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上一页 回目录    收藏 下一页

73上 雨中偷窥男女热聊 夜里湿枕家族恩仇(2/3)

何致远一遍又一遍地想,为何桂英对那人那么乐意说话?

为何他俩朝着一处斜倚的姿势那么亲近?

为何桂英那么自然地接过了那根烟?

那人也知道桂英偶尔有抽烟的瘾头吗?

为何桂英不选择单独抽一根非要共用?

别多想了!

桂英当时肯定烟瘾犯了想抽烟身上没有罢了。

他们肯定是普通的客户关系,不过是经常合作罢了,不过是在酒桌上抽烟喝酒递话的好友罢了,不过是刚好谈得来罢了……再者说,自己的妻子不是倾城之色也非婀娜之姿,不会小鸟依人也不懂贤惠雅致,一定是自己太封闭了有些小心眼!

彼此理解的笑声、自然地头对头肩对肩、似远非远的亲密试探……致远一遍又一遍地回想两个人的影子,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男人的思维陷入了高强度的僵局,固定的几张画面强迫性地在眼前循环播放——一切都被放大,一切都在失控。

今夜无眠。

包晓星躺在小姑旁边,已经快十二点了,她还在胡思乱想。

真是繁忙的一天,下午和小姑聊到尽兴以后,按照计划包晓星要去走一波亲戚——公公托付的两家、娘家的几家、钟理本家的几家……多亏有小麦骑着摩托车各个村子地陪她跑,一口气跑完了五个村子六家亲戚——亲热话多的多聊些,陈旧疏远的寒暄后便走。

下午五点两人赶往县城,这是最后走的一家亲戚,也是最重要的一家亲戚。

晚上本想在跟自己最亲的二舅家吃个晚饭多聊一聊,没想到结果令晓星特别诧异。

二舅对包晓星的意外到来非常诧异,开门时久久地回不过神来。

年迈的舅妈热情地摆上吃的喝的,拉着晓星问东问西,二舅却沉默地坐在沙发一角闷头抽烟。

老人脸上铺满了浓厚的失望和不解,任是晓星如何拉家常、一口一个舅舅上赶着叫、舅妈和表哥在中间热乎乎地插话,二舅如冰块一般始终不理不睬。

说来话长。

外公两子一女,大舅懦弱怕事,二舅性格刚硬。

母亲长到十五六时,家里常有说亲的,晓星奶奶相中了母亲,愿意出高一点的陪嫁,贪财的外公如此把母亲送了出去。

当时在外当兵的二舅听到父亲这般糊里糊涂地嫁了自己的亲妹妹,暴跳如雷,奈何当时军队不放人,对于妹妹的婚事他无能为力。

待二舅从部队回到地方以后,她的妹子早成了别人的母亲。

听风声老说妹夫包长年游手好闲、性格暴烈,二舅特别担心自己的妹妹,经常去包家垣探望。

早年还好,晓星的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以后,留下的家当很快挥霍光了,好吃懒做的父亲面子大、本事无、情绪躁,在外在家净干些糊涂事儿。

后来因为母亲生不出儿子,父亲动不动打骂虐待。

二舅闻此多次和父亲动手,曾强势地将母亲接回娘家住了一年。

后因母亲惦记孩子、周围人风言风语,二舅无奈,放了母亲。

母亲回家后境况更差,二舅不服多次找上门。

因为母亲,没几年两家彻底决裂;而懦弱的母亲在娘家和夫家也是双双得罪了人。

妹子晓棠出生后,晓星隐约记得母亲那时已经有些不太正常了,对新生的棠儿几乎不闻不问。

命运吧,不到四十,在父亲的种种虐待下,母亲早早走了。

二舅不甘,将父亲的左腿膝盖打残了,而父亲却常将这些气撒在晓星身上。

多亏二舅,包晓星有幸读完了初中。

听村里人要去深圳打工,又听深圳离家很远很远,十七岁的包晓星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这一走二十多年,鲜少再回。

二十二岁时,父亲去世了,包晓星大松一口气,将自小吃百家饭的十四岁的妹妹果断接到了深圳。

从此,包晓星欣然以为自己将脱离苦海。

万万没想到,这几年她从钟理的身上,隐约看到了相似的恶魔。

命运使然吧。

女人挪了挪身子,枕头早泪湿了。

今天二舅苍老、失落的模样令晓星特别揪心,舅妈一如既往地温暖,表哥表弟如童年般亲切,而曾经将她视为己出的舅舅好像消失了一般。

退伍后的二舅一直在铁道上当工人,靠着一份工资他将表哥表弟供养成人,晚年的二舅住着县城里的大房子,身体健康、儿孙满堂、其乐融融。

如果没有母亲的悲剧,二舅的这一生应是顺利的、成功的、没有瑕疵的。

奈何,二舅和母亲的兄妹之情浓过寻常兄妹,他这辈子最鲁莽的、最残忍的、最痛苦的、最不像他的一幕一幕,全是因为胞妹而起。

此时此刻,包晓星试图站在四十岁的年轮上,重新揣测二舅今天的眼神。

也许,二舅是在气她这些年在外从不给他一丝音信,所以关于妹妹晓棠和自己的丈夫钟理、女儿雪梅、儿子学成、深圳的一切,他只字不问。

也许,二舅早将过去的仇恨放下了,而包晓星的意外到来再次揭开了他溃烂的伤疤,老人不忍审视过往,那眼神里的悲哀和心酸凝成不可化解的冰凉琥珀。

包晓星默默地捏了把鼻涕,即便在南方逢年过节地问候他,又能怎样?

年轻的包晓星对待痛苦只有逃避这一个决胜法则。

后来呢?

她认为放下该放下的,缄口不该提的,释怀和遗忘——才是故事的大结局、恩怨的消除法。

与其远远地问候还不如永不打扰,因为她身上永远有母亲的影子,因为二舅眼中的包晓星永远、始终、首先是他妹妹的女儿。

同样,自己的举手投足之间亦流动着父亲的影子。

二舅和自己,永远隔着一道忧伤的红墙。

包晓星后悔今天去看望二舅,可是,她不得不去。

“钟大叔,你在这呀!”

早上八点,凤凰木下,休息的老人听有人在叫他,赶紧站了起来。

“啊……怎么了?”

三十左右的年轻人站定以后,举起几张纸翻了翻,然后拿着纸指给老头说:“钟大叔是这样的,后台行踪的记录显示……您前面三天的四点到七点之间都没有出现在这里……”

“哦哦!

那个……那个……我家里有事儿,我早上得送孩子上学,来不了那么早,但是活我都干完了,你们可以检查的!”钟能有些激动。

“我明白。

不过,您以后要是有家事的话得按流程走——您得请假,请多久、大概几天,说明白了我就不用专门过来找你了。”

“对对对!

对对对!

呐——我现在请个假吧,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总共四天,八点前我到不了!”钟能掰着指头朝天算。

“行,那我备注一下。”年轻人在纸上认认真真地写写画画。

“哦,另外我得跟您说一下,咱们清洁工一天的工作时间是十个小时,请假三个小时以上五个小时以下的,按半天工资扣。

这个您能理解吗?

这是咱合同里明文规定的。”年轻人耐心地解释。

“好好好!

好好好!”钟老汉有些不悦,有些无奈。

“啊那好,没其他问题的话我先走了。”

招招手年轻人上了小车,去另一个地方办相同的事情。

那人走后,钟能失望地重坐在大树下扶着扫帚休息。

从早上四点忙到现在,膝盖着实有些不听使唤了。

老人掐指掰手地算了好几遍,这一下子少了好几百,心中怏怏不快。

又掰手算了算晓星的行程,不知她今天在包家垣还是钟家湾。

早上九点,老马接到一通奇怪的电话。

对方呜哩哇啦地乱侃半天,老马一句没听懂,他只当是拨错了,果断挂了。

隔了一分钟,同样的号码再次打来,老马奇了个怪。

这回对方换人了,说的话他听懂了。

原来是方启涛的爸爸,说方启涛缠着大人要去漾漾家和漾漾玩。

漾漾早先给他背了爷爷的电话,所以对方请示老马能否周六将涛涛送到漾漾家玩一会儿。

“哎呀,还有这种电话呀!”老马用陕西话自言自语,被对方的涛涛爸听到了笑了一声。

“你们住哪儿呀?

远不远?”老马用蹩脚的普通话问。

“不远,我们也住在幼儿园附近。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页 回目录    收藏 下一页
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