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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下 三女吐槽悲中年 二老独自伤骨肉(2/3)

“没有没有!

不提不提!”包晓星眼皮微闭,一脸拒谈。

“前天中秋节说我姐夫上班了?

真的假的?”晓棠好奇地问桂英。

“哎!

在我们对面的大超市里做后勤呢!

呵呵……”桂英一口气一声笑,而后亦一脸拒谈的神情。

等菜上齐以后,三人开筷吃饭。

“你恋爱谈得怎么样了?

有没有提结婚呀?

什么时候带来让我瞧瞧呗!”桂英笑问晓棠。

“哎呀才几天呀就到结婚了!

慢着呢!

别催,我姐催你也催!”晓棠激动又嗔怪,提起结婚竟也一脸拒谈的表情。

“瞧瞧咱三儿的婚姻!

一个结不了、一个太累了、一个走不出!

哈哈……”包晓星说完,扫了扫桂英和妹子,笑得两眼发酸。

“当初刚来深圳时,挤着挤着找男人,现在找着了又……”桂英一边慢嚼一边慢笑。

隔了会正吃着,桂英诉苦道:“最近做家务快把我逼疯了——一点不夸张!

我感觉做家务比在村里干农活还累!

你做完了一顿饭还有无数顿,你洗完了一拨碗还有无数拨,你拖了一次地还有无数次……真的是没有尽头的呀!

任你今晚上做得多好吃,饭后人立马忘了,连自己也忘啦!

有什么意义呢?

你这回把房间打扫得多干净、多满意,第二天早上就恢复原状!

何必呢?

我想不通那些专职的家庭妇女是怎么笑着接受这一点的!”桂英激动地喷出了唾沫星子。

包晓星喝着汤听完后,笑了笑,缓缓说道:“这就是生活呀!

生活不需要也不在意你主观上如何表达,客观上你都得接受!

诶对了,你不是买了洗碗机吗?”

“洗碗机能洗锅吗?

能洗案板吗?

能洗抹布吗?

能洗菜篮子吗?

它也不能帮我擦桌子、清理茶盘果盘和水壶呀!

逆天的家务,整惨我了!”桂英说完,三人久久轻笑。

隔了会,桂英又开口抱怨:“你家还有个老头全心全意地帮衬你,我家呢?

人多家务多,光说洗衣服,五个人两天洗一次,洗衣机回回塞得满满的!

不巧的是,我现在工作上正面临一个大坎儿,我的老天爷呀——内忧外患啊!

你俩根本想不到我最近过的是什么日子!”

“谁不是?

我下午从服装店到麻辣烫那儿,看起来有时间,可是去学校接孩子、送学成回农批、来回路上……我好几回都没时间吃晚饭!

我最近掉了八斤肉,你俩想想我总共才多重。”晓星一脸萧然。

“我上网课才学了两个月,明显觉得我眼睛不够用了!

干涩、发痒、看不清,到了晚上还怕光,我觉得我得配眼镜了!

女人上了三十,身体真这么差劲吗?”晓棠又是瞪眼又是挤眼。

“那可不?

二十八九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很多职业女性或高压女性三十岁就开始卵巢退化了!”桂英回应。

“我已经三十二了!

哼哼!

结婚都成妄想,还怕什么卵巢退化!”包晓棠低头取笑自己。

“别急,急什么?

急得进入婚姻过我两这种日子吗?

瞧瞧你姐的暴瘦,再瞧瞧我这肥胖,你姐是没时间吃午饭,我在办公室压力一大控制不住地喝咖啡!

网上还谈什么夫妻生活一月几次好——好个屁!

我晚上能睡着、不失眠已经是对夫妻生活的最高要求了!”桂英紧紧抓住晓棠的手腕安慰她。

“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好和坏,你应该充分享受你这个阶段的好!

好好谈恋爱,好好享受一个人或两个人的生活!”晓星抬眼亦安慰妹子。

沉默几分钟后,晓棠问桂英:“英英姐,你眼睛怎么了?

刚一见就看你眼睛有点红肿!”

“哎,家里的破事儿!”桂英说着叹气摇头,抿了口茶。

“你大哥走了吧?

我这回见你哥,觉着他有点老了!”顿了会,晓星边吃边说。

“是,昨晚走的。

昨天他两人吵,我跟老汉又吵——烦呀!”

“你是为这个哭?”晓棠问。

“哎!

昨晚失眠到两三点,想了很多过去的事儿,想不通。”桂英搅着小碗里的米饭,忽然两眼饱含泪花。

晓星晓棠见她如此,没有说话。

“有一件事,我印象很深很深。

三十年前吧,我妈蒸馍蒸了一大锅,结果我大(父亲,指老马)不满意,把一大笼五箅子的馍,全倒在地上,用脚踩——全部用脚踩!

一个一个地踩!

我当时吓坏了,我婆哭着蹲地上捡馍,我妈没有哭没有怒也没受惊,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我看不懂,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表情……”

桂英咽了口难咽的气,接着说:“棠儿你年纪小出来早可能不知道,村里蒸馒头特别复杂!

上午十一二点和面,我们家三个男的三个女的饭量一顶一地大,一和和几十斤的面,光我妈和面至少得一个半小时,和完面大冬天也半身汗——那可是很重的力气活。

十二点左右,她开始和我婆揉面、捏馒头,这得一个多小时。

接着把生馍在太阳底下晾晒、发酵,也得一个多小时。

然后开始蒸,抱来大柴火,使劲烧风箱,大火烧个一个小时,五箅子馍才算熟了!

蒸完馍还得做菜,这又要忙活……那时在村里蒸馒头对妇女来说,算是大活了。”

桂英望着晓棠说完,顿了顿,而后低下头盯着茶杯说:“我大把那五箅子热乎乎的馍踩烂之后,我妈继续干活!

干别的活去了!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整个事件没有发生一样。

这件事、我妈的表情和反应,一直藏在我心里,藏了几十年。

这几十年我几乎每年总有一两次想起她那表情来。”桂英自顾自地说完,再抬头时满脸是泪,晓星抽来一张纸为她擦泪。

“马叔……他为什么要踩呀?”晓棠不懂。

“哼哼!

他嫌我妈蒸的馒头没人家好!

太硬、味儿不好、形状不好……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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