎很热闹。
一群蠢货丝毫不顾及炎炎的夏日,顶着太阳戳在告示栏前面,然后听着一个认识几个字的笨蛋高声读着什么。
卢夫斯对此不屑一顾,告示栏上通常都没什么好内容。
不是某个心狠手辣的蠢货抢了某位富商,就是一群心狠手辣的蠢货抢了一条商船。
没错,上面除了通缉令就是通缉令。
如果有例外,那一定是更糟的消息。
那意味着白痴总督迭门又加税了。
这会让自己可怜的薪水进一步缩水。
总之,不论那是什么,绝对不可能是好消息。
但让卢夫斯奇怪的是,他亲眼瞧见几个还算聪明人的家伙正一脸认真地盯着告示瞧着,难道白痴也会传染?
摇摇头,卢夫斯决定不理会这些,就如同以往那样。
他低着头走了过去。
然后没过一个街区,他看见贫民区的一个小孩手里捧着一打东西,正兴高采烈地朝自己跑来。
待走近,卢夫斯已经认出了对方。
他立刻粗鲁而愤怒地叫喊道:“走开,混蛋!
我口袋里一分钱也没有,别打我的主意!”
是的,这些贫民区的孩子还不到十二岁,整天无事可做。
然后理所当然地,他们纠集在一起或者集体乞讨,或者顺手牵羊。
这是一群小偷与骗子!
卢夫斯对他们毫无好感!
然而今天似乎不是卢夫斯的幸运日,他再一次的猜错了。
那个小孩跑到他面前,然后递过来一份类似于报纸的……传单。
并且真诚地笑着:“先是,请看一看。
澳洲航运面向全世界招募优秀水手,只要您通过面试,薪水起码会翻番。”
澳洲航运?
从没有听过这家公司的名字……等等,澳洲……啊,那不是该死的澳洲佬的老家么?
这么说,这家公司是澳洲佬开的了?
难怪没听过。
“这后面有报名表,面试之前,请在报名表上填写详细的……”
不等小孩说完,卢夫斯将手中的传单揉成一团,狠狠地扔在地上:“别来烦我,否则我会揍得连你妈妈都认不出来。”
小孩被吓住了,一溜烟地跑开,随即又纠缠住另一个行人,用几乎如出一辙的言语与真诚的笑容。
感谢上帝,接下来的路途中,卢夫斯没遇到新的麻烦。
转过一个街角,他走进了酒馆。
酒保兼老板一眼便瞧见了老熟人,一边擦着杯子一边说:“卢夫斯,你看起来很糟糕……要一杯大麦酒么?”
“不,先给我来一杯柠檬水吧。
我的嗓子都冒烟了。”卢夫斯自顾自地坐下来,在十几秒之后接过了柠檬水,一饮而尽。
清凉微酸的柠檬水,仿佛一瞬间带走了他浑身的燥热。
他终于有时间四下打量一下了,然后他有了新的发现。
虽然现在是下午两点,但往常这个时间,正是酒馆宾客营门的时候。
而现在,整间酒馆里,除了老板与自己,就没有一个其他人了。
“发什么了什么事儿,明克?”他指了指四周:“人都去哪儿了?
难道又新开了一家酒馆,并且可以免费饮酒?”
“你不知道?”明克惊讶地看着卢夫斯。
“我知道什么?”瞧着对方看怪物的眼神,卢夫斯一摊手:“拜托别打哑谜了行么?
我刚刚从旅馆的床上爬起来,并且该死的妓女还偷走了我的钱包。
这两天简直糟透了!”
“好吧,好吧。”明克又为卢夫斯满了一杯柠檬水:“我请客。”深吸一口气,他认真地说:“巴达维亚发生了一件大事。”
“别卖关子了!”卢夫斯有些烦躁了。
“好吧好吧……这件大事是,澳洲航运在巴达维亚招工了。”
卢夫斯等着下文,但等了半天也没有下文,他终于恼怒了起来:“就这些?
这就是全部?
哈,澳洲佬在招募水手,然后大伙都去应征了。
拜托,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在卢夫斯看来这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澳洲人招募水手,这与巴达维亚有什么关系?
要知道澳洲人虽然与荷兰缔结了盟友,可谁都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确切的讲,完全是因为巴达维亚的高层害怕了,害怕澳洲人的强大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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