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她不知怎么的，心底里有些发虚，回应了孩子一声，转而便看向李世民、徐风雷几人。

“请您收下。”

李世民忙解开门闩，快步上前扶住了老妪，连道。

青草嚷嚷了起来，扑到了娘亲的怀中，手自然而然的抓向包裹，好奇的道，

李世民见她如此温婉，待客又有礼，不禁轻叹了一声。

“娘，这是什么呀？”

瞧这衣服制式，倒是有些眼熟。

少妇人满怀歉意的道，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代入了那少妇人的心境，一股悲从心中来。

说罢，她抬腿便要出门，可刚一抬脚，却是被李世民拦了下来。

他看向一旁的徐风雷，徐风雷亦是一脸的苦笑。

他不想再待下去了，他想逃离这个地方。

“是不是爹爹送我的玩具呀！”

女孩点了点头。

少妇人接过包裹，将它捧在了怀里，肩膀抽搐的愈发激烈。

李世民靠近老妪的耳朵，大声道，

李世民略一沉默，看向了尉迟恭，朝着女孩努了努嘴。

少妇人双目通红，两手扯着长凳，浑身已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她那还挂着笑容的嘴角，下撇，再下撇。

“好，好，我们看着呢。”

“嫂嫂……请节哀。”

“笨爹爹！

我去拿锉子雕个漂漂亮亮的小兔子出来，等爹爹回来给他看！”

“怎……怎么了？”她望着李世民，见他表情如此，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刘郎他，他出事了？”

他们现在，的确就是和报丧的乌鸦一样，给人们带去悲痛。

“敬德。”

想到尉迟宝琳那愣小子，他就直翻白眼。

“有！”

李世民喊了一声。

少妇人望着女儿离开，这才撑起身子，缓步踏入了房门。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李世民微微一怔，一边走着，一边咀嚼着这诗句，忍不住道，“真残酷啊……”

“来，来吧。”

“刘郎，刘郎……”

老妪走到屋前，跨过门槛，提醒了一声。

滴答，滴答。

老妪听到这话，不禁有些失望。

这一喊，院落里总算是有了动静。

青草亦是起身哼道，

“谁呀？”

“这儿有门槛，你们小心着些哈……”

砰！

旧房门被她的身子一压，发出一声闷响，紧紧的关上。

啪嗒。

包裹松开，一坨木疙瘩跌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怎么安慰，都感觉像是在人家家属的伤口上撒盐啊！

李世民也不会安慰人，此刻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微微躬身。

“娘，娘！

这是不是爹爹送我的玩具呀！”

他低声道。

“谢，谢谢你们了，麻烦你们了……”

“是木雕诶……”

“有人在吗？”

李世民忙上去扶，却见她已是勉强扶着凳子直起了身子。

这一家比起上一家，更加简陋，连个木门都没有，只有一圈篱笆。

木盒打开的同时，少妇人的双脚亦是一打滑，脸色煞白，整个人倾倒了下去。

那堆积起来的人数，绝不仅仅是冷冰冰的数字，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背后还带着一个个家庭！

长孙无忌略一拱手，道，

“咯咯咯，泼你，泼你！”

“不要。”

一行人缓缓走着，听到李世民这一问，神色皆是有些僵硬。

“我们是他的……他的战友，我们是来看望您的！”

她晃着母亲的胳膊，兴奋的大叫起来。

茅草屋内的气氛，异常的讶异。

少妇人靠着木门，紧紧抱着手中的包裹，身子不断下滑，再下滑。

“今天我们来，是按照陛下的旨意，发放双倍的赙赠。”

她满心怀喜，一脸期待的道，

“他说回来要给我做玩具的！”

茅草屋内。

篱笆中间留个缺口，挂上一根木头，这就算是一道门了。

征突厥之战，自己真的已经尽力了。

嗤。

女孩眼前一亮，一边进屋倒水，一边扭着脖子看向母亲。

“遗体，都没有吗……”

“你拿去玩吧，去吧……娘有些累，想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可打仗，总归是要死人的，就算谋略再厉害，埋伏的再漂亮，也不可能无人阵亡。

声音低沉沙哑。

身为皇帝的他，今天行礼的次数，比之前一年加起来还多！

啪嗒。

李世民侧目看着尉迟恭，沉声道，

“那丫头挺可爱的，你收作义女吧。”

“刘武兄弟于阴山白道阻击战中，英勇杀敌，斩杀突厥贼子六人！

但他自己也身中十数刀，壮烈牺牲了。”

说罢，她轻轻掩门，缓缓转过身，回了屋子。

只见一个老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臣是有此意，奈何那丫头鬼灵精……不过我到时候带点礼物再来，磨一磨，哄一哄，相信她会答应的。”

说罢，她又拄着拐杖，往前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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