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武學一途，欲速則不達。”

“而內家功夫的修行，最是兇險，因為從武者凝煉了第一縷真氣，有了內力修為后，也意味著在體內留下了隱患。”

“真氣越發渾厚，內力越強，當邁過第七境，體內真氣化為罡氣，內力更是強勁。”

談起武學修行一途，無法有些昏暗的眼睛中，散發出璀璨的光。

“內力，是武者內在生力，內練的這股氣，無論是真氣還是強化后的罡氣，雖然威力驚人，賦予了內家高手非凡的戰力，但是一但這股氣在體內暴亂，內力越強，越為致命。”

“所以，內家功夫，內力的修煉固然重要，而對內力的掌控，更為關鍵。”

“將內力修煉到六境者，比比皆是，但是能跨過第七境的卻寥寥無幾。”

“就在于對內力的掌控。”

“越是內力異常雄厚，戰力驚人的高手，越是難以邁出第七境這一步。”

“因為，內力越強，越難以完美掌控。”

無法說到這里，深深地看向楊辰。

“陛下，你如今身在六境，卻有八境戰力，這雖然可喜可賀，但是也兇險異常啊～”

“這應該也是陛下”

“臣認為，陛下如今，不應再急于內力的增長，而應專注于對內力的掌控。”

“真正對自身內力的掌控，達到入微之境，再增長內力才是正途。”

說到這里，無法神色為之一黯。

因為楊辰內力如此野蠻的增長，跟為他療傷解毒，有直接關系。

“陛下，是老臣拖累了陛下啊…唉……”

楊辰看著白發蒼蒼，已有遲暮之色的無法，心中一痛，轉移了話題。

“法老，不必如此，跟朕好好說說，何為入微之境吧。”

無法看著楊辰，眼圈有些泛紅，隨即露出和往常一樣的笑容。

如果老夫時日不多，那就傾其所有，助陛下最后一程吧…

“陛下，這入微之境嘛，其實很好理解。”

“所謂入微，就是…………”

這一刻的無法，如同一個想要將畢生所學傳授給弟子的師傅一樣，深入淺出的給楊辰講解著。

而無法也不虧是在九境中，邁出一步的絕世高手。

他的見解，讓楊辰有一種茅塞頓開之感。

而楊辰也不時提出自身的疑惑，無法則是耐心的一一解答。

二人就這樣一問一答，不時地再進行何以見解的討論。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深夜。

而二人非凡絲毫沒有睡意，反而越聊越是興起。

而就在這時。

門外傳來急促的通報聲。

“報！”

“天策上將，江大人。”

“太師，仲大人。”

“京兆府尹，黃大人。”

“宮門外求見！”

楊辰聞言，心頭一緊，什么事情，讓這三個人，三更半夜，一同入宮面圣？

“傳三位愛卿，來保龍殿見朕！”

楊辰對著門外朗聲說道。

“諾！”

……

一炷香之后。

江瀚，仲晨，黃宗衡同時到了保龍殿。

楊辰沒有避諱，就在無法的房間接見三人。

“深夜求見，三位愛卿所謂何事？”

楊辰話一出口。

江瀚，仲晨，黃宗衡三人，互相看了看彼此，不知道誰先說。

楊辰一看便知，這三人不是為了一件事而來，便開口道。

“不是一件事，那就一個一個說，仲愛卿，你先說。”

仲晨聞言，連忙躬身上前一步，雙手微微有些顫抖，聲音都有些發抖。

“陛下……出事了，自昨日起，到今日日落，十九州，儲紙倉庫失火，其中紙張盡數化為灰燼！”

仲晨此時，誠惶誠恐，此時由不得他不驚慌。

因為此時以他為首，向下推行監督新政實施，而新政中，租庸調制的推行。

其中最關鍵一環，就是記錄。

記錄各州，府，郡，縣，人口，各項營生，產值等等具體信息。

而到現在，新政推行以來，也只是完整記錄了十七個州的信息。

而現在十九個州，儲備用紙盡數被毀。

那記錄工作直接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用布帛，太過昂貴，掏空國庫，都不可能夠用。

用竹簡，那東西之所以被淘汰，一來是記錄的容量實在有限，而且制作起來麻煩不說，單說能在竹簡上，熟練刻制記錄的師傅，都湊不齊夠用之數。

新造紙張，更是沒有可能，紙張是要比布帛便宜的多，但是也只是相對而言。

如今大唐的造紙技術，所用的材料，成本也是很高的。

再說造紙的速度，時間根本來不及。

各州倉庫中的紙張，那也是大唐建國以來，幾十年的存貨。

如果趕在秋收之前不能完成記錄。

那十九個州的稅收，就成了一筆爛賬，那就是地方豪紳官員，張嘴就來的事。

楊辰一聽仲晨所言，當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這簡直就是對新政毀滅性的打擊。

可謂釜底抽薪！

“失火的十九個州，都是還有沒記錄完備的州？”

楊辰臉色一沉，冷聲問道。

“回稟陛下……是，是的…”

楊辰聽到仲晨的答復，抬手輕輕揉著眉心，滿朝文武，誰有這么大的能量？

尚書令，林幕！

這個王八蛋！

楊辰現在心中怒火，如同即將噴涌的火山，但是在這個時刻。

作為一國之君，他不能慌。

況且，也不是沒有辦法。

楊辰平復了下情緒，淡淡開口道。

“有查到線索嗎？

各地都是，什么人燒的倉庫？”

“從昨日起，臣就派人徹查，但是關鍵證人全都死無對證，而且各地負責看管倉庫的駐軍，也都在請罪。”

楊辰聞言，眼睛輕輕閉上，咬了咬牙，厲害，這是算準了，法不責眾啊！

十九州，朕要罰，就不能只罰一處，可是這等重罪，那是要砍頭的。

朕能把十九個州的守軍，都砍了嗎？

當然不能。

不過，守軍將領，一個都別想跑，也正好借這個機會，換換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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