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莫须有(2/3)
终于看见了来人的脸,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把砚台往旁边一丢,连忙从里面爬了出来。
爬到了皇帝的身前,又重重地磕了个头,口中大喊道:
“官家!
金人要请无厌、狡诈无方,守御之事万不可缓!”
“臣太学学正秦桧,叩请陛下勿要求和!”
“开封府中守军百姓男丁壮勇近百万之数,金贼欺我甚过,我等当浴死求战矣!”
“昔西汉绝于新室,光武以兴;东汉绝于曹氏,刘备帝蜀;唐为朱温篡夺,李克用犹推其世序而继之。
盖基广则难倾,根深则难拔!”
“京师之民可服,天下之民不可服;京师之宗子可灭,天下之宗子不可灭!”
“官家……”
秦桧趴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
这些话儿说得义正言辞,说得门口的岳飞皱起了眉头,几个文官面面相觑,说得把凶手交给了皇城司的三个武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是个何种表情。
原来,秦相爷什么都知道。
应该说,他什么都没有忘记。
这些话当年他便与上个皇帝说过了,今儿个又说了出来。
当年说没事,可现在说……总是有些奇怪。
“秦相,”刘邦把他的头给抬了起来,用袖子轻轻擦去他额头上的血。
这老头儿磕得太用力,头皮都给蹭破了,竟然还没有昏厥过去。
“陛下!
不可和!”
“朕知道朕知道,你还记得那日朕与伱说过的话儿吗?
你当真是个大忠臣,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国家社稷。”
一面说着,刘邦一面朝着屋子里的人甩了甩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没人敢不从……只是让皇帝待在这屋子里,感觉有些瘆得慌。
而且,若是官家心软,因为秦相爷的这些话儿便改了主意……改了便改了吧,瞧那位的模样,恐怕已经是患了疯病。
等众人都退了出去,刘邦又站起身来,把门给带上了。
回头时又推了那尸体一把,像是风铃一般,屋子里那些挂着的诸位,又动了起来。
也不知道吊远一些,这些人真的是……刘邦忍不住吐槽,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回到了地上的秦相爷那里。
老头儿口中仍是念念有词,不断地重复着‘不能和’‘当死战’的话儿。
若是旁人见了,恐怕还真就以为这是位竭力主战的大臣。
“若得水田三百亩,这番不做猴孙王……这句话你还记得吗?”
刘邦背了这句话出来,明显地看到秦桧愣了一下。
“这是你年轻时候的梦,年轻嘛,朕年轻的时候也做过类似的梦,不过比你这个要稍微大一些。”
“朕也不知道你怎的就变成了后来的模样,不过……说实在的,朕其实也不太感兴趣。”
“这屋子里没有旁人,你大可不必装疯卖傻,省得朕好似一个人在唱戏。”
见他还是那副样子,刘邦又蹲下了身来,盯着他的眼睛:
“你不是傻子,为何要把朕当做傻子呢?”
“主战也好主和也好,你觉得,朕当真便会以此来辨忠奸了?”
秦相爷终于把眼神聚拢了起来,他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皇帝,终于是苦笑了出来:
“官家,您……变了。”
这事儿秦桧早就察觉到了,只是到了今日,他才开口说了出来。
“人总是会变的。”
这话没错,可一个爱搞制衡的皇帝忽然间不搞了,这已经不能用变化来形容了。
“臣能问您两句吗?”
“问吧,能说的朕都与你说。”
秦桧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这才问道:
“您的凭仗是什么?”
这是秦相爷最为疑惑的一点,皇帝凭什么敢这样做。
凭什么敢朝着文官下手,凭什么敢杀张通古,又是凭什么,敢如此的信任那群武人。
这是连他先祖都没做到过的事情,秦相爷实在是想不到,这位抛妻弃母的康王殿下,敢这么做的理由。
“啧啧……”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理由是因为……朕的信心。”
没等秦桧追问,刘邦借着说道:
“是对于御人的信心,也是对于征战的信心。”
“不管是做什么,怎么做如何做做到什么地步,说实在的秦桧,你或许理解不了,现今天下之于朕,是一个多么好的局面。”
“翻看你宋国的史书,宋国之患在哪?
不在外,而在内,在军中将阀朝中文阀的身上,你知道对于皇帝来说,这些才是真正的内忧吗?”
“而现在,朕需要处理的事儿只有一个,便是那北地的外患,每次想到这个,朕就忍不住的高兴。”
“这个皇位,栓条狗都能做得很好。”
秦相爷像看个怪物似的看着皇帝,他有些忍耐不住:
“官家既与士大夫治天下,如何可信那些个武夫!”
“他们不受圣人教谕……官家,莫不是忘却了陈桥驿之事?”
“哎,”刘邦摆了摆手,“朕说过了,朕有信心。”
“朕只怕庸才,不怕人反。”
“大宋数个皇帝,每个人都在想着维护这赵家的统治,维护着维护着就把这半壁江山给维护没了。”
“武将势大、跋扈、嚣张,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皇帝昏庸无能没有骨气,那才是最大的问题。”
秦桧再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他回头看向自家人的尸体,沉默了很久。
“臣明白了,臣不再被官家所需要了。”
“如此,还请陛下赐臣两亩薄田,让臣过了这晚年吧。”
除了亲儿子林一飞之外,他家里人全都死了。
有个亲哥,也早都因为自己要议和一事,与自己断绝了往来。
说哀莫大于心死,虽然秦相爷的心没有死透,但少说也死了一半了。
毕竟金人已经彻底抛弃了自己。
而在他看来,皇帝明明可以放着金人杀了自己,却还是挺身出来,还与自己说了那么多的话,
至少,还是念着一丝旧情的。
却不料刘邦听了秦相爷的安排,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了否定。
“秦相,你的命,朕还是要的。”
秦桧愣了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
“官……皇上?”
刘邦很平静:“朕与你说了这么多,又不是闲的,这不是在补偿你嘛。”
“而且……朕其实有个问题也在心里面藏了很久了,一直没好意思问你。”
“今日咱们君臣坦诚相见,朕与你说了这么多,你可不能有所隐瞒,当如实相告才是。”
秦桧哪里听得进去,不断地回忆起吴表臣和张通古的惨相,整个人又趴在了地上: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念着臣这些年间没有功劳,却也为您做了不少的事儿……您不能这么对臣,您不能这么对臣啊皇上!”
这声音悲痛无比,透过这书房传到了外边,大伙儿出奇地保持了一致,一致地沉默。
“朝中还有不少求和大臣,臣能帮您说服他们,您需要臣。”
“岳飞,他日若真北伐事成,您也需要有人来替您解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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