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章 盛唐风华(67)(2/4)
问这个说,老夫人高寿呀?
过寿的时候一定得送老夫人一份寿礼。
转脸又问那个,你跟裴家结亲吗?
才有耳闻。
她问的起劲,可在坐的不是很舒服!
自来也没有这样的。
便是闲来无事,也没有这样子聊天的呀!
何况在坐的是朝中的宰相,咱们一个个把朝事放下,下衙之后跑到公主府来坐在这里,就是为了跟您聊家常来了吗?
从来不知道这位公主这么爱闲磕牙!
这琐琐碎碎的,就说听着烦不烦。
张文瓘直角拐弯,扯到正事上,“殿下怎么看天后的十二谏?”
林雨桐就叹气,“诸位相公,我知道诸位来是想问为母服丧这个事!”她说着,就抚摸着挺起来的肚子,“诸位都是有孩子的人,我也知道,诸位繁忙,孩子出生之前,诸位可能关注的不多。
家里的夫人或是姬妾生产,就都跟丈夫分房了。
因此,你们从不知道一个女人的肚子一天天的鼓起来,要经历些什么。
这便是男女之间的不同了!
只有女人才知道生产之难。
每个人都是女人带到这世上来的,佛经生说,一个人来到世上,需要父亲的一个精虫,需要母亲的一个卵藏,男精母血,再要配上三缘和合,这才能孕育出一个生命。”
是的!
佛经上早有这种认知,佛家认为人的出生是三者合一:其一,男子的精虫;其二,女子的卵藏;其三,一个灵魂。
精虫和卵藏结合之后,再融入一个契合的灵魂,这便是一个崭新的人了。
佛经上甚至说,人在胎中,每七天一变。
这其实跟后世说法一致!
要么产检不会论周。
如今,很多人都读佛经,这是个能站住脚的论据。
“从这里就能看出来,一个人到这个世界上,父亲和母亲给予的是同样多的。
母亲拼命换来了孩子的降生,父亲辛苦劳作才能叫孩子有条件长大。
而《诗经》上又说,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蓄我,长我育我……诸位都是饱读诗书之辈,在《礼》之外还有伦常。
我就想问一句,诸位觉得诸位的母亲比父亲少付出了吗?
既然没有,那子女不管在哪种情况下,为母亲多守孝两年,不该吗?
我怀着这个孩子,每日很疲惫。
我也很害怕,我相信,诸位一定听过谁家的妇人生产丢了性命。
生孩子,是女人从阎罗殿走一圈的过程。
她以向死之心,换来孩子的生。
难道不该得到子女的孝敬吗?
诸位知道东宫的情况,圣人也不曾瞒着诸位。
太子那样的情况,母后身为生母,心有所感!
提了这个事,而已!
诸位很不必多想。
母后也是人,是个女人,是个母亲。
若是谁家遇上我家的事,难道身为父母不是又心疼又生气?
生他一场,养他一场,寄予厚望一场,结果却身子损毁……换做你们,你们是否也会气恼的说一句不孝子。
所以,也请诸位体谅母后身为人母之心吧。”
这话说的,不知道从哪反驳。
几个人隐晦的对视了一眼,如何听不出这位公主在避重就轻。
她是非把这件事摁在伦常上,倒是叫人不好接话了。
郝处是新提拔上来没多久的宰相,其实林雨桐跟他不熟悉。
此时,这人突然问了一句:“那公主以为天后将《老子》纳入科举,是何意?”
林雨桐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看起来是因为李唐尊老子,可其实呢,这里面暗含了另一个东西。
那便是——老子主张拱手而治!
郝处就说,“天下大权,尽归中宫,天子拱手而已。
天后所为,便是要叫天下人,习惯、认可天子拱手。
她这么做,目的何在?
李唐尊老子,但对《老子》依旧需要斟酌着用!
若是照搬,那高祖不能拱手,太|宗亲力亲为,是否都非明君?”
这话厉害了!
就差没把武后要独揽权利的心思点在明处。
事实上,这些大臣的紧张的地方也在于此!
这个君王体弱,出了权后,这是赶上了。
可要是一直提倡天子拱手,那之后的君王呢?
到了下一任帝王,天后是否也要以天子拱手为由,把着权利不撒手呢?
林雨桐心里叹气,所以说,武后现在的斗争经验还不丰富。
她太急了,过早了暴露了野心之后,后果就是这样的。
上上下下比之前更加的戒备!
人家问了,林雨桐怎么说呢?
她苦笑,坚决不能认,“这便是疑邻盗斧了!
心里怀疑,就越想越是。
可这中间,隔着圣人呢!”她不再给任何人说话的时间,而是道,“诸位此来为了什么,我心里也知道了!
这样,今儿我就进宫去面圣,诸位看……如此,可还行?”
张文瓘马上起身告辞,“一切拜托给公主了。”
林雨桐点头,目送这些人离去。
她却不知道张文瓘出了公主府,直接去了英国公府,从国公府的大门又进去了。
张文瓘跟其他人分开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因着老国公是在下恩师,在下跟驸马爷有几分交情,这件事,还需要驸马从中斡旋。”
有理!
张兄先请。
于是,张文瓘就这么毫不避讳的来了国公府。
来的时候四爷正在演武场上,见他来了,四爷放下手里的弓箭,取了毛巾擦了头上的汗,彼此见礼。
不等四爷说话,张文瓘就先道:“到底是驸马了解公主!
果然,公主应承了下来!”
四爷指了指边上的榻,请张文瓘坐,“不是在下了解公主,而是公主秉性如此。
战场上虽杀伐果断,可到底受佛家道家教化,别的倒是罢了,只‘无争’这一点,就少有人及。”
是啊!
像是公主和驸马这般无争之人,不多见了。
张文瓘就叹气,“若真是以妇人摄政,朝堂该是何等模样。
想那李义府,想那许敬宗,哪一个是良臣能吏?
好官不肯服软,肯屈就的除了谄媚之辈,还能有何人呢?
皇后便是不想用那等官员,怕是也不由她!
若是如此,那朝中的局势说一句晦涩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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