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真的应了那句偈语：凡所有相，皆属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但这些都不怪她们，这是自己应该去做，也该去承受的。

老和尚笑了笑，望向门口的少年，吐出一个字：

模糊了时间而存在的怪诞空间，到底算什么？

地狱吗？

可是，指尖拂过书页所带来的纸张质感，手背上清晰交错的褶皱纹路与因为激动而逐渐泛青的血管，秋风扫过耳畔所带来的温度，山间枯黄树叶的沙响，这些眼、耳、口、鼻、舌、身、意所带来的五感六识，自己这些年来的所见所闻，都是假的吗？

贺天然笑了。

这又是一种属于贺天然的选择。

他咧开嘴，哈着气，无声地发笑。

贺天然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干脆摆了摆手。

“你已经踩到了门槛，离解脱只差一步，如今进则净土，退则凡尘，为何还要踌躇不前，不肯了断？”

这些对他而言真的不重要了，经过了两次穿越，脑中多出了大半生的记忆，他已经不在乎自己现在究竟身处何地了，他不是看透了生死的佛陀，他只是一个被七情六欲，被因果缠绕折磨着的一个普通人……

忽然，一句方外之音似从四面八方袭来，贺天然连忙合上手中表盖，眼前悬崖绝景突然开始扭曲变化，而就在这一个呼吸之间，他再次回到了地藏殿前，回过神时，他发现自己一只脚已然踩到佛殿的门槛之上！

原来，不管他之前是进入殿中，还是去往长亭，即便方向不一样，但目的却是一样的。

站在崖畔的贺天然俯视脚下深渊，这立壁千仞的高度，崖下嶙峋的怪石，从脚掌处传来的那种真实到无以复加的悬空感，让他的双腿在无知觉中打起了摆子。

只不过，站在殿外的贺天然沉默了良久，豁然脚下一转，选择与殿中自己来时道路的方向背道而去，渐行渐远。

“你曾跳下去过三次，进入殿中十二次。”

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重点不是在地点，而是在第一次。

“你想听哪一段？”

由于佛珠已经被曹艾青抛进了洗铅池中，为今想要再次穿越，也就……只有一种方法了。

……

不同的在于，没有了那个明媚少年的横空出现，一切变得更加黑暗。

“出去。”

如果能把剧本拍出来，这本应该是对温凉那次恶作剧最好的回击报复，可是，自己却犹豫了。

尽管内心一再否认，但事实是，自己确实是在这些年里，重新爱上了温凉。

如何在保留剧本结构的同时修整故事内容成了首要的工作，自己仍旧奔走于各大影视公司与投资人之间，剧本递出过无数次，但最终都卡在了结局这一关，而变故，也是在此时发生的……

由于剧本早期版本遭到外泄，不久之后影片确定上映，最扯淡的是，他们竟然把故事中两个女主角的戏份，强行揉捻成了一个！

眼看自己的心血被鸠占鹊巢，甚至连剧名都未曾改动，自己急火攻心，正欲发起一场抄袭诉讼，而这时，曹艾青身陨的噩耗随之而来……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