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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 火耗归公(1/2)

中秋节的第二天,照例是廷议。

说来也奇怪,大胖子造粪机器朱由菘也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怎么了,突然就上朝了,这让群臣很是惊奇。

就连马士英这位自认十分熟悉朱由菘秉xìng的马屁高手,都是异常的诧异。

本来嘛,这位主儿自打宫里头被偷偷塞了几个扬州瘦马,又多了一个娈童、幼女组成的昆曲班子,加上老马紧咬牙关拨出八十万两银子修葺了紫禁城,之后便学了阿斗与那位跟着久远的祖宗嘉靖。

从此乐不思蜀,君王不早朝。

朱由菘很有先见之明,知道自己不是当明君的材料,索xìng放手让底下臣子施为。

臣子们守成还是收复失地,他根本就不管,这辈子酒池肉林的醉生梦死,也就了此一生了。

至于扬州战役之后那一番豪言壮语以及雄牟壮志,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就被朱由菘忘到了爪哇国。

四个月了,这对于朱由菘来说实在太久远了。

久远到足以忘记自己所说的一切。

朱由菘来了,臣子们叩拜之后,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大家伙早就mō清了朱由菘的脾xìng,况且现在马士英权倾朝野,手握重兵,造粪机器就是个摆设,这一点大家心里头都有数。

所以平日怎么样,今日还怎么样。

更有甚者,甚至琢磨着要不要将自己的奏议延后白痴都能想到,朱由菘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天知道这厮此番是缺了银子还是想要搜罗女人。

所以起身之后,待太监唱了个肥诺“有事上奏,无事退朝,之后,一时间竟无人上前说话。

沉默了片刻,马士英与对面的史可法对视一眼,后者缓缓点头,马士英随即朝着站班中一个猥琐的家伙点了点头。

“臣杨启英有事上奏!

、,施礼之后,那猥琐的家伙背书一般说道:“自南迁以来,陛下与列位臣工殚精竭虑,边关将士用命,虽历万险,而得保江山社稷,殊为不易。”

开场白大多如此,满是阿谀奉承之言。

随即话锋一转,这家伙开始针砭时弊了:“然清虏虽暂无南下之举,我朝之内却内患不休。

编练武毅军,复土卫戍,乃重中之重,当务之急。

然其糜费钱粮,竟至挖空国库也不得填平。

长此以往,如何为继?

臣请列位臣工广开言路,再议开源节流之议。

愿得良策,解朝廷之忧。”说完话,杨启英作了个罗圈揖,缓缓退了回去。

很明显,这家伙就是起了个抛砖引玉的作用。

果然,没等杨启英退回站班呢,工部尚书就站了出来。

先是列出了一堆需要修葺的水利工程,紧跟着列出了一批需要营造的器物。

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恳请拨款。

要是不给他拨款,营造之类的别想,保不齐下一个雨季到来,那些河堤就会决口以至于发生水灾。

工部尚书回去了,吏部尚书又出来了。

这家伙义愤填膺地代表了欠薪足足一年的大明官员,理直气壮地向朝廷讨要薪水。

可怜巴巴地说下头的官员有的已经“以粥度日”就差“卖儿畿女,了。

吏部尚书的话没等说完,户部尚书就跳着脚出来骂街。

作为大明朝的财政管家,户部尚书对于大明朝糟糕的财政现状最有发言权。

想要傣禄?

好啊,我把国库的钥匙给你,你瞧什么好就拿什么。

拿不到别怪我,多拿了我绝不讨要。

要不然咱俩换换职位怎么样,左右品秩都差不多。

朝廷大佬们开了头,下头的小弟岂能落后?

这个跳出来指责工部的人虚报谋利,那个口绽莲huā说户部的人中饱sī囊。

霎时间朝堂之上吵成了一锅粥。

瞧那意思,一时半会是别想消停了。

坐在龙椅上的朱由菘有些愣神。

话说他今儿心血来潮来上朝,可绝不是听这帮臣子们倒苦水外加吵群架的。

昨日朱由菘用餐,发现满桌子的菜sè不见几个荤腥,当即不悦。

叫来御膳房的家伙好一通臭骂。

御膳房的太监哭丧着脸说这不怪他,实在是拨给御膳房就这么些个银钱,他们可从没有克扣一分。

更有甚者,还欠下了不少。

然后朱由菘找了一圈儿,掌管内库的太监悲壮地告诉他,只剩下不到两万两了。

这眼下才九月,能不能熬过年关还两说。

所以,今儿朱由菘上殿是琢磨着给自己的内库增加点收入来着。

话说马士英搞的那个捐纳,据说收入颇丰,怎么着也能搜刮点吧?

没成想,局面居然变成了这个样。

朱由菘大为扫兴,琢磨着这要是不走,待会儿指不定又有不开眼的跳出来嚷嚷着削减皇室开支。

所以强忍着坐了片刻。

便推说头疾犯了,而后匆匆而去。

待朱由菘走了,朝堂里的吵嚷声顿时小了下来。

前一刻彼此还吵吵得面红耳赤的对手,纷纷长出一口气,而是望着对方点点头,彼此会心一笑。

不但是他们,就连马士英跟史可法这般的大佬都是如此。

理由?

大明朝的臣子们,其光荣传统乃至于宿命便是跟皇帝老子作对。

起初马士英拥立朱由菘的时候,根基不稳,朝野上下都是反对声,所以不得不继续高举着朱由菘这块臭肉。

如今局势不同了,作为当朝首辅,彻底掌控了局势,加上心态的转变,马士英很自然地就转变了立场。

而后走上了如同所有大明首辅必然的道路跟皇帝作对。

瞧着瘟神走了,马士英长出口气,感叹时过境迁之余,捻须笑着说:“列位臣工,我等且放下争执,当以江山社稷为重。

且谈开源节流之议。”

他的老对头王锋抖了抖胡子,显然不同意马士英说这事儿,气哼哼地道:“马阁老不忙,前日数千士子齐聚洪武门叩阙,声讨捐纳之弊。

本官以为,此事才是当务之急……”

不想马士英竟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如同看死狗一般。

而后理也不理地转过头。

没等王锋老头发飙呢,马士英的小弟,御史杨启英就跳了出来。

“马阁老,本官以为开源节流,开源一时间苦无善法,而今当以节流为要务。

据本官所知,我大明自洪武以将,轻徭薄赋,旨在养民。

然自一条鞭法推行,朝廷税赋,只收折sè银。

各地官府,为补个中火耗,广为收取火耗银。

其数额,数倍于正税也不可知。

此乃扰民弊政也。

朝廷当下严旨,杜绝收取火耗。”

杨启英的话,如同平静的湖水里头扔进了一块巨石,顿时引起了轩然大bō。

站在朝堂上的,很多都是在外头历练过的。

包括首辅马士英自己,都在地方上任过职。

所以火耗是什么东西大家伙都心里有数。

说白了就是钻朝廷空子的灰sè收入,已成定例。

而今杨启英红口白牙的,上嘴chún一碰下嘴chún,就把火耗给取消了这不是绝人财路么?

官场上最恨三条,一个是不共戴天之仇,一个阻人前程,再有一个便是挡人财路。

也不知这杨启英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给全天下的地方官过不去。

所以理所应当的,杨启英被群起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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