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 任务似乎是阻击?(下)(1/2)
396 任务似乎是阻击?
(下)
李元顺的手高高举起,在其身后,一名士兵不停地将导火索缠绕在手掌上,直到彻底的绷劲。
土坡前方,清军已然开始淌着不过及膝的河水,慢慢悠悠地过了三岔河。
先头的清军早已上岸,后头蜿蜒出去老远。
各种马车之上,间或就拉着一门长长的红衣大炮。
那红衣大炮,看起来炮膛粗短,继而缓缓收口变细。
有的黑漆漆一片,显然是铸铁的;有的则泛着灰绿之色,看样子是青铜铸造。
离得老远数了数,孔有德部所携带的火炮足足有二十多门。
但这些火炮规格、口径没多少一致的。
有的口径看起来挺大,有的也就是弗朗机小炮那水平。
这在澳洲军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这么多火炮,口径规格还不统一,这不是要玩儿死后勤么?
这要是放在澳洲军身上,后勤不疯掉,国防部长张春锐都得疯掉!
要说清军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统一口径的好处。
可俗话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当年老野猪皮努尔哈赤饮恨宁远,且不论努尔哈赤到底是怎么死的。
明军的红衣大炮在此战当中作用巨大这是毋容置疑了。
从此之后,老野猪皮的继任者黄台吉就惦记上了红衣大炮。
可直到三顺王,尤其是孔有德举兵来投,满清才有了攻破坚城的利器——红衣大炮。
而孔有德的大炮,大多是孙元化所铸。
以至于入关之前,清军拢共就这么点家底。
攻城的时候全凭孔有德的大炮。
这也是孔有德受满清重视,被封王的原因。
哪怕时至今日,孔有德所部的大炮一直都没得到有效的补充。
一部分是原来的家底,另一部分来自陆续的缴获。
据说现在满清正在着手仿制红衣大炮事宜——攻占北京之后逮住了一票传教士,这帮传教士曾经协助孙元化铸炮——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刻下孔有德所部还得勉力维持。
口径不一又如何,只要能打响就成。
眼瞅着清军前锋已经过了雷区,李元顺举起的右手猛地挥下:“拉!”
绷紧了导火索的士兵猛地一拽,只是须臾之间,三岔河对岸猛地腾起无数的烟柱!
一个又一个计算好了杀伤半径的地雷,纷纷破土而出,掀起漫天的烟尘。
那猛烈的冲击波中,只是瞬间就将笼罩其中的清军士卒撕裂成碎片。
碎石子与弹片四下横飞,便是隔着老远被其击中,也会在身体上开个口子。
骤然的爆炸,顿时让清军一分两半。
中间雷区的清军自不用提,足足三四百号清军尽数倒毙。
便是有活着的,这会儿也是出气多进气少,眼见着就不行了。
不论是前面过河的清军,还是后面正打算过河的清军,顿时哄的一声就乱了起来。
这年头没有电视没有广播的,没见识的清军可从没遭到过地雷袭击。
有些神智错乱的径直嗷嗷叫着,四散而逃。
“太阳太毒,火药炸了啊!”
“***了!
***了!”
“敌袭!
敌袭!”
正当明军慌乱之际,前方左右猛然响起了排枪之声,那慌乱中的过河清军不时地便身子一抖,而后径直倒地不起。
与此同时,天空中传来阵阵尖啸之声。
60毫米迫击炮弹划着诡异的曲线落入清军行进队伍当中,爆炸如同一个个张开的血盆大口一般吞噬着周遭的清军士兵。
排枪、炮击打击之下,过河的清军开始崩溃。
有的抱着头四处乱跑,有的四下寻找着敌人的方位,而更多的则拖着手中的兵力,撒丫子往回就跑。
恭顺王孔有德就骑着马行走在中军。
爆发距离他有点远,可巨大的声响,以及冲击波的余威袭来,顿时让孔有德胸口如同遭了大锤凿击一般。
一口气没喘匀,好半天没缓过来。
这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胯下的战马,陡然受惊撒野,径直将孔有德摔下去,拖出去老远。
也亏着周遭亲卫反应快,冲上去一把抓住了缰绳。
否则他孔有德保不齐就得被活活拖死!
可饶是如此,站起身的孔有德已然是头发散乱,灰头土脸不说,还撞破了脑袋。
这会儿枪炮声正隆,孔有德也顾不得还在流血的后脑勺了,只是拨开左右亲卫打量着前方。
看了好半晌,才发现三岔河前头左右两侧隐约间人头攒动。
隔着三、四百步,噼噼啪啪地朝着自己的前军开火。
最要命的是,前军在猛烈的火力攒射下,已然崩溃!
四百步……这是什么火铳能打这么老远?
诧异之余,紧跟着就是愤怒。
“探子都他娘干什么吃的?
怎地前方有埋伏也不回报?”
左右彼此对视了半晌,有人犹豫着说:“王爷,半个时辰前颜将军说探马未曾回来,怕是前方有变故……”
孔有德想起来了。
手下人说探马有点异常,老半天也不见回报,怕是遭了不测。
结果被孔有德一通训斥,说前方早已被多铎大军扫平,哪儿来的伏兵?
搭着多铎此前一连催促,孔有德当即不管不顾,只是催促着全家继续前行。
亲卫的话,等于是让孔有德自己打了自己的脸……他心里的别扭劲就甭提了。
他沉默的光景,前军已经溃逃回来,三岔河两岸留下了遍地的尸体。
游骑兵的枪炮也渐渐停歇下来。
“哪里来的伏兵?”孔有德装模作样看了半晌:“给本王架起红衣大炮,轰他娘的!”
“喳!”
命令一下,全军立马行动起来。
将红衣大炮卸下马车,一通忙活架设好,而后装填了炮弹,轰鸣声中一个又一个的铁球砸向游骑兵的阵地。
三岔河对岸的阵地之上,蹲在战壕里的李元顺抬头望天,数着飞过头顶的炮弹。
估算了半天,咧咧嘴:“这红衣大炮,最远也就两千三四百米射程吧?”
旁边的军官赞同地点了点头:“这还是实心弹的射程。
估摸着装开花弹能打个一千米就不错了。”
李元顺咧咧嘴:“顶多是荷兰佬三十二磅岸防炮的水平……砸吧,左右砸不着人。”
还的确砸不着人。
一战、二战的时候,面对着那么猛烈的炮火,躲在战壕里头的士兵大多都活得好好的,就更别提清军的实心弹了。
那头的孔有德也不是傻子,举着单筒望远镜看了半天,发现根本就打不着敌军,赶忙叫停了。
随即点了一员将领,让其领着本部兵勇冲击一番。
好半晌,那将领整队完毕,而后带着引以为傲的火器部队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了三岔河。
瞧见摆出三段射击架势的清军,李元顺鼻子都笑歪了。
跟澳洲军比拼火器?
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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