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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道友,好神通!(1/2)

没想到王一还能叫出自己名字,宝日格激动地整张脸都涨红起来。

他本是和师兄还有师父一起过来库市,到了地方出来买点吃的,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王一这个大帅比靠在墙角。

也不怪宝日格这么容易就认出王一,主要是这厮实在太显眼了。

当初在军警武道大会上,王一一招秒敌,再加上一张帅脸,不知道迷倒了多少警花、军花。

只要是那一届的参赛选手,王一多多少少都成了他们的梦魇,挥之不去。

什么是当世天骄,威严一代?

这就是!

除了王一不知道,其他人都公认他是新一代武林第一,李决心第二。

这可不是靠什么商业互吹,马屁恭维捧上来的名气,而是实实在在用拳头打出来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和宝日格不熟,只是打过一场擂台的交情,但在人生地不熟的边藏,故人相见到底还是有一些别样的欣喜。

宝日格憨笑一声,挠了挠头道:“现在库市还有啥啊?

当然是过来参加默朗钦莫啊!”他抖着壮壮的身子,配上浓密的胡须,有一种蒙人别样的豪爽。

王一愣了一下,不由问道:“你不是蒙人吗?

藏传的默朗钦莫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宝日格哈哈一笑:“一招哥,跟我没关系,但跟我师门有关系。

当年八思巴上师被忽必烈汗奉为帝师,传令宁玛派其中一脉北上蒙古传教。

后为了奖赏这一脉的功劳,八思巴上师特以帝师之尊,开方便之门,允许他们依然能够参加默朗钦莫大会,渐渐地几百年来也就成了成例。”

王一有些惊讶:“还能这样?”

“是啊!”宝日格点点头:“我这一脉往上数十几代,就是发源于宁玛,也就是你们熟知的红教。

只不过后来吸收了许多萨满教义,这才演变成今天的样子。”

王一“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不料一个学摔跤的大胖子,还有这种渊源。

他眼神古怪,忽地问道:“你师门来头这么大,当初比试之时,怎么只知道用摔跤手法?”

宝日格尴尬地挠挠头,不好意思道:“那时候我还没有拜入师门呢?”

见到王一不信,他解释道:“我师门都是蒙古贵族,但我不是纯种蒙人,身上还有一半汉族血脉,所以一直都没有拜师成功,只能跟我父亲学摔跤。

直到后来代表军方去参加了武道大会,打进了十六强,得到了军区大长老的首肯,发话让我拜了师,我这才成了门派中最小的弟子。”

王一眉头舒展,恍然大悟,这也是一位深受出身与门阀观念迫的有志青年啊。

他拍了拍宝日格肩膀,开解道:“出身我们选择不了,但是未来却可以又自己创造。

你能靠着家学渊源闯进十六强,可见天赋异禀,并非一无是处,以后定能发光发亮。

再说师门无非是让你走的更远一点,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嗯!”宝石格重重点头。

王一笑了,指了指他手里的食物,说道:“你这是专门出来给你师父买吃的?”

“是啊!”宝日格扯开油皮袋子:“还有师兄的也在里面。

一招哥,你要吃吗?

我买了很多,大家都够吃的。”

“我吃过了,不吃了!”王一摆了摆手:“对了,以后别叫我一招哥了,怪不好听的。

我有名字叫王一,你以后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宝日格嘿嘿一笑:“叫习惯了,不好意思。

我以后还是叫你王哥吧!”

王一无所谓地点了点头,陪着他闲聊几分钟,便想告辞继续去跟之前那几个喇嘛。

可刚一迈步,心中一动,忽地开口问道:“对了,宝日格。

你说你师门传承千年,想必知道许多藏传各教之秘辛吧?”

宝日格愣了一下,疑惑道:“我才拜师,也不太清楚。

王哥你是要打听什么吗?”

见王一不答,他继续道:“其实我可以帮你去问问师父,他应该是最清楚的。”

王一眼珠一转,笑道:“要是不麻烦的话,我能否和你一起去见见你师父?”

“真的吗?”宝日格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连忙说道:“怎么会麻烦呢?

王哥你要是愿意去指点一二,那可是许多人都求不来的好事呢!”

王一摆摆手,谦逊道:“这么说太夸张了,只能算互相交流罢了。”

宝日格连忙招呼:“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王一点点头,重重说了一句:“好!”

宝日格师父名叫坦巴桑布,就住在附近的一处酒店内,是窝阔台汗的后代,地地道道的蒙古贵族。

他们这一脉和藏传的关系怎么说呢?

就像是出了五服,许久不联系的亲戚一样。

还有淡淡的血缘关系,其实已经老死不相往来。

藏传从元朝灭亡之后,就不太承认坦巴桑布这一支的合法性,只不过摄于八思巴的影响力,才捏着鼻子同意他们参加默朗钦莫大会。

但是有意思的是,尽管藏传很看不起宝日格的师门,但宝日格师门偏偏又很舔藏传,巴巴地想和人攀亲戚,而且瞧不起蒙古本地的教派,所以搞的他们在蒙古宗教内部也不受欢迎。

于是便造成了一种极为尴尬的处境,看似超然物外,实则二六不靠,甚至到了藏边,都没有一家寺庙愿意让他们挂单,一派掌教竟只能沦落到去住酒店。

王一听着宝日格讲述,才知道教派之内,原来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宝日格第一次来参加默朗钦莫这种盛事,遇到这种待遇,却又申诉无门,所以义愤填膺,语气颇为不忿,似乎很为自己师门感到不值。

王一诧异地看他,心中暗道,你和你师门舔功都是一脉相承,有什么好生气的。

不过这话只能藏在心里,不会说出来。

两人走了大约十几分钟,终于到了坦巴桑布住的酒店,宝日格先进门,王一则在门外等着宝日格引荐。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宝日格一进门,一阵劈头盖脸的喝骂声就传了过来。

“你知不知道师父作息都有规律,你还这样磨磨蹭蹭,是不是故意耽误师傅修行?”

“师兄,我……”宝日格被师兄一顿抢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你……你什么?”师兄瞪着眼,冷笑道:“是仗着背后有云司令撑腰,已经不把师父放在眼里了吧?”

“我没有,师兄你干嘛这么说?”宝日格声音一扬,他满脸通红,有些气愤,竟不知师兄怎么会突然这么刻薄。

王一在门外听得分明,眉头却深深皱起。

他和宝日格在街头交谈其实没多久,就算回来地迟了一点,怎么就和不敬师长扯在一起了?

他这纯粹就是在小题大做,借题发挥,只怕是宝日格托军方开口拜师的事情,在他这个注重出身的宗门之内引起了不满,要不就是他这便宜师父亲自授意。

王一往房间里悄悄看去,宝日格身前站着一个比他略矮,带着眼镜的豪壮男人,嘴里正巴巴个不停,看来就是他的师兄无疑。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精瘦的寸头老者,穿着红色僧袍,盘坐在地上。

师兄这样吵闹,竟然能做到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宝日格气恼难言,早就把王一的事忘到九霄云外,辩解不过,只把求救的目光投降坦巴桑布,希望他能出声说句公道话,结果对方只是闭目打坐,心不由凉了半截。

宝日格默默将买来的食物放在桌上,不顾师兄言语,突然跪在坦巴桑布前道:“我知道师父不愿意收我当弟子,但我宝日格是真心把您当师父。

如今师兄这么说我,宝日格也没脸再待在这里。

师父要是也这么想。

回蒙古以后,就将我开革出门吧!”说完,狠狠磕了几个头,站起身就要走。

师兄脸色一变,大声道:“默朗钦莫召开在即,你敢心怀怨恨,私自叛门?”

宝日格背着他,瓮声道:“叛门我是万万不敢,但我已经跟师父说过了,回蒙古后把我开革出门。”

背后老僧突然睁眼,射出精光,室内空气都似凉了几度,他缓缓张口,喉咙里发出拉破风箱一般的声音:“你是在对我不满吗?”

宝日格脸色一变,连忙转身,低头道:“弟子不敢!”

老僧表情不喜不悲,语气淡漠道:“你既然对我不满,那我也不强留。

但去了蒙古,你自己要把情况好声说明,不是我开革你出门,而是你自请脱离。”

宝日格表情一僵,心痛如绞,一股悲凉之意袭遍全身。

当初匍入师门之时,他是那般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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