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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闫寸:案子来了[内心窃喜](2/2)

就在这时,已经老妪被两名衙役架着,出了县衙。

“我们县令说了,您这案子谁都管不了,您可别再来了,哪天赶上官儿老爷们心情不好。

治你个搅闹公堂的罪,吃了板子,可是大大地不值。”一名高个子衙役道。

“走吧走吧。”矮个子衙役不耐烦地挥手打发老妪。

老妪看起来脑子已不太清楚,她并不想走,伸着脖子,口中喊着:“县令,县令呦,给小民做主啊。”

矮个子衙役被阳光刺了一下眼睛,没好气地在老妪佝偻的肩上推搡了一把。

老妪脚下本就颤巍巍,被他这么一推,向后退了好几步,因为害怕,口中嚷嚷着:“哎呦呦不得了……”

衙役和守卫被那老妪滑稽的步伐逗得哈哈大笑。

眼看老妪就要坐个屁股蹲儿,闫寸快步抢到跟前,一把搀住了老人。

吴关和荷花也抢步到了近前。

荷花叉腰,对那推人的矮个子衙役怒目而视。

她很想痛斥此人,但一想到自己不过是仗着闫寸和吴关——主要是闫寸的官威——而闫寸此刻尚未亮明身份,她不好越俎代庖便忍住没说话。

好吧主要是因为她打了个嗝,看着那矮个子衙役被此嗝响亮的声音吓了一跳,又被那扎实的味道熏得后退一步,荷花面上实在挂不住,竟跟对方说了一声“抱歉”,然后推到了闫寸身后。

氛围变得有点奇怪。

原本两拨人还有些剑拔弩张的意思,此刻却有一点想笑。

在场唯一没受此事影响的,只有闫寸和那老妪。

老妪口中哎呦哎呦地呻吟着,闫寸则关切道:“伤着哪儿没?”

老妪重新站稳,对闫寸道:“谢过这位后生,哎呀,若不是你,我这老胳膊老腿,定要跌出个好歹来。”

“既然无事,快走吧,还有你们……”高个子衙役指着闫寸等人道:“莫在此地闹事。”

闫寸沉默扶着老妪离开,吴关与荷花紧随其后。

几人找了个茶摊,老妪灌下一杯茶后,情绪平复了些,又是一番感谢。

闫寸问道:“听您的口音,不像京畿道本地人。”

“我自河北道来到此地,已有一年了。”

“不知您去县衙,所为何事?”

“我来找孙儿,我那孙儿在本地走丢了。”

“这里?”闫寸指着脚下,又补充地问道:“您孙儿是在鄂县走丢的?”

“是啊。”

“他多大年纪?”

“十九岁,应该比你小几岁吧?”老妪又看向吴关,“却又比他大些。”

闫寸点头,“比我小六岁。”

老妪继续道:“我们家世代都是佃户,靠给人种田吃饭。

去年,差不多就是这时候,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的重孙,出生了。

要养娃啊,他便跟了商队出来运货。

我不让他去,可他说走商不仅赚得多,还可增长见识,以后等孩子能听懂话了,他便可以将路上的见闻讲给孩子,如此,他的孩子便与那些普通佃户的孩子不同了。

他这么说,我便和孩儿娘便都支持他。

我犹记得,第一趟走商他确赚到了些钱,一下子赚来了我们娘儿仨两个月的口粮,

可也仅仅是那一次而已。

第二趟走商,他便没了音信。

我们左等右等,日日掐算着时间。

算着人该回来了,却没回来,许是路上耽搁了?

又或许在长安城耽搁了?

我们也不懂,只能干等。

等了大半个月,实在熬不住了,我那孙媳妇是个闷口袋,指望她去打听消息,不可能,唯有我老太婆四处奔波。

我去了幽州——我孙儿所在的商队便是往返于幽州和长安之间的——找到商队领头人一问,才知道,别人可都是准时回来的。

那商队领头人反倒还来问我,说难道我孙儿没给家里捎信儿?

啥信儿啊?

据那领头人说,他们进长安的前一天,就住在鄂县。

我孙儿那日去赌了点小钱,他们走商之人,一路孤苦寂寞,好不容易进城歇下,总要找点乐子的,或耍些小钱,或找个女人……”

说到此类话题,老妪却是全然不避讳。

“……那日我孙儿输光了兜里的铜钱,第二日随商队进长安送货时,很是懊恼,发誓以后再也不赌了,可是待交了货,拿了钱,他又心有不甘,还说什么对赌之人出了千,他定要去让那出千之人长些记性。

于是他不听商队伙伴的劝,只身去了鄂县,并与领头人约定,第三日在鄂县外碰面,继续押货回到幽州。

可是第三日商队没能等到他,领头人派了手下快马加鞭去寻我孙儿,他却还没赌够,只说让商队先走,他随后跟上。

结果,你们也知道了,我孙儿没见过世面,自是很容易被这些事物勾住魂儿,这我承认。

是我没管好他,哎……他阿耶就是个赌鬼,年轻轻熬死在了赌桌上,他娘也跟别人跑了,我好不容易将他拉扯大,又看着他成家,他犯下这样的错,我又有什么办法?

只能盼着他回来,继续做个佃户。

可是左等右等,有过了一个月有余,他还是没回家,我心尖上的肉可就揪起来了。

不行,我得来找他。

那商队领头倒是个好人,只收了一点钱,同意将我带到鄂县。

我一个穷老太婆,人生地不熟,到了此地,只能以讨饭为生,很快就跟那些流浪汉、乞儿混在了一起。

与这些人混熟了却也有些好处,那就是能打听到消息。

我最近已打听到,我那孙儿是被人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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