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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镔铁之坚(1/2)

第二十九章镔铁之坚

青鹅笑道:“我哪里有这等清闲啊?

皇后娘娘告诉我时刻不可离她身边,我就要走了啊!”说罢转身就走,又回头对小四道,“小四,你可要看好梁王殿下呦!”

文殊奴闷闷不乐,看着小四不说话。

小四揪过一只鹅腿,倒满了酒,又与文殊奴说话。

文殊奴却撅着嘴,不理睬小四。

小四一笑,自顾自的吃喝。

过了会儿,果听外面鼓乐齐鸣,人声嘁嘁,文殊奴凝坐不动,拿着一把匕首在手里把玩。

小四耐不住热闹,顺窗棂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外面人群簇拥,萧绰与一中年男子居中而立,那男子面容枯槁,形销骨立,黄袍遮身,袍上满绣团团金龙,想必就是文殊奴的老爹景宗耶律贤了。

身后群臣穿戴整齐,神态恭谨,庭院中摆放一只巨大的青铜香炉,香雾缭绕直冲天际,香炉后面高竖一幡门,左面垂挂三足鸟金牌,右面是一日月银牌。

只听一紫袍老者肃穆而道:“龙城正月,序值月圆。

万物萌青,和风送暖。

契丹子孙,奉祖敬先。

政通人和,国泰民安。

先辈功德,后世永瞻!

伟哉傒祖,惠泽八部。

子孙千万,笃孝尽忠。

凭吊先祖,拜祭列宗。

追恩报本,虔诚于胸。

佳肴素果,仰其蒸尝。

佑启后人,万世巍荣。

富贵福祉,绵远流长。

镔铁之坚,日月同光!”

小四听他念叨得啰里啰嗦,不禁心头烦躁,缩回头来对文殊奴道:“这祭祖就是念叨些文绉绉的听也听不懂的官话么?”

文殊奴哼了一声,仍不说话,只是用匕首在桌上不停地戳。

小四笑道:“傻兄弟,桌子要被你戳烂啦!”

文殊奴喃喃地道:“我戳死他,我戳死他!”

小四道:“你戳那桌子干什么?

桌子又没惹你!”

文殊奴怒道:“我倒是想戳耶律喜隐,可母后不让我出去!”

小四道:“你母后也是为我们好。

先看她如何处之,若有事我们冲出去便是了!”

再向外望去,只见皇帝耶律贤携皇后萧绰,带领群臣已经跪伏于地,那位紫袍老者继续道:“青牛白马,契丹风华。

木叶山头,永继丹霞;一拜神灵,沐泽良多。

二拜祖先,威震河朔。

再拜太祖,功勋奇卓;祖之伟绩,与山河并寿。

祖之英名,与日月同辉!

后人敬仰,自当承继伟志,再创大业辉煌,令四方朝拜,南朝臣服!

光前裕后,代代荣昌。

契丹国脉,永续辉煌!”

香雾弥漫,气岚满天,景宗耶律贤与萧绰带头叩首跪拜,身后群臣也齐齐跪伏于地,始祖庙内此时一片静谧无声。

忽然庙外一阵大乱,一伙人步履凌乱地走进庙内,正中一人头戴貂帽,围裹着红狐围脖,正是宋王耶律喜隐,身后紧跟一人,步履悠闲,神情倨傲,却是摩云剑客裘海岳。

众朝臣面面相觑不知何事,纷纷回头望去。

只见耶律喜隐已快步走到人前,口中连连说道:“来晚了来晚了!

咱们重新开始吧!”

萧绰闻言一愣,心道:这耶律喜隐也太霸道了,祭祖何等大事?

你来迟了反而要重新开始?

好没道理!

景宗耶律贤亦紧皱着眉头,静静地道:“皇叔,您来了?”

耶律喜隐笑道:“昨天酒喝得有些多了,今日起晚啦!

怎么,祭祀可开始了?”

刚才那紫袍老者说道:“宋王大人,你来得太迟了,这敬祀之礼马上就要结束了。”

耶律喜隐讪讪一笑:“那怎么办?

孤王未能拜祭,心中万分遗憾,可否重新来过?”

那老者面容上蒙起一片冰霜,漠然道:“契丹祭祖这等大事岂能重新来过?

宋王大人当这是儿戏不成么?”

耶律喜隐面色一沉,虎视紫袍男人道:“耶律止末,我大契丹祭祀祖先之礼,孤王不能参加,那成何礼数?”

紫袍老者耶律止末怒气盈胸,正待反唇相讥,不料萧绰却淡淡一笑,说道:“皇叔,祭祀之礼已过,请你稍安勿躁,现在群臣都已疲累不堪,我看便就此结束吧。”

耶律喜隐哈哈一笑,道:“皇后说得什么话?

我契丹祭奠祖先这等大事,群臣即便再累也应该陪侍到底。

孤王只想重新来过,你看可好?”

萧绰心思飞转,瞬间已闪过诸多念头,这宋王耶律喜隐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在朝内朋党众多,此时若能除去,利弊参半,实在是难以决断。

因此低下头来久久不语。

景宗耶律贤却天性懦弱,自与萧绰成婚以来,朝内之事多半已交由萧绰裁决,自己乐得清闲,每日里游玩行猎,无奈近几年间身体多病,日渐沉重,今日拖着病体来始祖庙内祭祀,已是虚弱之极,勉强支撑。

见耶律喜隐一进庙来就大呼小叫,将自己这个皇帝浑然没有放在眼里。

不禁有些微怒,低沉着道:“皇叔你这是做什么?

你来迟了却不知请罪,却要我们重新来过,真是岂有此理!”

被自家皇帝训斥,耶律喜隐毫无惧怕之色,望着耶律贤惊讶地道:“陛下此言差矣,今日祭祖敬祀,我身为耶律家子孙,怎能缺席?

这等大事不能含糊,我看还是重新来过吧!

皇侄你不要再说了。”

耶律贤瞠目结舌,顿时不知何言以对。

萧绰却已忍不住道:“宋王大人,就如你所说,耶律家祭祖敬祀这等大事岂能含糊?

哪有重新来过之礼?

九天之上的各位祖先们若得知此事想必也不会答应吧?”

“皇后娘娘好像对我很不满哦?”耶律喜隐眯起眼睛阴森森地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早就对我恨之入骨,今日正好趁此报复。

是不是呢?”

“皇叔说得哪里话?

我怎会恨你?”萧绰静静地说,虽是这样,心中去也已是一片惊涛骇浪,不知这宋王今日前来到底是何居心。

耶律喜隐忽然仰天长笑,然后盯住萧绰厉声喝道:“萧绰!

你不是一直想将我除去么?

怎么事到临头却怯弱了?

我大契丹国自建国以来,宫廷之内还没有过一个像你这般出众的人物!”话说了一半,在场的群臣皆已心思明了,看来这宋王耶律喜隐今天是有备而来,根本不是为祭祖,而是另有目的。

只听耶律喜隐继续说道:“我侄耶律贤虽贵为九五至尊,但老天不佑,自###体弱多病,这几年你独揽朝政,且荒乱淫秽,我身为太祖之孙,怎能坐视不理?

萧绰,孤王今天就是为你而来!

孤王这几年为国为民,呕心沥血,不求有功社稷但求国运兴荣。

可我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与其坐而待毙莫若起而振之!

为了契丹大业,我不得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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