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桌了，服务员：“让一让。”

涂静幽一听这话，倒来了些心思，“是哦，平时也没怎么见姜梦竹跟男朋友打过电话，该不会真的只是假扮的吧？

姜老师为了面子？”

“我们，没那么多话说。”姜梦竹笑了一下。

低眼见一盆盆海鲜烧烤摆上桌，聂则远拿一张纸巾擦了擦筷子，瞥了陈老师和涂静幽一眼。

“是啊，前段时间出差了。”几秒后，他笑着说。

“哦。”涂静幽跟王老师若有所思，“出差了。”

过了一会。

他又道。

“不过确实，以前都是她主动找我，我一直没怎么联系她。”聂则远夹了一只虾，边剥边说，“是我不对，忽略了她，以后我会好好反省的。”

一颗清蒸的虾肉放进她碗里，晶莹剔透，“诺。”

“对不起。”

姜梦竹看他，这么真诚。

她差点都要信了。

聂则远说：“以后都我找你，嗯？”

他轻声：“快吃。”随后又剥起了另一只虾。

认真的吗？

涂静幽睁着一双眼睛仔细看着，生怕自己找不出一丝漏洞似的。

“好吃吗？”

王老师和陈老师问她。

“是不是男朋友剥的虾，格外好吃啊？”

姜梦竹在几双眼睛的密切注视下，夹起那只虾咬了一口，还装模作样一笑：“嗯，好吃。”

“还好。”

涂静幽推了下碗，没意思。

“诶，聂总，可不可以跟我们说一下您跟姜老师当初是怎么认识的啊？”过了几分钟，涂静幽忽视掉自己老公扔进自己碗里的蟹肉，兀自又开始发问。

女人笑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清甜模样，觉得这回他们铁定露馅儿。

她老公抿唇，心说不知道她管人家那么多干嘛。

聂则远缓慢地将筷子放下，有些迟疑地说：“可以说吗？

我得先问问她的意见。”

姜梦竹一颗虾梗在喉咙口，顿了一下。

涂静幽那装出来的笑容越发僵硬挂不住，“那就姜老师说吧！”

“姜老师应该记得的嗷。”

“我？”姜梦竹下意识想说，我就记得他因为要转学来了我家，然后我看见他的脸一见钟情了。

后来想想，转学托关系走后门这种事还是算了别说。

姜梦竹道：“我们在学校认识的。

他第一天转学来，我看见他，就去跟他打招呼，然后认识的。”

听见这话，聂则远偏头愣了一愣，什么意思？

之后吃饭的时间。

姜梦竹不怎出声，拨弄碗里剩下几只虾。

她想着。

聂则远搞什么鬼。

他是真在说对不起，还是演戏？

聂则远却心想，她是真把她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给忘了？

晚上吃完饭回家。

王老师跟陈老师特意先走，涂老师也因为和老公吵架走得快，最后只剩下姜梦竹和聂则远两个人的时候，姜梦竹大松一口气，终于不用再装了。

“你先走吧。”两个人走至天桥附近，她率先出声。

“我送你回去。”聂则远微微一怔。

姜梦竹：“不用了，我过个天桥就到了。”

聂则远原本还想坚持一下的，但想到后面还有机会，便没强求，笑着：“好。”

背向而驰的路上，聂则远走了几步，一辆车从男人身旁飞驰而过，带起一阵风吹乱路旁的树叶。

聂则远站定，不到两秒又折返转身，大步流星拦住她，问：“你是真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姜梦竹呆怔看他一眼。

“没有啊，记得。”

聂则远：“那你刚刚那么说？”

姜梦竹看着他，男人皱着眉，眼神不避不闪。

“为了避嫌，毕竟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家里的话说出去会有不好听。”姜梦竹抿抿唇。

“哦。”聂则远沉默。

姜梦竹伸出大拇指头，“那我先走了？”

聂则远点头。

避嫌。

聂则远一边回家，一边细细想着这两个字。

要跟他避嫌？

真没想到会有一天，姜梦竹在对待他俩关系的时候，会率先产生这样的思想。

聂则远苦涩一笑，真是自找苦吃。

避嫌，这两个字在他嘴里，像是要被他嚼烂似的。

-

第二天，赵主任听说办公室昨天周末聚餐，姜梦竹她男朋友也去了，忙大喜着问：“是吗？

那你们吃的怎么样？

应该很不错吧。”

赵主任为人亲和，一走进办公室就恰好走到了姜梦竹的办公桌附近，手是撑在姜梦竹坐着的椅子靠背上的，离她很近。

这话落在她头顶上。

便不得不回，姜梦竹小声一笑：“还好。”

其他老师也都大声附和：“那吃的可舒服了，聂总跟人说话都可随和了呢。”

“哈哈哈聂总那个人看着就是一副仪表堂堂为人谦谦君子的模样，诶什么时候下次咱也一起聚个餐，再把小姜的男朋友叫上，让我也跟着沾点光？”赵主任大方地道：“我请客。”

王老师：“可以呀。”

姜梦竹心想。

仪表堂堂。

谦谦君子。

呵呵呵。

心里有再多吐槽，她面上一向是不显山不漏水的，她道：“都可以。”

“我问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她装出要掏手机的模样。

赵主任一抬手：“你问问。”

在赵主任的注目下，姜梦竹只得“亲切”地给聂则远发了个消息。

【亲爱的，你最近什么时候有空呀？】

发完，她干干笑着：“他不一定会现在回。”

手机屏幕亮起。

聂则远：【随时。】

“……”姜梦竹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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