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能叫她在办公室等一会了，现在聂总在开会。”靳弋站在一旁，悄声说。

不用靳弋解释，方茴也知道今天开的会比较重要，是不可轻易打断的那种，于是方茴轻声应到：“好。”

等上了总裁办的楼层，方茴才问：“冒昧问一下姜小姐，您这么着急找聂总什么事呢？

他现在在开会，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告他。”

“或者您在他办公室等一下。”

姜梦竹一听：“开会？”

那得开多久。

“大概要几个小时啊？”姜梦竹不安地捏手，她问。

“应该还要半小时。”

姜梦竹低头看了看表，说好，“那我等他。”

方茴将她邀进了总裁办公室，姜梦竹在里面转了转，没过多久，方茴进来给她送喝的。

“嗯。”终究还是拗不过她。

“张孟！”

她知道聂则远说的不错。

“不知道。”几秒后，姜梦竹深呼吸了一口气，懒得理他，扭头道：“应该一样吧。”

她希望聂则远能帮忙，最好是能够找找，或者打听一下现在芸城的形势，实在不行……也只能她去芸城一趟了。

周围秘书处的都在看热闹，见聂则远扫过他们以后又都纷纷低下了头。

“爸爸妈妈明天就回来。”

可能那边正忙，又或者张孟可能听见了空姐的声音，不知道该说什么。

“芸城现在形势很不好。”聂则远放下水杯，坐在沙发扶手上，半圈着她的姿势，盯着她道：“我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也大概了解一二，这次强降雨来势汹汹，而且有很多以前芸城从来没有过的危险，伱这会儿去，除非你不要命了。”

不过张孟的电话从去芸城开始就一直在占线，怎么打也打不通。

姜梦竹瞧了一眼侧头的聂则远，对着电话道：“是啊，是我，你怎么样？

晴晴怎么样了？

她没事吧？

你们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

“喻晴晴对你就那么重要？”

张孟那头一直沉默，聂则远也说：“先挂了吧。”

姜梦竹抿唇稍显严肃：“有点事。”

“等等等，我最讨厌等。”姜梦竹坐在沙发上忍住呜咽哭了起来。

给家里阿姨打了一个电话，交代了一下他们今天这会要出发去芸城的消息，说完，又跟抢着来接电话姜恩影吩咐几句，叫他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等她走后，姜梦竹一边踱步一边继续给喻晴晴打着电话，喻晴晴始终不接，电话里一声又一声的滴滴声未免令人焦灼。

多人被困。

这话直叫姜梦竹听的手脚发凉，浑身寒战：“这么叫在地铁里？

喻晴晴她去坐了芸城的地铁？

那她现在怎么样，出来了没？”

“可……”

在姜梦竹面前站着的，俨然是刚开完会的聂则远，男人衬衫西裤，挺拔英俊。

聂则远叹了一口气问：“如果这会儿在芸城的换作是我，你会怎么做？”

“啧啧，牛逼。”

电话小人儿可爱又清朗的嗓音传来，姜梦竹一颗不上不下的心瞬间被抚平许多，“嗯。”

手机调整为飞行模式的前一秒，姜梦竹的手机屏幕上突然跳跃出来电显示的图标，她眼睛一亮。

“他们说地铁站那边目前没有女性伤亡，所以很大可能喻晴晴已经获救了，你现在去也只能是火上浇油。”

聂则远眼眸微闪，眼里心底都同时像是有什么东西化了。

姜梦竹摇头，依旧没有接。

方茴不愧是聂则远的得力秘书，连这都知道。

“嗯，而且还联系不上。”

等了四十多分钟，实在待不下去，姜梦竹推门。

“怎么样？”

“没事。”

“找我有事？”他问，顺便叫了一声靳弋，叫他拿来自己的手机。

“嗯。”姜梦竹顶着一群人好奇又炙热的眼光进办公室，觉得实在有些头皮发麻。

-

办公室，喝了口水，男人青筋鼓起的手微微顿住。

“咳。”靳弋吭了一下。

满飞机的人都在往头等舱的方向看。

姜恩影：“蛐蛐会的。”

他们在飞机上，飞机即将起飞。

当年姜江生病时也是让她等着，结果还不是人走了。

他想了片刻：“好，那我们去找她。”

“她……”

凶险万分。

姜梦竹只好又打了几通喻晴晴的电话，一直过了三个小时，都没人接。

四周有隐隐的哄笑声。

“所以，喻晴晴现在这会儿在芸城？”聂则远正经着一张脸，觉得事情实在有些复杂棘手了。

虽然不知道芸城那边车还过不过的去。

姜梦竹急着想听张孟的回复。

姜梦竹直视他。

“那是。”

“反正不许。”

“现在还没有你喻姨……”姜梦竹一时之间哭笑不得，她说：“反正你乖乖待在家，以后新闻报道上也不会有你喻姨的，等着爸爸妈妈回来，带着你喻姨。”

等能等来什么？

得救？

雨停？

还是喻晴晴死亡的消息？

“没有可是。”聂则远还在说让姜梦竹打消这关头去芸城的念头，一字一句话说出来带着警告。

“这位女士，请你关一下手机，飞机飞行期间不能接听电话，否则会影响飞机的正常运行，感谢您的配合。”

问完最后一句的时候，姜梦竹呼吸都屏住了。

张孟默不吭声，又道：“就是晴晴在地铁里的时候，手机被洪水冲走了。”

姜梦竹低声音量小了一点，“喂，喂？

张孟。”

姜梦竹也清楚，要不然，也不会来找人脉和关系都颇为广阔的聂则远了。

姜梦竹声音紧张得发抖，一些话还问不出口，或者怕他听不清还一次问了两三遍。

姜梦竹发丝略显凌乱，被她拨了拨，佯装镇定：“唔，你开会出来了。”

手机上的时事新闻有说芸城倒灌水入地铁站的消息。

直到听见那头张孟回说。

“好，进来说。”

点开一看，才发现确实已经打过好几通电话，他抬眼。

无声的，一颗一颗泪就划着她的脸庞流落，滑落又擦掉，滑落又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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