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选之地，天域城。

空旷的纯白厅堂内，几乎空无一物。

唯有中心升起一座淡青色的浮台。

浮台上摆放着巨大的透明容器，其间百十条胶布裹覆着的金属细管正在缓缓摇曳。

形似鱼缸，但显然不是。

淡青色的溶液中尚且冒着细密的气泡，这一点倒是的确与鱼缸中的氧气相近。

但银质细管中流淌着的莫名高贵的金属气息，则无疑出离了鱼缸的格调。

而细管攒聚之中，却是一颗失血的头颅！

这怪诞的景象并未就此而止。

孤首双眼缓缓睁开。

“唔”

“会是烟罗吗？”

咕嘟咕嘟——

“难道他们以为我找到了烟罗？”

“商陆，你对圣子还记得多少？”

结果是，商陆不仅死了，还波及了神选之地的正体。

商陆大为震悚，当即意识到了自身的处境。

天域城边缘。

【个体名「商陆」已死亡】

“我的身体.”

然而现在想要转嫁血债，得到的回应却是权能不足。

【裁定赌约代价更替为功法追忆「杀孽灭度」】

华服身影缓步走向那颗死寂的头颅，随后翻手取出一份虚像的文件，朗声自语：“申请矩阵仲裁。”

【个体名「商陆」血债溯源为哔，哔哔】

至于烟罗。

但浮升的水泡终还是触发了仪器的警报。

十柱神没有感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兴奋。

苏瑶无论手段还是决意，都今非昔比！

而另外一种可能.

虽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同样也能逻辑闭环。

原因

再显然不过。

苏瑶，威胁骤增！

“我们在明，她在暗。”

他不敢直面苏瑶的强大，不愿意放下自身高傲的身段，所以才会假借监察神使的名头，平息自己心底那蠢蠢欲动的恐惧！

苏瑶

只是看了商陆展示杀孽灭度，转眼便青出于蓝，借此将之抹杀？

商陆怔了怔，心中思索着究竟该如何作答。

他死了，那更是会沾染烟罗的因果，从而为十柱神的追猎提供气息。

“不赌。”

纵使是A序列前百的商陆，在这次回归之后，试炼的记忆也变得异常模糊不清。

但视线的来源都格外急迫。

又是新的问题？

视线透过云端，望向那片荒废的大都会。

“给本尊停下！”

当望星界试炼者尽数回归，帝尊手下试图联系商陆，然却未果。

但商陆隐约记得，他此前在天脉道海，在英灵殿的废墟中曾经偶遇过烟罗。

“那，要赌吗？”

反正他那颗孤零零的头颅，永远都不可能再看到那些被晶片转存的记忆。

商陆微张着嘴，任凭营养液从口腔穿过他的食道与气管，从脖颈的断面处喷涌而出。

虽未确认烟罗正体，也完全没能和烟罗真正交上手。

血债转嫁的对象虽非苏瑶，可这饲喂邪祟的手段倘若利用到极致，也未必不能够隐去血债。

环列周遭的投影不多不少，恰巧十具。

“申请，因果代偿，血债转嫁。”

“但这招与杀孽灭度有颇多相似，真不是从商陆的法改造而来？”

数小时前。

即便他们得以确认，苏瑶的确就在EF序列之中，也大抵知道她如今的行动特征。

如此，回归后的天命人便多半再无生机。

恰恰相反，他们比其他遴选者更加怯懦！

随后再将之救起，留其性命。

商陆一头雾水，但还是竭力思考。

既如此，那结论便昭然若揭。

【认可提议，启用备用代价】

这是他欠十柱神的代价，纵使因而亡命，他也无处诉苦。

“要么，烟罗变了，她不再克制，动了杀心。”

四肢躯干尽数不见，徒留一颗孤零零的颅首，被供养在维生仪器之中。

“无非两种可能。”

然而得到的结果却是

【已确认】

谁杀了他

圣子。

继而不断往复。

是了。

寥寥数语，便已然点明了现状。

帝尊的喝止本不该对矩阵奏效，但他至少拥有权能。

“晶片，是老朽的资产。”

等等

穷追不舍？

“剩下的，你来。”

帝尊手掌猛然攥紧，竟是将那合金栏杆硬生生揉碎！

破碎的蜃景方才显照在光幕之上。

转嫁血债又不是底裤看穿，本就不存在权能的压制，可为什么他没法转嫁，更没法洞晓商陆的死因？

帝尊并不理解，甚至从中感受到一丝恐惧。

十柱神陷入死寂。

圣子

名曰白尘，是试炼开始之前便已然存在的NPC。

这算什么？

无疑，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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