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乱令(1/3)
作者: 痴人陈
风在嘶,马在啸,热血在咆哮。
高速冲锋着的祭孙,一刀划过一汉军的脖子,一刀劈翻一个背过身逃跑的,再一刀想要刺向第三人的胸口。
但环首刀在打到对方的刀刃上竟然折断了。
祭孙毫不留恋,撒手就将刀柄掷向了这名汉军,直接使其破相。
随后,祭孙就伏着马继续奔冲。
他一猫就躲过一根刺向他的长矛,尔后就从褡裢中翻出一个铁骨朵,开始继续砸击。
至于那名被祭孙漏过的汉兵,也没逃过,被紧随祭孙之后的济南黄巾骑兵给搠死了。
不远处,卢植就坐在大纛下的马扎上,周边是围上的帷幕,前后尽是顶盔掼甲的中护军甲兵。
此时卢植自然发现了一只青州黄巾骑兵的逆击,但卢植却并不放在心上。
他冷静的看着战场的形势。
贼之左军和中军皆溃,唯一还保持稳定阵型的就是他们的右军,但也是难挽大厦将倾了。
还有就是对面冲来的数百骑兵,卢植也视之为跳梁小丑,不足为虑。
数万军都败了,数百人还济得何用?
他还从来没见过什么人可以冲破万军阻隔斩将夺旗的。
再说,此时他对面有千人的越骑在,四百人的铁甲阵,他帐下也还有五百人。
所以,镇定,一切尽在掌握。
……
祭孙等人冲过越骑的时候,周忠就大叫不好,急忙吹响号角调度军力去追赶祭孙等人。
面对咬上来的越骑,不断有济南黄巾骑军调转马头断后,好为祭孙突进争取时间。
但祭孙的冲锋也遇到了麻烦。
挡在他们正前的就是一支四百人的甲兵队。
本来祭孙还要饶过去的,但这只方阵直接排出了一个宽阵,将后面大纛围的死死的。
祭孙不能再绕了,再多绕,整个马速就停了。
没办法,祭孙带着骑兵直接冲入了方阵。
好在,为了排出宽阵,汉军甲兵阵线的厚度很薄。
只要杀透四五人,就能杀穿。
但这支扈兵能被卢植精选作为自己的扈兵队,还能穿甲衣,又岂是一般士伍?
祭孙当头冲的时候,面前一汉卒毫无畏惧,持加长斩马剑一剑就劈在了祭孙的头上。
幸亏祭孙带着兜鍪铁盔,没学其他人只带个赤幘,不然这一下就能要了祭孙的命。
祭孙也吓了一跳,那一斩劈在兜鍪上,他只是一个轻微的擦伤。
他应激下一骨朵就砸在对面的胸膛上。
但这一下,祭孙也没伤到此人,至少面上是这样。
此人胸前有甲,祭孙抡骨朵的时候没有从后画圈砸,动能不够。
随后,祭孙的肩头又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也是划破了甲,没有大碍。
杀不掉前排甲兵,但祭孙胯下的战马也已经带着他继续深入。
但没几步,就听到战马一声哀鸣,随后栽倒在地。
只见一敌军武士手持斩马剑砍断了坐骑的马蹄,战马失重倒在了地上。
祭孙翻滚在地,身上的甲衣不知道为他挡了多少剑。
但饶是如此,等祭孙站起来,也晕晕乎乎的,浑身也都是血迹和泥污。
幸亏紧随他之后的骑兵伴当们也冲锋了进来。
在与汉军铁甲兵短暂的碰撞中,他们也如祭孙一样跌落在地。
很显然,这一支汉军铁甲兵是专门训练出阻击骑军冲锋的。
这从他们的身形和手持的斩马剑就能看出。
但令人惊讶的是,这一次短暂的冲击,双方的死伤人数都很少,加起来可能不过十几人,伤的估计是两倍这个数。
在不长的接战中,济南黄巾厚厚的冬衣和铁甲帮助他们抵挡了不少汉军的斩击。
而黄巾骑手上的环首刀砍在汉军身上也不怎么顶事。
因为汉军各个都是甲衣兜鍪,有些个别体能出众的,还裹着数层甲。
但到底还是黄巾骑军落在了下风,不是因为他们不如铁甲兵,而是他们的战马多被对面给砍断了马腿,他们大多数人都和祭孙一样,丧失了机动能力。
数十剑砍来,数百刀还去。
即便没了战马,济南黄巾的骑军们依然在渠帅祭孙的带领下,坚定不移的向着那面炎汉大纛移动去。
祭孙和这些青州豪杰们早没有了其他想法,不就是死嘛!
一夫求死,千人辟易,更别说这数百挺天立地的豪杰了。
于是,汉军铁甲阵肉眼可见的在后退。
而越来越多的黄巾豪杰们杀透了方阵,拥着祭孙继续向着炎汉大纛前进。
前面的厮杀,全落在了卢植的眼睛里。
他立纛的地方,是这片战场为数不多的坡地,虽然可能也就不到一丈高,但也已经是这片的制高点了。
望着坡下奋力厮杀,无畏求死的蛾贼将,卢植内心有了一丝悸动。
他稳住了散发的心神,对大纛边的鬼面将一使眼色。
鬼面将虞世就带着二百扈兵杀下了坡,方向直指祭孙的位置。
鬼面将这边一动,卢植就不再看这边了,因为他相信以虞世的战力,结果已经注定。
于是,卢植看向了战场的中央,那里是幽州突骑的位置。
见自家突骑横冲直撞,十荡十决,卢植是那么高兴,但很快,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远处,手中的马鞭都丢落在地。
……
幽州突骑这次是真的一雪前耻。
此一战那叫打个顺溜。
抛开一开始不小心被贼军袭杀了副帅宗员,这场仗可谓精彩。
先是射声士远攻吊射贼军,打得对面哀鸿遍野。
再是步兵奔冲对线,打崩了对面的坚阵。
最后就是他们幽州突骑一锤定音,决赢此战。
这才对嘛。
这才是他们幽州突骑打的帐嘛,之前在荥阳,他们之所以败,都怪那副帅宗员外行指挥内行,非拿他们突骑直接去冲什么坚阵,才有了之前的耻辱。
果然,早听说那宗员是南人,那南人也会打仗?
而这次不同了,在新的主将崔钧接过指挥权,开始打这仗后,就怎么打怎么对。
听说崔帅是咱们河北的名门望族,果然父是英雄子是好汉啊。
此时左军校尉盖彤正带着二十人小队,兜马将一批溃卒撞翻,随后刀槊相交,留下一片断肢残臂。
穿着盆领铠甲,盖彤越杀越起劲。
他一箭射翻一个要跑路的,一槊敲碎一个磕头求饶的,至于还有个竟然敢负隅顽抗,都不用盖公出手,他胯下战马直接一个后踢就踢塌了那贼的胸膛。
这会会的他,哪还有战前的不忿呢。
战前他不忿为何那五十人的甲骑不给他统领,反要给那个叫公孙越的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论武勇,论家世,论资历,公孙越何及他?
简直给他盖某人提溺器都不配。
但偏就公孙越做了那重装突骑的骑将。
看看那五十骑的重装,望之就是斩将夺旗,封侯拜相的利器。
现在真可谓明珠暗投啊。
不过现在盖彤释然了。
之前他有多愤懑,现在的他就有多庆幸。
果然还是卢帅爱护自家人啊,知道这职只能给公孙越这样的小年轻,无他,能死,能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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