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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6 今天你当官儿了么?(上)(1/2)

496今天你当官儿了么?

(上)

林员外走在南京的街头,hun杂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目光离散着,回想起自己来南京的缘由,很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两天之前,那个姓周的澳洲máo头小子亲自上mén,干脆就赖在厅堂里不走,死活非要见自个一面。

好家伙,姓周的带来足足二三十人的护卫,吃了中午饭吃晚饭,中间还得香茗伺候着。

林家宅子的前后mén都堵着穿黑西装的护卫,瞧那意思是见不着自己不罢休了。

万般无奈之下,林员外只得硬着头皮出来,想着将其打发走。

茶点摆上,没等林员外想好说辞呢,那头姓周的开口了。

而且说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转让土地的事宜,反倒是说有办法让林员外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当官儿。

林员外当时就乐了。

当官儿?

开什么玩笑?

你当朝廷法度是摆设么?

他那俩儿子什么货sè自己心里有数。

就是那生员的名额,还是林员外咬牙捐纳的。

为这事儿那位府学的道学先生很是没给林员外好脸sè。

这也就罢了,每年林员外还得拿出不菲的钱财疏通关系,否则他那俩完全不通经义的白痴儿子就得被府学除名。

悲哀啊,悲哀想他林家书香mén第,耕读传家,林员外自己好歹还考了个举人的功名,走到哪儿人都得恭恭敬敬喊一声举人老爷,怎么他林家跟黄鼠狼下崽子一样,一代不如一代?

到了自己儿子这儿,连个秀才都得走后mén?

甭管怎么说,现在有了生员的身份,起码不会太丢脸。

原本林员外已经死了那条心,一mén心思的敦促俩儿子生孙子,打算从娃娃抓起,好好的培养下一代。

可现在对面的澳洲人却跟他说,他那俩不成器的儿子能当官儿……这不是开玩笑么?

要说秀才也能当官……先去给人家当师爷。

恩主提携之下,从九品的小官做起,卯大劲做到六品的推官也就到头了。

可问题是俩儿子满肚子的草包,也不是当师爷的材料啊?

至于捐监生之类的,后续的成本太高。

还得走mén子跑官,林员外也丢不起那人。

所以林员外听了周毅的话,浑然没当回事,只是苦笑几声也不应承。

周毅似乎看出了林员外的顾虑,当即拍着xiong脯保证,一定会让他那俩儿子当官儿,而且是正大光明的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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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时候,阮大铖卖官鬻爵的,人尽皆知。

所以说用银子买个官身,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林员外有自己的顾虑,他们林家按说可是属于清流,是东林党一派的。

真要是用不见光的手段买了个官儿做,那几代人积攒的清名就全没了,实在是得不偿失。

可现在周毅却在强调着正大光明……可能么?

所以任凭周毅如何说,林员外权当是周毅红口白牙的满嘴跑马车,根本就不信。

澳洲人的确是马士英的大靠山,可这种关乎朝廷颜面的事儿,绝非马士英自己能做得了住的。

到了后来,周毅干脆ji得林员外俩人打了赌。

周毅说,只要林员外听从安排,就准备能让他那俩儿子当官儿,正大光明的当官儿。

但事成之后,必须得把林家的那块地卖给他。

林员外一听乐了,但凡自己儿子能当官儿,还在乎这么一千多亩的土地?

当即,俩人击掌鸣誓,然后下午的光景,林员外带着俩儿子揣着一封信笺就上了去南京的船。

翌日晚上到的南京,找了家干净的客栈休息一晚,第二天清早拿着信笺去了趟澳洲大使馆,而后换回了另一封信笺。

而现在,他们正在去往吏部的路上。

转过一条街,眼瞅着前头就是吏部了。

甬道之上,三五结队走着的,满是身穿‘禽兽’的大小官员。

到了这儿,林员外又停了下来。

他这个举人,放在上海县还算得上是一方人物。

可放在这进士满街走的南京,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就这么贸贸然的进去……行么?

那姓周的别是拿自己穷开心吧?

想到这儿,林员外驻足,mo索着袖口里的信笺,打算事先瞧一眼。

正这个光景,就听见前面有人yin阳怪气的朝自己打招呼。

“我当是看错了,不想还真是林员外。

呵呵,林员外,你怎么来了南京?”来者体型富态,戴着员外帽,随意地一拱手,脸上满是戏谑。

那人的身旁,还跟着一个俊朗的青年,身穿蓝袍,手里拿着折扇,头顶生员巾,不情不愿地叫了林员外一声伯父,而后满是鄙夷地朝林员外身后的俩儿子说“二位林兄,我们又见面了。

这次又打算捐纳进国子监么?”

“原来是刘员外。”林员外瞬间黑了脸。

他们两家原本是世jiāo,可到了林员外这一代,老爷子去世之后,这两家就有些生分了。

起因是林员外中了举人,而刘员外考了一辈子也还是个生员。

某处喝酒,林员外调侃了几句,不想刘员外却记在了心里,差点玩儿了手割袍断义。

再后来,刘员外自己虽然不争气,却生了个争气的儿子。

十五岁就中了秀才,十六岁被举荐进国子监研修。

那国子监的%%刘员外的儿子若逢大比,必然是一榜进士。

于是乎情形掉了过来,刘员外有事儿没事儿领着自己儿子在林家外头晃dàng,每次都臊得林员外无地自容。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

后来林员外一气之下搬了家,哪怕现在住的地方仅仅有一千多亩的地,而原来的庄子附近足足有六千亩土地。

俩员外在这边说话,三个小辈在另一边说话。

说的话没什么营养,刘员外卖nong了一通自己有才的儿子,又关心起林员外的儿子。

尤其是学业上……

大热天的,若非这地方是吏部大mén口,他林圩真相一个大耳瓜子扇过去。

眼瞅着说完话要走的光景,那头传来一阵爆笑。

扭头一瞧,却见自己俩儿子在哪儿抓耳挠腮,那刘家小子展开折扇满是戏谑。

他周遭一帮国子监的同窗正肆无忌惮地嘲笑着。

林员外冷哼一声,喊了一声俩儿子,也不看那信笺了,拔脚朝着吏部就走。

“朝宗,那刘家小子又耻笑于你了?”

大儿子林朝宗满脸气愤“那小子仗着经义通达,出了难题让我们兄弟破……”

林员外一瞪眼“知耻而后进,日后好生研习经义。”

“是……父亲。”

瞧着俩儿子唯唯诺诺的应答,林员外一阵的泄气。

自家人知自家事,这俩小子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材料。

你让他俩看闲书,什么水浒、***,这都行。

可但凡让他们看经义,不出半个时辰一准听到呼噜声。

罢了,且信那姓周的澳洲人一回。

迟疑一下,进了吏部大mén。

脸红脖子粗的向一小吏问明了‘捐纳办公室’所在,林员外领着俩儿子急匆匆就赶了过去。

转过了前堂,一眼就瞧见一间屋子挂着牌匾《捐纳办公室》。

进了里间,作揖打招呼,没等说什么呢,那在座的给事中眼都没抬,满是不耐地说道“捐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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