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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拐卖 等着吃牢饭吧!(4/5)

她是不是有毒,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为什么我胳膊被咬伤,为什么会知道?

难道……难道真有神灵不成!】

施必胜是经验丰富的警察,看到邓雪民的反应便知道不对,板着脸将邓雪民按住,喝斥道:“老实点儿!”

邓雪民视线游离,不自觉地往墙角的樟木箱子那边睃。

赵向晚从地上站起,一步步向角落走去。

邓雪民的心跳越来越快。

有心想要阻止吧,他现在整个人被施必胜架着,胳膊反拧着一动就痛,根本没办法移动身体。

赵向晚当着众人的面,将木箱掀开。

劳志锐不明所以,刚刚这口箱子他已经打开检查过,只有几件旧衣服,一股子潮气,根本藏不了人。

既然赵清瑶不可能藏在箱子里,赵向晚现在过去打开又是为了什么?

赵向晚一件一件的衣服从柜子里取出来,她的动作缓慢而从容。

【不要,不要再往下扒!

不要!】

终于等到这句心声,赵向晚加快手中速度,将衣服甩在一旁。

她留意到有两件衣服的边角带着泥土,箱子里散发着浓浓的土腥味。

箱子底板露出。

赵向晚探身而下,双臂一伸,将那块木板轻轻一揭。

一股腥味扑面而来。

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啊——”一声惨叫传来。

邓雪民面色煞白,完好的那条腿筛糠一般地抖动起来,如果不是施必胜扭住他胳膊,恐怕他已经瘫倒在地。

邓满根也没有想到,自家儿子竟然在屋子挖了个地洞,他双手颤抖,一屁股坐在炕沿,面无人色,喃喃自语:“老天爷,我的老天爷啊……”

赵向晚对着洞口弯下腰,试探着呼唤:“瑶妹子?

瑶妹子?”

赵长庚与赵长兴也反应过来,合力将那口挡住洞口的箱子搬开,跪在地面大喊起来:“瑶妹子……瑶妹子……”

顺着洞口内部的木梯下到底,洞中一切映入眼帘,就连见多了凄惨场面的施必胜都不忍地转过头去。

土壁坑坑洼洼,昏暗的地窖里只有一张土炕,上面胡乱铺着床上用品。

赵清瑶裹在一床厚棉被里,面色惨白、骨瘦如柴。

被面上血迹斑斑,污秽不堪,墙角一个马桶,□□气息、血腥味与屎尿臭混合在一起,让人闻之欲呕。

赵长庚趴在洞口慌着喊:“瑶妹子,瑶妹子!

你还好吗?”

施必胜将手伸到赵清瑶鼻子底下,松了一口气:“放心,还活着。”

听到这一句“还活着”,赵长庚软倒在地,喜极而泣:“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谢谢公安同志,谢谢你们,谢谢三妹子,谢谢,谢谢!”

赵长庚不停地说着谢谢,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等到施必胜将人包在棉被里扛上来,看到赵清瑶昏迷不醒,整个人轻飘飘的没几两重,赵长兴怒不可遏,冲到邓雪民跟前就是两脚:“畜生!”

邓雪民见地窖被发现,知道自己罪不可恕,心里又是悔又是怕,不敢反抗,垂头丧气地承受着赵长兴的踢踹。

半晌方才抬起头,为自己辩解:“我,我只是喜欢她。”

“啪!”赵长兴抬手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

“啐——”一口浓痰正中他面门,赵长兴犹不解恨,“等着吃牢饭吧!”

赵清瑶被送到县城医院救治,连医生看了都倒抽一口凉气。

因为长期不见阳光、营养不良,再加上恐惧与愤怒,赵清瑶五脏六腑不同程度遭受到损害,一米六的个子,体重竟然只有七十多斤,原本十八岁的健康少女,现在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让人看着揪心。

□□撕裂,有小产痕迹,严重的妇科炎症,伴随高热、昏迷,如果不是赵向晚一行人来得及时,再耽误几天,就算救回来,也要留下终身残疾。

赵长庚听到这个消息,吓得魂不附体,像打摆子一般抖了起来。

顾不得人在医院,五十多岁的农村汉子,扑通一声就在走廊跪了下来,冲着赵向晚磕起头来。

“三妹子,三妹子,叔谢谢你!

要不是你说那封信有问题,要不是你的朋友画了瑶妹子的像,要不是你带着我们找到公安同志,要不是你发现有地窖……我们家瑶妹子就没命了!”

赵向晚心里发酸,忙弯腰上前想要将赵长庚扶起来。

这可是她的长辈,是看着她长大的乡亲,她受不住这样的跪拜。

赵长庚却死活不肯起来。

他此刻既难过,又庆幸,又喜又悲,激动的情绪如果不发泄出来,他觉得自己会疯掉。

“三妹子,你是个好人,你是个好人啊。

瑶妹子能够和你当同学,和你一起长大,是她命好。

以后……以后只要你一句话,你长庚叔什么都听你的。

等瑶妹子好起来,我们全家来给你磕头,我们帮你起屋!

你爸妈要是为难你,我跟他们拼命!”

赵向晚见他不肯起来,长叹一声,伸出手阻止住他磕头,轻声道:“长庚叔,您的感谢我收到了。

您这样的大礼,我一个小辈受不住啊。”

赵长兴此刻内心也在念阿弥陀佛。

他是党员、无神论者,可是这几天发生的一切让他觉得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种天意,在引导着他们把赵清瑶解救出来。

赵长庚拿到信在村里炫耀,为女儿能够出国而得意,如果不是赵向晚细心地发现邮戳不对劲,赵长兴哪怕心中存疑,也不敢在大过年的时候说不吉利的话。

又是那么巧,市局的画像师季昭正好来村里做客,对着几张照片画出赵清瑶的画像;季锦茂开了两辆车过来,将他们带到星市坐飞机;辽省公安厅的同志亲自领着他们来到镇派出所;施所长亲自带队寻人;工程局的领导派出铲雪车全程护送——原本要花上一个星期时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来到宽甸屯子,可是因为有这些好心人帮忙,只花了两天时间。

如果不是赵向晚细心、聪明,恐怕面馆老板娘不会说实话;如果不是赵向晚与邓雪民针锋相对、步步紧逼,恐怕那个地窖大家都发现不了。

只要耽误三、四天时间,瑶妹子就救不回来了。

赵长兴越想越后怕,看向赵向晚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崇拜:赵家沟的三妹子有还在读公安大学呢,就能在短短几天时间内找到被拐的瑶妹子,将来一定有大出息!

想到这里,赵长兴走到赵向晚面前,沉声道:“三妹子,你不怕苦、不怕累,全力救回瑶妹子,这份恩情叔都记在心里。

你放心,将来不管你遇到什么事,赵家沟都会护着你!

你想要什么,叔想尽办法都要给你弄到!”

北地虽然寒冷,但因为有了乡亲们发自内心的感激,风雪不再、暖意顿生。

当瑶妹子终于醒过来,已经是除夕。

窗外爆竹声声,医院里却字字惊心。

赵清瑶是个单纯的乡下姑娘,爱笑、爱闹、喜欢打扮。

一到深市,赵清瑶便被这繁华都市所感染,学会了烫头、跳迪斯科、穿短袖短裙。

电子厂里女孩子多,初中毕业的赵清瑶有点瞧不上那些只知道埋头干活的工友,和同村的两个女孩子不怎么来往,倒是和贴心温柔的邓雪芳走得比较近。

赵清瑶爱好文学,对“北国风光、万里冰封”的世界非常向往。

听到邓雪芳描述着弥安市大学校园的美景,白杨挺立,年轻男女在操场奔跑,在溜冰场上跳着圆舞曲,一颗心便飞到了远方。

在邓雪芳的怂勇下,她从电子厂辞职,和邓雪芳一起收拾行李往北方而去,准备到大学教授家里当保姆。

到达弥安市火车站之后两人下了车,邓雪芳假称想家,拉着赵清瑶往长途客运站去,让她陪着先回老家一趟。

人生地不熟,赵清瑶开始警醒,坚决不肯与邓雪芳同行。

邓雪芳给她下了药,用一把旧剪子绞短她的头发,强行将她带到固宁镇。

再让她兄弟邓雪民从家里带两口箩筐过来,连人带行李将她悄悄挑到了宽甸屯子。

邓雪民是个粗壮汉子,精力弥散,渴了近三十年,一近女人身便控制不住,没日没夜地折磨着她。

赵清瑶迷迷糊糊中,不断地反抗,动静弄得有点大,引来邓满根的注意。

邓满根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卧床不起,听到隔壁儿子房里有女人声音,害怕地询问儿子。

邓雪民不耐烦父亲的唠叨,索性挖了个地洞,把赵清瑶锁在地底,只想等到磨掉她的野性、生下儿子之后再将她放出来,在屯子里结婚安家。

邓雪民原以为赵清瑶一个乡下姑娘,只需要关上几天就会变乖,老老实实和他领证结婚,没想到赵清瑶性子执拗,野得很,宁死不屈。

只要有一丝意识,就不断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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