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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中 百日别离喜团圆 店铺转让即回乡(4/5)

“懂了。

我跟他说过,我说我跟他爸爸可能要离婚,我们以后会在村里生活,他反应很平静。”

“哦……那你没提我吗?”鸿钧笑眯眯地问。

“还用提吗?

你天天往这跑他看不见吗?

你当十岁小孩很傻吗?”

“哎呀……我没你那么淡定呀!

我超超(康鸿钧儿子康健超)过年十四了,憨得跟牛一样!”康鸿钧笑着整理头发。

“我跟他爸爸……从来没在学成面前亲过、抱过,拉手也没有!

桂英跟她老公动不动在小孩跟前搂搂抱抱,实际我挺羡慕的!

不是替我羡慕,是替成成羡慕。

他一生下来我们感情就不好了,小孩从来见过父母恩恩爱爱是什么样子,父母之间怎么吵架骂人怎么打架出血成成倒是从小看。

我小时候一直看我爸打我妈,现在我儿子也这样。”

晓星说到了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鸿钧赶忙过来抓着她的手腕安慰:“我们家也一样,我超超的童年跟你儿子差不多!

会好的,会好的!”

“你刚才说我很淡定,那是因为我不感到羞耻成成也不会看出羞耻,我感到正常他从我的神态里也能看出一切正常。

以前,我们母子俩受的惊怕太多了,我害怕得根本没有心思思考吵架或打架以后我一个母亲在小孩面前是什么表情神态。

现在不一样了,我不用说什么,我用行动告诉他感情好的大人之间是什么样子,她英英阿姨跟致远叔叔在人群里拉手搂腰摸摸头是非常正常的。

祖孙之间、兄弟姊妹之间、父母子女之间可以亲亲抱抱,为什么爸爸跟妈妈两个人不能亲亲抱抱?

我糟糕的婚姻已经影响了我女儿,在学成身上,我必须要改变!

要不,他这辈子也不幸福。”

“你俩……影响你女儿什么?”

“我女儿梅梅……她有些看轻恋爱婚姻,可能是我的婚姻和她小姨的不婚影响了她吧!”晓星叹息。

“你想得很深,我也要反思反思。”

“鸿钧我得走了,我大嫂等着呢!”

“好。

本来想给你带饭,我怕羊肉汤带过来凉了不好喝,下次还是去我那儿吧!”

两人搂搂抱抱一番别离。

鸿钧走后,晓星去大嫂家喝热汤。

村里的谣言早洗劫了包晓权家,晓权生闷气,碍于这种事男人难以启齿,多次撺掇妻子提醒妹子晓星。

今天刚好赶上了,包晓权挤眉弄眼地示意妻子说道此事。

待房间里的闲杂人等被包晓权赶出去以后,晓星没心没肺地喝着排骨汤,五十多岁的维筹母亲眉眼跳舞一般不知从何说起,冷风从牙缝里进进出出成不了话。

“嫂子你有事儿?

你是不是想说啥?”晓星瞟过嫂子诡异的表情心里好笑。

“我啥也不想说……是你大哥!

非让我开口!”

“说什么?”

“你跟那个康老板,现在是啥关系呢?

不是我问,是你大哥要问!

你你……你二哥二嫂也问!”

“哈哈哈……”晓星见憨厚善良的大嫂忽地结巴,不防备大笑起来:“嫂子,不止我二哥二嫂问,全村人都在问吧!”

维筹母亲被她逗懵了,挠着脖子两眼瞟来瞟去,早忘了维筹他爸究竟让问什么。

“你跟垣上人说,我要跟那个康老板结婚啦!”晓星为关于自己的谣言添油加醋。

“啊?

那你离婚了吗?”维筹母亲三观被震,老妇人双眸挤成了斗鸡眼。

“没有!

哈哈……”晓星差点笑喷,两手拍着两腿笑得屋外人抻脖子皱脸。

“星儿可别乱说!

名声不好!

成成还在身边呢……”大嫂小声提醒。

“我跟钟理要好的话,我不会一个人回娘家!

学成这样子,正是钟理打的。

我俩彻底完了,这辈子我也不想提他,今晚回去我马上写离婚协议书,要不是这段时间忙着种地,我不可能把这事儿一推再推!

水地旱地加起来我还有十几亩没种,嫂子我每天多忙你还不清楚吗?”晓星说完这些,大出一口气。

“我清楚我清楚,这不……村里流言蜚语一波一波的,总有那好事的婆娘天天在门前传这事儿!

你大哥听了他快活吗?

不是亲哥也是堂哥,咱们一大家的,脸上不好看呐!

路口门朝北那家的老太婆前几天还拉住维筹他媳妇问你,说维筹他姑跟开大车的男人是啥关系!”

晓星一听这话,沉沉一叹,放下汤勺说:“我俩是老同学,他在追求我,我有意于他,就这么简单!

婚我会马上离,不用催!

你告诉我大哥,叫他别什么离谱话全往心里去,累不累呀!

为这种事儿耗心思费唾沫值不值呀!

嫂子你放心,这事儿我来处理,暗的不行来明的!”

果然,四月清明节的时候,村里人祭完祖大多休息。

包晓星那天下午黄昏时拉着康鸿钧在包家垣相熟的邻居门前挨家串门子,嘴里说的全是提前备好的关于出苗杀虫的一些问题。

村里人见他俩光明正大、说起种地义正言辞,流言也不好意思再乱传,倒是康鸿钧被晓星拉着到处展示特不好意思。

这晚喝完汤回去后,晓星思来想去,觉得对过去必须要作个了解,离婚迫在眉睫。

这晚她起草了离婚协议书,关于他俩之间的共有财产和小孩抚养一一做了说明,第二天发给桂英看,桂英转手发给一律师朋友过目。

三月十七日,离婚协议书回到包晓星手里,再次修改后她于三月十八去镇上打印,打印完签了字当天在镇上的快递公司邮寄了。

邮寄了离婚协议书,包晓星浑身轻松。

那天从邮局出来走路也是飘着的,看路人时她一直在傻笑,去到康鸿钧店里,鸿钧正在外面引着客人介绍农用机。

晓星拐弯偷偷进了鸿钧卧室,脱了厚外套直接盖着被子踏踏实实地枕在鸿钧的枕头上酣睡。

从睡前到醒后,女人一直在笑,笑人生要逆袭、笑幸福唾手可得、笑未来可期。

包晓星二十年来从未体验过的松弛惬意,因为离了婚,因为遇见鸿钧,因为身在乡野,因为她开始有了未来。

三月十六日上午,钟理跟老陶介绍的人一番长聊后签订了店铺转让合同,转让费用为十三万元整。

签订合同后钟理请人将家人在铺子里的残余东西全部处理转移,当晚交付了子上下两层一百二十平米的钟家杂粮铺。

这天晚上,铺子大门上挂了十来年的牌匾被扔掉了;也是这天晚上,钟理买了回老家的最快的车票;同样是这天晚上,钟理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深圳的家——富春小区。

富春小区是他苦心打拼买给晓星的房子,是两人决定在这片热土上奋斗一生的安息之所,没想到他最后几天居住,竟是为了离别。

一切决定自然而发,不需要思考,短短时间内他经历了人生的至暗时期。

未来彷徨,黑暗已过。

很快,钟家钟家杂粮铺子换了新的主人。

经营宠物粮食批发、兽药批发的那两合伙人赁下店铺以后,花了三个月简装,花了一年半维持经营,最后跟很多店铺的命运一样,在YQ中冒险开业、在YQ中黯然转让。

三月十七日,马桂英和婆婆的隔离期结束。

上午十点婆媳俩万分感慨地一路排队经过繁琐手续出了酒店时,家人早已捧着鲜花来接。

彼时王福逸也欢然而来,在酒店门口的车里隔着玻璃远观。

他原想在桂英出来后第一个送上礼物与花束,没想人家丈夫父亲儿女四人比他先到一步,理智告诉他这时候不应出现。

王福逸老远望着吵嚷说笑的桂英家人,无法抑制地不停打量那个叫何致远的半老男人,鄙视中绞尽脑汁地思考那人身上究竟有何魔力可以在没有工作、没有薪资、没有男人气概的情况下维持与桂英婚姻。

“妈!

给你的花!

恭喜‘出狱’贺喜‘出狱’!”仔仔手捧鲜花送给妈妈,桂英感动地捂嘴大笑,两腿早被漾漾搂得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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