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下 晓星卖车找工作 福逸秒应桂英求(1/3)
什么样的家庭,出什么样的孩子。
人言小富不过三代、大穷不过五服,财富和美貌、智慧、才能等等同样作为一种资源,一直在代际之间流动。
人在一种境遇中待久了,即便自身没有反省或提升的意愿和能力,到了下一代、下下一代总有人会觉醒或者沦落。
那古书上讲的平民出身的举人、翰林、将相历史上并不少,皇室或大贵大富之人沦为平民的也不少。
突破常规的希望,总是在绝境中酝酿而生。
包晓棠下了车和朱浩天作别后,一路连走带跑,想着姐姐流血的画面不知路上落了多少泪。
到了铺子以后,一问钟叔才知姐姐在对门张大姐家里。
晓棠匆匆进了门,绕过几个男女,走近了一端她姐的模样,女人家捂着脸束手无策泣不成声。
桂英按照晓棠电话里的提示没几分钟也赶到了,当桂英瞧见晓星那乌青可怖的样子时,冷静极了。
“棠儿,拍几张照,然后给你姐擦一擦,咱马上带她去急诊!”桂英低声稳稳地指挥着,晓棠这才反映上来什么意思。
她赶紧将她姐身上伤得最严重的几处一一拍照存证,后从张大姐家里取来湿纸巾给她姐擦脸上和身上的血。
桂英早去了对门的铺子里,看到一地的玻璃渣和摔倒的家具还有铺子里面蜷缩着哭泣的老头,心里难受。
怎么说钟老汉跟自己母亲这边也沾点亲,即便不沾亲,这老头也真是可怜又可敬的。
“钟叔,别哭了!
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日子还得过!
这不还有孩子在呢!”桂英一边说一边扶地上的椅子、凳子和门口的柜台。
钟能见桂英来了,一听她那话知她是心里有谱的人,被她一感染,老头收了泪也开始整理家里。
桂英见老人不哭了,一边使着蛮劲儿干活一边镇定地说:“我和棠儿待会儿先带星星去医院看急诊,有病治病有伤疗伤!
叔你看着学成,这时候娃儿最需要大人陪着了!
你可别在孩子面前哭,大人一哭小孩心里谎!”
钟能听着连连点头,老人家蹲在门口心疼那地上的豆子,不住地用扫帚按品种扫作一堆装进袋子里。
马桂英这时候倒是旁观者清,待屋子里收拾出一条过道来,桂英又对老人说:“叔,那你把这豆子收拾收拾,我先带星星去医院了!
你要心里不舒坦,我让我大明天过来陪陪你!”
“不用不用不用!
我……我……我有事忙呢!”钟能不好意思地说自己在扫大街,羞惭地摆摆手,桂英便去了对门的张大姐家。
“走吧,抬我车里吧!”桂英一招呼,晓棠跟张大姐致谢作别,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将包晓星连搀带背弄到了车上。
桂英开着车直奔北大医院的急诊科,到了急诊室里晓棠守着她姐桂英去挂号,护士见病人身上有血直接推来个小床,三人将包晓星放到了床上,护士见伤情严重直接将小床推到了坐诊的医生门口。
急诊医生一看确实严重,建议分诊去专科看。
来回倒腾中昏睡的包晓星醒了,右眼看不见光的女人用左眼瞥见了桂英和妹妹在身边,她一开口哭得说不出个完整的话来,嘴里呜呜哝哝只喊着学成学成。
“英呜呜……你去看学成……呜呜……”包晓星紧握桂英的手只是喘不上气。
“学成好着呢!
你大照看呢!”桂英大声冷静地回答她。
“不——”晓星摇了摇手,又哭了几声,然后断断续续地说:“你去!
你去接学成!”
当妈的桂英岂能不知,她咽下了一口难吞的气问晓星:“你让我去把学成接到我家是不?”
“嗯……嗯……你去!
现在去!”晓星哭得眼角刚止住的血又顺着泪流了出来。
“我去!
让他和仔仔待几天,你放心!
我现在就去!”桂英说完,这一路强装的镇静忽然坍塌了,两股泪静静地从眼睛流到了脖子上。
她没擦泪也没出声,只转过头拍着晓棠的肩膀嘱咐她:“棠儿,你别哭了,你一哭你姐更难受!
我现在去接送学成,你陪着你姐看病!
那边专科楼里的空调很冷,你从护士那儿要床被子给她盖上!
我看她这伤就眼睛比较紧急,待会护士分诊以后你先去看她的右眼!
先问问护士……”
桂英说着蓦地哽住了,晓棠点头会意,只说让她放心。
桂英平静后吸了口气,跟两人打了声招呼,急火火离开了医院。
晓棠用小床推着她姐,等医生分诊后,先去了外科,等医生、缴费、拍片子……一忙忙了很久。
整个过程晓棠坐在她姐身边,眼里心里全是对钟理的恨,恨得一路上想着往后要如何如何报复他惩罚他。
晓星见她不说话,自己说不了话也不想说,独独想起梅梅和学成心酸难忍。
桂英穿着红拖鞋吧嗒吧嗒地一路快走,上了车到了农批市场已经晚上十点四十了,老头还在店里收拾豆子呢。
桂英说明了来意,领着学成下楼了,一路开车直奔家里,致远和仔仔早在小区门口等着迎接了。
到了小区门口,致远给桂英拿了鞋子,桂英扶着致远换鞋,忽然间大泪滂沱止不住了,胖胖的女人抱着自家老公嚎啕大哭。
何致远碍于两孩子在边上没多问,桂英止了泪吸着鼻涕对致远说:“学成的指甲受伤了,你回去给他包扎一下!”
致远握着桂英的手说:“我陪你一块去吧!”
“不用了,人越少越好!
仔仔,让学成睡你床上,明后天周末没作业,你多陪陪他——听见没?”
仔仔点点头,从他妈声音颤抖的严肃中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两口子又说了几句话,分别后仔仔拉着学成往小区里走,致远安慰了几句桂英,摆摆手提着拖鞋回去了。
桂英重新上了车,擦干泪开车去了医院。
老马知钟能家里有事并没多心,男人打女人这种事儿在村里多如牛毛,倒是桂英走得不一般地急火——手里的苹果没来得及吃完咣当一声撂下了,要不是致远提醒她穿着睡衣她怕不是真穿着睡衣蓬着头发就走了,临走只记得车钥匙手机也没带,得亏致远送到电梯里……老马猜测:肯定是打得严重了。
致远回来一看学成的指甲盖,好个心惊。
其他九个指甲盖个个完好,唯有左手的大拇指指甲盖是波浪形的,中间被咬断了!
得多少次下嘴咬才能把指甲盖咬成凹凸不平的波浪形!
得多大力气一个孩子才能把自己的指甲咬断流血!
四十五岁的何致远竟然难住了,不知道如何包扎。
仔仔在旁看得又心疼又害怕,侧着脸扭着肩不敢正视。
倒是学成冷静得骇人——致远消毒时他一动不动,致远包扎时碰到了伤口大人吓坏了小孩家依然一动不动眉目无神,仿佛那根指头不是自己的!
看学成这副模样,致远、仔仔和老马面面相觑,悲得无话。
仔仔握紧拳头保护着自己的指甲盖,好像那伤伤到了自己身上一样疼!
老马点燃了水烟,吐一口烟叹一口气,不知道他的老伙计现在如何。
想打电话又觉十一点半太晚了不合适,忍不住想问候问候,转头一算觉钟能此刻该是平静了,他再打过去那便是打搅了。
桂英到了医院,找到了晓棠,两人默默地陪在晓星身边。
待专科医生见到片子时,说身上的都是外伤,只眼角的有些严重。
外科医生看不了眼科,于是又将包晓星转到了眼科。
眼科的夜班医生给开了单子,交完费做了几项眼底检查,最后医生诊断是结膜下出血,幸好不是眼底和视网膜受伤。
医生将包晓星眼角的伤进行处理以后,建议留院观察一天。
晓星死活不愿意,害怕花钱倔得硬要出院。
桂英和晓棠无奈,只得连夜将她送回富春小区,待晓星喝了药睡下以后,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都累了,桂英躺在梅梅床上睡了,晓棠睡在她姐姐身边。
此时,凌晨四点,老汉钟能起床了。
他收拾好自己穿上了工作服,骑着自行车前往工作地点,取了工具开始扫大街。
老人累得不行,边扫边打哈欠。
昨晚十二点将家里勉强收拾好了,今天凌晨四点要上班,六十六岁的钟能总共睡了四个小时,早点还没东西可吃,空着肚子在街上干活。
看着地上的落叶、垃圾被自己扫走以后,街上留下一方干净,钟能心里倒是欣慰。
整个这一晚,钟理在哪里呢?
昨晚被邻舍的拉开以后,他眼见着那些人拉走了晓星,耳听着父亲哭一哭停一停,觉察到晓星她妹妹来过、马桂英来过,也清楚他父亲凌晨四点起床洗脸出门上班……他什么都明白。
唯独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他不清楚黑夜里将晓星打得有多重,只记得当时他骑在晓星身上打她时晓星如疯猫一般疯狂反抗,在自己身上也留下了不少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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