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上 郎终归醒悟妻情定他人 女得意办展父颓丧欲归(2/5)
“哦!
也不急。
个人把个人处置好,再说其他事情。
想当初呀,你可是请了一辆大卡车把我们星星娶走了!
那大卡车蓝色的,停在巷子里,把整一村给堵住了。
迎亲那天多热闹哇,村里男女老少都来看,炮仗在家门口响了一圈又一圈,震得我耳聋!
维筹憨憨地十来岁了还在卡车下面捡炮仗玩。
咱家人一道道拦着,你一道道送红包,最后把新娘子抱走了——也是春天吧,那天星儿穿着洋气的白婚纱,头上扎着红头花,做了电视里的大卷发!
你穿着新郎褂子,在人群里撒喜糖,嘴上甜甜地喊人。
星儿出嫁的鞋子袜子还是我跟她二嫂帮忙挑的呢!
那时候包家垣人谁不说星星找了个好女婿?
能耐人还英俊,有学历有技术,还是混深圳的,姑娘们可羡慕啦!
现在一眨眼啊二十年过去了,哎……孩子也这么大了,怎么好过怎么来!
一把年纪了,谁也别为难谁。
星星在深圳是一个人,现在回村了可不是咯。
人呐,格局要大!
不能揪着不放是不?”大嫂说到这里,凑到钟理跟前笑了笑。
“星星现在是回来了,她老说她一回村变了个人似的,轻松了很多。
她要搞承包种豆子,让她去!
别干涉!
钟理你是混大城市的,是有见识的人,嫂子这辈子没出过包家垣,说话不一定对。
但一个人高兴不高兴、快活不快活,那是写在脸上的。
你俩这样子明眼人一看也猜得出。
不如这样,各自先好好活着,自己过明白了过顺遂了,咱再说婚姻的事情、孩子的事情。
给人喘口气,你也喘口气,歇一歇,想一想,心静静,你说大嫂子说得对不?”
钟理低头沉默,感受到了某种智慧的袭击,他无地自容。
大嫂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钟理听得沉静,晓星两眼空泛。
大门一直开着,邻居的老大爷早过来偷听了,包芸香和芸香奶奶也过来看热闹,钟理见人多不便提出要走,维筹母亲代替晓星笑盈盈地送他离开。
原本,包晓星想当面义正言辞地提离婚,因顾忌学成在房里会听到所以一直没开口;后来嫂子来了、看热闹的也来了,她更开不了口了。
送走所有人,她回到房间望着痴痴呆呆的儿子,只有叹息皱眉。
学成蜷在炕西角,她盘坐在炕东边,静静对望,默默流泪。
所谓的人生绝境,没有绝对的,只是相对的。
视角不同,角色不同,上山下水的感受自然天差地别。
中午嫂子叫过去吃饭,吃完饭晓星戴盔披甲一般带上东西去地里干活。
潜心劳作,置身田野,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治愈。
与天地沟通,被自然治愈。
很快,晓星女婿来家里的事情从包家垣传到了康鸿钧耳中,打电话的是村长包棣通。
村里人添油加醋,包棣通额外再撒点盐,整得康鸿钧有了顾虑,好些天没有联络晓星。
康鸿钧爱晓星也爱名声,对他一个中年人来说,名声等于尊严,名声等于诚信,名声等于生意。
外人不清楚晓星离没离婚他清楚,即便再惦念心上人,鸿钧也因顾虑而止步。
最近晓星特别忙,垣上连着半月没下雨,可灌溉的水田排着队等灌溉,灌溉不了的地方她担心出不了苗,别人怎么安慰她也听不进去,一柔弱女子天天骑着电动车在各处查看。
今年会不会春旱她算不来也不敢赌,一口气在地里投资了十万多,绝不能出什么闪失。
包晓星急得已经在联络租灌溉车的事情了,以致于鸿钧多日没联系她竟没反应上了。
钟理这天从包家垣走了回去,一路上观山赏天,通体飘飘然,心里沉甸甸。
没想到一农村大嫂的境界比他一在外混的人高出那么多,他反反复复思忖晓星堂嫂的话,觉句句在理句句是解。
他通窍了一般,果真将他俩感情的事情放了下来,将对儿女的愧疚也暂时放下,他必须要先救活自己。
救活自己,从哪里开始呢?
钟理一路思来想去,只想着把老房子重新修建,一来满足父亲的遗愿,二来理所应当、面上好看,三来自己有个落脚点。
深圳已无活路,故乡蕴藏生计。
翻新后的房子将是自己以后从头再来的出发点。
不管做什么,在村镇上,一点点资金便可以盘活一个梦想。
何况晓星在这里,何况儿子在这里,何况他从不在乎乡里人对他的看法。
如果说深圳人的眼光扼杀了钟理的斗志,那么在故乡,他的斗志秒杀了乡里人的眼光——这自信也许生来就有,也许是因他生于乡村了解农民。
重建房子的想法越来越强烈、迫切,迫切到这些天钟理一个人拿着卷尺不停地在老房子里测量、设计、记录。
不如先将两人的感情和儿子的事情放一放,建好房子再谈下一步。
规划一开始,如飞出之矢,一发不可收。
钟理相信在农村也可大有所为;钟理相信岁月会助他解决问题;钟理相信一切正在变好。
一个人一把椅,一对耳一群鸟,一双眼一团云,一支烟一阵风,一个微笑一天明朗。
这段儿的钟理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晒太阳,他对故乡阳光的着迷如同真理和幸福一般。
“明天周末你爸爸妈妈回来吃饭,冰箱里存的菜不多了,仔儿啊,你下午上完课,陪奶奶出去买个菜呗!”三月二十七日中午,二老二小正吃午饭,董惠芳忽然开口。
“我去吧,诶让他妈妈买吧!”老马客气。
“不用哈哈,我自个想出去透透风,看看深圳。
有时候不确定买啥菜做什么饭,到了市场一看会有主意的。”董惠芳笑回。
“现在是云买菜,在线买菜!
Y情期间出不了门家家这样,买菜的软件多得数不清,我们三前阵子相依为命时,全是我在手机上买菜,我爷爷说价格还行,质量也不差!
出去买菜多费时间呀,一来一回两个小时!”少年不愿出门。
“真是个懒虫!”董惠芳戳了下仔仔的额头。
“你真想出去,拿着通行证,带着漾漾去!
漾漾知道去超市怎么走!”老马说。
“哦!
漾漾也知啊!”董惠芳摸着漾漾的头跟发现金子似的惊喜。
“宝儿,爷问你个问题,买洋娃娃、彩笔和红裙子的超市,你知道在哪儿吗?”
漾漾抖着身子点点头。
“怎么走?”
“先过那个白色的桥,然后找超大的大熊熊,接着去……那个有彩灯的大门那里吗?”
“对头。
我娃儿脑子没问题哈哈!”老马得意地点头。
“正好!
我跟漾儿去买菜,顺便找找有没有理发的,她头发底下不齐,家里也没有工具。”董惠芳笑看小孙女。
正说着,老马的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一问,原来是方启涛那小子打来的,奶声奶气地直奔主题——要跟漾漾说话。
老马笑着摇头,将电话给了漾漾,两孩子隔着屏幕咿咿呀呀地分享手里的新玩具和家里的新朋友。
下午两点马行侠打来电话,告诉老马天民身体又不行了。
老马朝天民儿子马俊杰打去电话询问,一聊聊了一个钟头,不外乎病危啊、医生啊、用药啊、住院啊这些话题。
目下不能无限次地出家门,老马将出门的机会留给了董惠芳,自己只能通过电话问候老兄弟。
挂了电话又是长吁短叹,老马近来特灰心丧气,回屯的念力越来越强。
“原来在会展中心梅花厅的实体会议变成云会场、云上会,实际上就是直播!
请几个行业大佬来我们的演播室,就专业问题进行在线直播。
在安科展开展的一周里,每天组织多场直播,让广大的行业同仁可以随时选择自己感兴趣的直播间进去听会、交流、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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