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上 劝说弃葬礼双方大闹 直播年夜饭晓棠大火(4/5)
辛苦蒋总了!”年轻人们举手欢呼。
“**时期,没有办法!
大家权当这是人生中一次特殊的历练、体验,保持乐观好吧,人生总有……”
“诶!
Joden又在群里发红包啦,大家赶紧抢红包!”花海洋一语打破了蒋总的长篇大论,众人叽叽喳喳地抱着手机抢红包。
除夕这天,众城会一行人在红包、补助、奖金的狂轰滥炸之下,欣然接受了在高速上过年的现实。
接受以后,年轻人们想法设法地出点子找乐子——两女生在公路上旁若无人地聊天散步、花海洋和童勇俊去周边野地里寻找天然马桶、爱唱歌的张师傅举着话筒在公路上献唱上世纪的粤语老歌、余倩带着几个同事跳动作简单的广场舞、广东人高洪和曾锦去地里捉兔子打鸟吃、徐东江在路边的荒地里到处找柴火、老蒋准备给大伙儿用篝火热些午饭吃……
中午十二点,镇上来了两个人——一头发花白的低矮老头、一穿着精致的瘦高中年,方才安静的马家屯再次热闹起来。
来人带着礼物,一进门也是先吊丧。
头发花白的老头哭完以老后上前说话,众人见这人慈眉善目说话和气,锐气转成和气。
专管MZ的李怀德跟马村长是老伙计,老马当村长时每回去镇上开会多半会碰头,偶尔去老李家吃吃饭喝喝酒,这回老李一听老马家出这档子事儿,主动请缨来屯处理。
马桂英小时候见过怀德叔,熟人兼长辈此刻站在眼前笑眯眯地问候她,桂英一下子没脾气了。
李怀德摸清老马家谁担事儿以后,邀请当家人去外面兄弟家私下聊。
桂英叫了建民叔和二哥,保山带着怀德叔两人去了老五马兴成家里,兴成将母亲的大房子腾出来给六个人谈事。
环境安静,六个人的情绪也安静了。
李怀德听完两方人的讲述,先就小马上午的轻率行为跟老村长的家里人道歉,然后问了好些老村长在深圳的生活,最后将话题引到了深圳的防··Y工作上。
双方聊了一个小时,话题依然没有过渡到葬礼上。
马桂英有预感大哥的葬礼赶上****不太顺利,心里早打鼓了。
李怀德一直在跟老村长攀关系,桂英实在是听累了也听烦了,直接问四叔马建民。
“四大,你咋看?”
“嗯?
啥事儿?”马建民没拐过弯。
“我哥这葬礼。”
“哎……我见你大不在,没人帮你俩主事,所以专程过来帮忙。
英英啊,现在家里说了算的人是你呀!”建民见大势如此,有些无奈罢了。
“哥,你呢?”桂英转头凝视二哥,蓦地泪目。
“听你的,你说咋就咋。”马兴盛说完咽了口唾沫,攒着泪花起身走了,又不知躲哪里哭去了。
“哎……我知道你们委屈,这事儿搁谁身上谁不委屈?
人这辈子只这一回,实在是没办法!
说得难听点,喜事可以不办或者说简单点儿,白事不行!
咱方圆上特别重视这个丧葬,葬礼一定要大办——头七办、周年办、三(周)年还要办,三年里该烧的纸一样不能少,该通知亲戚的回回挨个叫,该花钱做席的一分钱不少!
但是嘞,国~事是国~事,家事是家事,这两者孰大孰小,英英你是外面混的,心里有数对不!”老李苦口婆心。
“葬礼不办了,叔你回去吧,今天是除夕,别为这个费心了。”桂英坐在炕边双眼失神地冲父亲相熟的友人说。
“不费心,应该的。
前天东高村走(去世)了一个人,昨天晚上我过去了,也是吵吵吵闹闹闹,那边家里人不过丧事绝对不行,昨晚谈到十点半才达成和解,你们猜怎么着?
那家人决定把他父亲先冻起来,我联系人给他们找了个冰柜——葬礼用的那种,说是等这阵风过了、彻底过了,然后重新大办一场。
叔也不知道Y\Q啥时候过去,我就提议说冰冻的钱镇上出一半他家出一半,最后才了了这桩事!”老李深知方圆习俗数百年如此,面对这种事只能来软的不能来硬的。
“四大,那等会儿……咋跟我三哥还有家里人说呢?”
“这个你放心,你不用出面,大替你解决!”马建民拍了下桂英的胳膊,双眼慈爱又温暖。
“我这会儿也没事,我也替老村长送送客吧!
咱两个老汉去,我看谁还敢说啥!
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
咱两个老家伙和和气气地帮马村长把这件事了了,这年关跟前可别出啥乱子,传出去里面外面不好看呐!
大过年的给人家十里八村走亲戚的当笑柄,对马村长他儿子也大不敬,是不是这个理儿老哥?”合计完后,马建民和李怀德勾肩搭背地出了马兴成家,直奔老村长家里向众人一一说明情况,送走了同村外村的亲戚和灶上堂上帮忙的左邻右舍。
“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热血男子热胜红日光,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清风笑……”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路里风霜扑面干。
红尘里美梦几多方向,找痴痴梦幻中心爱,路随人茫茫。
人生是美梦与热望,梦里依稀有泪光。
何从何去觅我心中方向,风仿佛在梦中轻叹……”
马兴邦的葬礼,如此取消了。
或铿锵或哀婉的曲调还在世上飘荡,只叹斯人已远去。
马桂英在三婶家后院的枣树下面找到了二哥,二哥面对枣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偷偷哭。
桂英见状,嗯了一声递给他一团卫生纸,兄妹俩如此哭了一阵,桂英拉二哥坐下来。
“哥你为啥老哭得这么惨?
整得好像大哥只你一个亲人、我们都是捡来的!”桂英调侃。
“哼呵……”兴盛笑出了鼻泡。
桂英见二哥出丑加急嘲笑。
“哎哥,你说大哥天南地北地活了一辈子,差那一个葬礼吗?”
兴盛瞪着妹子,木讷不答。
“叫我说,一般人才需要一个葬礼,大办一场,单怕人不知道他死了!
单怕人不知道他这辈子活得多好多好!
单怕人不知道他干了啥大事好事有面子的事儿!
咱哥是一般人吗?
从礼仪上说,人死了要给个体面的葬礼,但是对于咱哥来说,没必要!
礼仪是啥?
礼仪是对外的、对别人的、对社会的,不是对内的、对自己的。
如果我是咱哥,我根本不在乎死了还要不要办葬礼!”
“如果大哥的不办,将来我死了,也不办了。”马兴盛突然郑重决定。
桂英一听皱了眉,鼻子一酸,眼睛刺痛。
“那你不办,我也不办,咱一家子都不办,死之前自己找个坑自己拿手埋吧!”桂英气呼呼说到这里,蓦地破涕为笑,惹得兴盛也憨笑起来。
中午暖阳正好,兄妹俩靠在柴火堆上晒太阳,好像小时候一般。
晌午两点时,桂英见二哥情绪已好,两人决定回家看看。
到家以后,果然冷清。
非本村的近亲被老李好言相劝劝走了,帮忙的村里人也被老头笑眯眯送走了,家里不远不近的堂亲到了饭点儿见吃不着饭一个一个主动回去了。
葬礼彻底取消了,昨晚一夜没睡今晨有些感冒的马建民支撑不动和女儿马兴英也告辞了。
包晓星和康鸿钧见马家如此,跟何致远道别后离开了。
兴盛兄妹俩到家后发现家里只剩下自己人了——两位婶婶、六个小孩、三个媳妇、弟兄三加一女婿。
婶婶和媳妇们在准备晌午饭,孩子们看完家里的大戏在二楼聊天、打牌、嗑瓜子、吹牛皮,兄弟几个也歇了下来。
唯独马兴才,一见桂英回来立刻起身,骂骂咧咧地又踢又摔,嫌这么大的事儿没跟他商量,嘴里一路骂娘,骂了大半天,桂英忍着不发话,致远左右赔不是。
五香酱牛肉、香辣大虾、梅菜扣肉、红烧鸡块、狮子头——花了几十分钟,终于定好了一个人的年夜饭。
包晓棠中午吃了些零食,稍作休息后准备直播年夜饭——女人借着直播给年夜饭寻找一种必要性,同时借着年夜饭给直播找些好题材。
一个人太闲了,闲到颓废荒芜,闲到悲观抑郁,闲到失去欲望,闲到活得不像个人,所以,她必须要找些有意义的事情安顿自己。
五道大菜够她一个人在欢快的新年音乐中度过一个忙碌而幸福的除夕了。
准备食材时晓棠打开了直播镜头,开始了这场长达数小时的直播,虽然没有观众,但她干活时依然会与假想中的热心粉丝时不时聊上几句、解说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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