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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知道真相的人(1/2)

我跟着二老进了门。

方方正正的小院儿里大概摆了些木桌藤椅。

靠近院墙的地方长着一株正在落叶的海棠树,有好几颗将熟不熟的柿子挂在另一棵更高大的树上。

院子东南的角落搁着个落了点儿灰的鸽子笼,上面是努力攀爬的葡萄架子。

此外就还剩下能种些花草的空当。

虽然打扫得很干净,但能觉出是有些时日没人住了。

看样子李稚昀和尹珵二人是专程为丁老爷子的葬礼赶回来的。

这是两个院落的大小套房子,屋后应该还有一个院子。

李稚昀的书房在房子的紧里边,我跟着他目不斜视地经过了好几道门。

书房倒是符合四合院的特质,布置的古色古香。

红木的长书桌,耸立的书柜和端正的太师椅,甚至是矮几上摆着的茶壶,都带着鲜明的时代和阶级特色。

李稚昀让我先坐,他去倒茶。

我推辞未果,就老老实实坐了下来。

老式的窗户正对着后院,外边儿种着一棵金桂和一棵梅树,连带着满屋都是桂花香。

秋日的阳光被树梢摇晃着,树影婆娑的让人心生好感。

压着玻璃板的红木书桌上摆着个相框。

“那是李元小时候的照片。”李稚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把茶杯搁在了桌子上,然后把相框朝我转过来。

“这孩子长大以后就不爱照相了。”

我听出李爷爷话里的怀念,接茬儿:“大家都一样。

我小时候也是照片一大堆,长大了以后就很少照相了”。

说着我打量了一下照片。

李元大概十来岁光景,那开始有了些棱角的脸上却没什么笑容。

“那次他刚从什刹海体校出来,我和他奶奶带他去北海看菊花。”

“我记得小时候我俩想一起去什刹海体校练武术来着。

不过我住的远,就没去过。”我随口问,“他后来去练武术了么?”

李爷爷摆了摆手。

“从你家走后元元一直跟着我们在广西生活,在和他爸爸去日本前才回BJ住了一段时间。”我点点头,李爷爷接着说,“他一直想去看你的。

但是我们家里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就一直耽搁下去了。”

其实李元想不想着再去看看我们,或许六岁的我在乎,可现在我完全不介意了。

比起小时候的李元惦不惦记着我,我更想知道现在的李元要去埃及做什么。

于是我只是笑了笑,说毕竟大家都有各自的安排。

李稚昀又从写字台的玻璃板下面抽出一张塑封过的照片。

那上面我用胳膊挎过李元的脖子,冲着镜头比耶大笑。

他脸上沾着蛋糕,要哭不哭地看着我。

照片背面写着“元元六岁生日,于和平里”。

是我奶奶的字。

“李元被我们接回来以后,你们还互相写了一段时间的信,照片是那会儿一起寄过来的。

李元很开心,当时你提前给他过了生日。”

李元的生日在中秋节,我的生日在元宵节,都是大日子。

为此奶奶老说我们有缘分。

但是李元离开我家的时候还没到中秋。

我那时候不知道他要走,以为只是提前吃个蛋糕。

难怪照片里他要哭不哭的,我还当他是在给我上眼药。

李稚昀没再就这个话题多说,接着给我讲了讲李元这十几年来辗转各个地方读书生活的趣事。

没想到李元这孩子还挺颠沛流离的,这和他们家这种殷实的家底儿跟和谐的家庭氛围有些出入。

又唠了会家常,李稚昀突然来了一句:“元元喜欢天文,这点跟我和你爷爷也算是有点关系。”

我点点头。

我爷爷奶奶和李稚昀,还有已故的丁老爷子都是地质学家。

我对于考古学的兴趣也不能说没受到他们的影响。

好些研究天体的科学家也是地质学出身,李元后来走上行星研究的路估计也是如此。

说起李元,他小时候就是个不一样小孩儿。

那会儿我喜欢玩儿警察抓小偷,李元有事没事儿老喜欢看月亮。

“那孩子小的时候经常问我,‘月亮是从哪里来的?

’‘这些星星离我们有多远,为什么不会掉下来?

’可我哪儿能都回答得了他。

于是我就告诉他,这些可以等以后他长大了,自己去找答案。”

我听着,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李元还是挺幸运的,他的家人会回应他对世界的好奇和期待。

李稚昀说到这里,像是陷入了回忆。

老人们都喜欢回忆儿孙的成长,哪怕是遥远地回望过去,都能透出慈爱来。

我也没有打断这份与我无关的温情。

“可是我对不住这孩子。”听到李稚昀这么说我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但他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用手虚点着我说,“其实你很像你爷爷。”

我笑了起来。

“倒是很少有人说我像爷爷的。”

李稚昀也笑了,说:“你和你爷爷不光是性格像,还都很沉得住气。”

听了这话,我知道今天的重头戏要来了。

李稚昀停顿了一下儿:“而且你们很会保守秘密,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说完他目光和善地看着我。

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我开口:“多谢您没在我爷爷奶奶面前替我要去埃及的事儿。

不过我也是最近才准备今年年底去埃及的,没想到您也知道这事儿。

如果元元也去的话,要是时间凑巧我们还可以打个招呼。

毕竟好久没见了。”

李稚昀见我承认得痛快,笑了笑:“为什么你不让家里人知道自己在学考古呢?

你这么有主见,家人应该很尊重你的意志才对啊。”

我耸耸肩,假装无奈地说:“我倒不是担心他们反对。

只是我家人都有点儿迷信,觉得干这行容易出事儿。

比方说这回,要是他们知道我要去埃及考古,估计每天都得提心吊胆的,还不如让他们以为我在做实验呢。”

李稚昀听罢略一点头,又道:“我和你爷爷当年探矿的时候也没少接触这些,没觉出他对这些个子不语的事儿有什么忌讳的。”

我叹了口气:“也不瞒您说,其实我爷爷奶奶这种无产阶级知识分子怎么可能信那些封建迷信的。

这不是前几年我三叔出差,结果下矿的时候遇到了事故,差点儿没回来。

从那以后我家人就对从事相关专业有了些抵触情绪。”

这话我倒是没骗李稚昀。

我三叔出事儿的时候我都快小学毕业了。

那段时间家里的气氛很紧张,我爸和大大都急的团团转。

后来得知三叔伤势稳定了他俩才安下心来,专心安抚爷爷奶奶。

当时三叔倒是想瞒着家里来的,过年都没回家,留在四川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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