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座办公室，向颖欣绘声绘色描述着刚刚发生的事情，等汇报完毕娇笑道：“你没看到迟睿的头发都立起来，胡子飞翘，怕是他老婆今晚又要遭殃。”

老板听完嘴角挂笑，敲动着手指，“很有意思嘛，小家伙有几分风骨与担当，倒是小看他了。”

向颖欣沏茶道：“这小子也实在胡闹，居然不顾及雷震山的面子，直接跟警备处杠上，申饬一番很有必要，否则今后怕是胡作非为，更是无所顾忌。”

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淡漠道：“不惹事的都是庸才，不惹事我怎么上山汇报，不惹事怎么打响军统的招牌。”

起身渡步道：“事情往往奇妙，做事的人就会招惹麻烦，不做事人自是高枕无忧。

一帮毫无风骨的败类留在军统也是添堵，杀杀威风也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今后做事自会长眼。”

想了想：“把人放了，告诉那小子好好去抓日本间谍，其余的事情少管。”

“是。”

......

下午三点。

褚文昊在安排工作，“鹤轩去打电话把人撤回来，不要再监视。”

“是。”

黄亚男被责令放行，一定会亲自到照相馆审查，保险起见不能监视。

“你那边如何？”

石精忠汇报道：“十二点半照相馆打出一个电话，到警备居民区一处民宅里，已经做了调查。

男子，独自居住，平时都是依靠收废品为生，且只在居民区里活动，详细的情况没有调查。

而十二点四十分，警备居民区户主黄亚男的住宅打出一个电话，已经锁定户主。

居住在中山二路石门街二十六号，登记户主叫王洪全，国党法院的书记员，妻子胡雅洁没有工作，一直在家带孩子。”

听明白了，张俊宇进照相馆把消息留下，里面的老板打电话让收废品的送信。

收到消息的女子打电话给胡雅洁让其去取消息送至黄亚男家里，收到消息的黄亚男借助职权清理一遍，顺便给王洪全下达命令尽快除掉萧远山。

环环相扣，要不是好运怕是抓了照相馆的老板都不知道信送哪里。

抓了胡雅洁倒是知道送哪里，却未必你能看到自己想要的证据，只是普通交际。

胡雅洁的身份有问题，是跟黄亚男认识还是其夫人认识呢？

他觉得前者几率要大一些，如此王洪全小小书记员就未必知道里面的事情，参与杀害萧远山的几率不大。

假设认识，那也是把消息送给能在九龙监狱说话算数的人。

九龙监狱是个重点，“按排几个人盯住九龙监狱门口，进出的所有车辆都做登记。

另外...”

他想把警备居民区监视起来，又怕打草惊蛇。

想了想：“秘密监视警备居民区黄亚男的住所，他的老婆以及那个收废品的，黄亚男你亲自来只在他回家后监视，一定要小心。”

“是！”

安排完，自己起身出门，他还是不放心，亲自去看一眼才放心。

......

步行街，黄亚男换了一身装扮来到照相馆隔壁悄悄监视周围，来往的行人虽很多，却不影响他的判断。

十分钟，没有？

他心中诧异，褚文昊居然没安排人来监视，说明照相馆没问题，中午的乞丐不是他，想到这心里松了一口气。

却也不能抱幻想，褚文昊太危险要做调整，扔掉手中烟头，跨步走进照相馆。

室内很安静，十几平的外间有个柜台，老板正在里面看报纸，抬眼望向进来的男子，神情有些迷惑不认识却有些熟悉。

“您是？”

黄亚男压的帽檐很低，看不清全貌，从口袋里取出半张法币放在柜台，“去年拍了一张雪山照片，钱缺了半角，老板补给我。”

老板宽厚的脸颊满是凝重，没有说话，从抽屉里找到一本书，翻到中间有半张法币藏在其中，两两对接严丝合缝。

“先生请里面谈。”老板倾身示意，黄亚男点点头跟着他来到里屋。

周围很封闭，“长官，不知有何训示。”

黄亚男背着手轻道：“中午木马来送消息事后有无不正常的事情发生？”

“嗨！”

老板仔细回想：“木马长官离开后渝中警察局有来盘问过，例行公事核对商家人员，待了两分钟简单询问后就离开。”

黄亚男皱眉：“以前这样的情况发生过吗？”

“之前也有，不过三个月一次，这次的审查相隔上次提前一个月。”

“八嘎！”黄亚男心里有些慌乱，虽不百分百分肯定，却知道巧合的发生就是刻意。

“渝中警局有自己人嘛？”

“嗨，刚刚进入其中半月，情况未必熟悉，中午并没有看到其身影。”

“让他来见我，越快越好。”

“嗨！”

老板出门打电话，半小时后一个二十三岁的男子，走进照相馆。

黄亚男皱眉询问：“中午来步行街搜查是谁带的队，为何突然来此。”

“嗨，”男子回忆道：“中午属下在用餐，刚刚上任没多久的局长急匆匆召集一个大队，有紧急任务。

事后属下特意了解过，耿炎炎亲自带队，根据当时出勤的队员反应，耿炎炎跟一个叫花子站在一侧嘀嘀咕咕，事后就展开排查。”

“八嘎！

！”

黄亚男脸色铁青，知道褚文昊依然发现，中午的乞丐就是他！

有些慌乱的来回渡步。

“你先回去！”

“嗨！”

黄亚男坐在凳子上低头沉思，怕是事情都被褚文昊探知道，包括送信的人，还有木马也暴露了。

没着急抓人怕是想要更大的收获，幸运的是自己来到这里，褚文昊怕引起自己的怀疑，并没有留人监视。

起身道：“你去除掉胡雅洁，这里不能再留已经暴露，即刻转移，等事情过去后会联系你。”

“嗨！”

黄亚男出门神情恍惚的开车离开，具体为何暴露可以推测一下。

萧远山就是褚文昊放出来试探木马的棋子，结果没让他失望，顺藤摸瓜找到自己。

怎么锁定的木马呢？

黄亚男脑海里回想前日组长安排自己给丰臣送船票，一定是当晚被褚文昊跟踪监视，想到这愤恨不已。

如今怎么办？

先通知组长自己暴露的事情，幸运的是褚文昊没有丝毫证据，自己有些身份相信他不敢乱来，时间还是有点。

先去见木马，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并告知即可转移，就算不转移也要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

他自己，待在军营里不出来，任他本事再大也拿自己没办法。

监狱的刺杀要停止，否则会暴露出来。

庆幸自己去军统纠风，负责怕是还蒙在鼓里，开着车脑袋里胡思乱想。

褚文昊在他离开照相馆就知道事情惊了，刚才走进照相馆待了大半小时，怕是了解事情的经过。

走了步臭棋，不应该找警察。

没办法了，先抓人在说，没有证据很麻烦。

没去跟踪黄亚男没意义了，不回家就是回军营，要不就是去见张俊宇，需要给他的长官送信。

跨步走进照相馆，老板正在销毁东西，看到进门的褚文昊眼神狂跳，白发！

白发！

这样的颜色是近期大本营叮嘱多次要小心的颜色，看到后进入紧急时刻。

挤出几丝笑容，“这位先生要照相？

如此里面请，我安排人找你拍照。”

褚文昊打量他一眼，三十二岁左右，短发，看上去很敦厚。

“打个电话，你忙你的。”

“这...”老板眼皮狂眨，自己长官刚离开，他就进来，是不是已经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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