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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旧伤口

等待,有时候是一种煎熬。

当夜,冷心一家人在等待与煎熬中度过。

无论是谁,在这样的等待中,都是一种煎熬。

煎熬的滋味,经历过的人会懂,没有经历过的人,想想失恋,想想离别,想想忧伤,也许会体验一点。

什么叫度日如年,这就叫度日如年,当然,只有刻骨铭心的人,才懂得。

屈才与他爹挥汗如雨,熊熊的火光,映红了他们坚毅的脸庞。

冷心和妻子在度日如年中的等待中,等待了四夜三天,第三天夜里,屈才他爹晕倒在炉火旁。

第四天早上,屈才顾不得擦去脸上的烟灰与汗水,冲进冷心家。

冷心再也等不及了,与妻子女儿已经收拾好细软,准备出门。

屈才一进门,立刻扑通跪下,眼泪与汗水把脸上的烟灰冲刷成一道道黑白相间的沟壑,如同他碎裂的心。

他屈才颤抖着道:“寒儿她爹,她娘,寒妹,宝剑还差一点点,就能铸成,请你们再等等,求求你们了!”

冷水寒再也抑制不住悲伤,冲上去死死抱住屈才,嚎哭起来,哭声惊动了四方乡邻。

娘也忍不住悲伤,泪水模糊了眼睛。

冷心虽然也悲痛欲绝,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必须尽快离开。

他打定主意,便朝妻子使了下眼色,妻子与他心意相通,立刻会意,二人拽着冷水寒就要走。

冷水寒死死抱住屈才,不肯松手,冷心与妻子怎么拽也拽不动。

冷心急了,不得不狠下心,出掌打晕她。

屈才呆呆地怔在那里,根本就不知打怎么办。

冷心把冷水寒扛在肩上,催促妻子赶紧走,门外围了很多乡亲,有邻居,有弟子,有老的,少的,有男的,女的,围着一层又一层,不肯让他们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冷心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虎目潸然泪下,咆哮道:“赶紧让开,让开让开,你们给我让开。







…”

他用脚踹,用手拍,众人就是不肯让开,谁也舍不得他们离开。

其实,就算乡亲们让开,他们也走不掉了,该来的,总归是来了。

其实,就算他们早几天走,也不一定没有事,有些事情,躲不掉的。

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忽然大地震动,传来阵阵巨响。

乡亲们不知道怎么回事,纷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远处的丛林,成片成片的倒下,由远而近,像是有无数个人在同时砍伐。

乡亲们惊呆了,他们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要知道。

这样广阔的原始丛林,很多树木都已经有上千年,它就像是一道巨大的天然屏障,世世代代保护着小镇,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砍伐出一条路。

就算是一国国王也做不到。

可是,如今却有人做到了,他们正快速地向小镇靠近。

冷心面色铁青,汗如雨下,妻子也不由瑟瑟发抖。

乡亲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惊恐地看着原始丛林。

渐渐地,巨响声越来越近。

不知道过了多久,隐藏小镇的天然屏障-丛林,被踩出一条道来,一个巨大的石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个石人,高约七八丈,在它的身后,跟着密密麻麻的铁甲军团。

三天前出现在镇子上的那两个人,此刻,也出现在众人面前,乡亲们吓坏了,人人惊慌失色,纷纷往后面退缩。

这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皮肤白净,体型微胖,留着两撇小胡子;另一个人高高瘦瘦,脸色蜡黄,像一个正在生病的人。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看起来极其的滑稽,极其的不相配,小胡子看起来像个财主,瘦高个却像个瘟神。

财主竟然和瘟神在一起,这实在让人不敢相信。

财主最喜欢财神,福神,怎么会喜欢瘟神呢?

没有人知道,谁也不敢问他们。

二人逼近冷心一家人。

冷心仿佛真的见到了瘟神,嘴角抽蓄着,妻子更是花容惨白,跌倒在地。

小胡子冷笑道:“夺命剑,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就要你的好看。”

瘦高个嘎嘎怪笑道:“夺命剑,你也有今日,乖乖受死吧。”

屈才刚刚躲进屋子里,此时,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冲到冷心一家人面前,伸开双臂,想要挡着小胡子和瘦高个,战战兢兢的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干什么?”

瘦高个怪笑道:“哟,还有不怕死的替他出头,好,有种,我成全你!”

他真的是瘟神,是个要人命的瘟神,话音未落,他就要出手。

冷心突然拽住屈才的衣领,把他扔到一旁,吼道:“你给我滚开!

别他妈碍手碍脚的!”

他这句话极其不客气,也极其伤人,屈才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委屈得流下了眼泪。

他不知道,其实,冷心是在保护他,要不是冷心把他拉到一旁,此刻,他已经死在瘦高个的手里了。

屈才哪知道这些,带着哭腔道:“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依然往前冲,拦在冷心面前。

冷心见他不识好歹,勃然大怒,出掌把他打翻在地。

屈才是一个淳朴的年轻人,他哪里知道冷心的苦痛。

冷心的心正在滴血,快要撕成碎片。

在这里,只有他和妻子才知道眼前这两个人的可怕和恐怖,这两个人,一个是瘟神,一个是魔鬼,随时都能吃人。

屈才不明白,他十分委屈,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寒儿她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他很委屈,很想不明白,他只是要保护寒妹,要保护寒儿她爹!

他不服,很不服,他觉得,他没有做错,他爬起来,依然不顾一切的向前冲。

是啊,谁又能说他错了呢?

他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未婚妻,只是为了保护亲近的人而已。

他没错,他一点都没错。

一个男人,在关键时候,保护自己的女人,保护自己女人的亲人,无论怎么样,谁也不能说他错了。

冷心的心已经成了碎片,他见屈才仍然不肯罢休,只好拔剑出鞘,森寒的剑锋贴近他的颈脖。

他暴怒道:“滚,滚,滚,你是个蠢货,你不配娶我女儿,你给我马上滚!

我们两家,从此一刀两段,再无关系。

你再敢不自量力,我,我杀了你!”

他不顾一切的,再次把屈才踹到在地。

屈才失声痛哭,委屈极了,他不明白到底错在哪里,他心想,我只是为了要保护心爱的人啊,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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