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顿知道乔·玛尼在军队时就展露过不少弊病，但今天绝对是他最失态的一次。

“你不会爱上她了吧？”克雷顿疑惑道，多恩人的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但爱上这么一个放荡的女人实在是有损名誉。

“那倒没有，但我打赌她对我有意思。”

乔虽然在回答他，但目光一直在舞台上：“今天我和罗莎女士在路上偶遇，她站在街上卖门票。

我们聊了一会儿。

这两张前排座位的票就是她给我的，我想她一定是希望我能抢到这条纱巾。”

纱巾的重量太轻，从舞台用力抛也飘不了多远，只有前排的人才能接到。

克雷顿觉得他做出这个推断有一定道理。

“你以前就认识她？”

他一面说话，视线一面跟随舞台的打光移动，试图欣赏舞者的脱衣艺术，但鼻尖萦绕的臭味一直让他难以专注。

“不认识，但她是个吉尔达人。”乔的脸快伸到前排观众的头顶上。

吉尔达人，一个永远流浪的民族，他们以放荡和神秘著称。

还有民间组织克雷顿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你是怎么惹上他们的？”

“恐怕不行，治安官没有证据，他们的权力也不够直接把这些外国人送回陶顿或关进大牢。”乔拍了拍裤子，走到巷子口，外面的灯光照亮了他的前半截。

“圣杯会，一个神神叨叨的组织，我想会对付我的只有他们了。

但我没想到他们会跨国到多恩来。”

克雷顿随口扯了个谎：“看看织法而已，我最近要给人买礼物，这个看起来不错。”

把纱巾要到手，克雷顿越发肯定自己的嗅觉没错，原来空气中稀释的臭味还只是让他觉得熟悉，现在这浓郁的简直可以代替嗅盐提神的味道让他一下子记起来曾经的邂逅。

等等，偷了东西？

克雷顿察觉到不对：“你给我的那枚戒指不会就是从他们那里偷来的吧？

要是这样，明天我把东西给你，你争取能和他们的话事人和谈。

有需要钱的地方可以找我要。”

这个问题让乔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好吧，这么说吧，我其实已经回国两个月了，但是之前因为钱花光了，不好意思在你面前出现。

现在我又该走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个肉干就是这个味道。

“为什么总是转移视线，难道被他们发现了？”

经过提醒，乔显然是想到了是谁要对付他，他的脸上有凝重，还有尴尬。

“是这样吗？”乔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没有开玩笑，才起身离开座位，嘴里嘟囔道：“那我们尽量快点，说不定一会儿回来还能赶上末尾。”

“日安，贝略先生，您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这种情况就好像是它的主人也闻得到那股臭味而特意掩盖一样.

将纱巾还给紧张万分的乔，克雷顿找了个解决膀胱问题的借口离开座位，他向地下剧场出入口的位置走去，但没走几步又回来了。

“只有两件，但没法还回去，因为有一件被我砸坏了。”乔站直了身子，越说越坦然：

“圣杯会不是好人的组织，他们利用信徒的虔诚犯罪。

我就是为了惩罚他们才偷走那些东西的，所以绝不会和他们和解。

这关乎我的尊严和正义。”

“我最近会躲一阵，然后想办法离开这个城市。

今晚真是糟透了，还把你卷进来了。

抱歉了，中尉，下次请你吃饭。”

这听起来是一个男子汉的决定，他也只有尊重乔。

那股香水味道从刚开始就被他忽略，因为场地里到处都是这个味道。

他能分辨出来是因为纱巾上用的香水格外多。

乔·玛尼扶着墙干呕，一丛那个剧场里出来，他就和克雷顿跑了十来里，一直到这个偏僻的小巷子里才敢停住脚步。

不知是谁第一个打了哈欠，但这困倦的气息很快如瘟疫般传播开，男人们渐渐忘了要做什么，他们闭上眼，垂下头来。

坐在观众席上的女人们推开旁边昏睡的人，从联排座位的狭窄空间走出来。

克雷顿扶住额头，他知道对方在部队时就有偷窃癖，但没想到至今没有改掉。

“其中？”克雷顿差点说不出话来：“你到底偷了多少东西？

！”

他打定主意，要是情况太严重，他就什么都不管了。

克雷顿没什么感觉，但看他这样也只好做出喘气的样子，

稍微恢复了点状态，乔不顾整洁地靠着小巷的墙壁坐到地上，沾了一裤子泥土和青苔：

“中尉，现在可以和我说说那儿发生了什么吧？”

克雷顿不知道罗莎真的是一个吉尔达人，还是说这只是乔打算放纵自我的一个托词，

“你能把那条纱巾借我一下吗？”

他当时以上厕所的借口离开座位，然后去通风口那里采集了一下观众席那里的气息，结果发现只有前面几排的有和纱巾上相同的香水味道，其中就包括他们所在的那一排。

克雷顿当了十多年兵还能四肢健全，在这两方面都是绝对的佼佼者。

乔没有刨根问底他是如何得出的结论，上过战场的士兵都相信运气和直觉。

不多时，剧场内鼾声四起。

圣杯会一定会试图找他。

“教士，要我们追上去吗？”

“这么大阵势，你得罪了谁？”

乔苦着脸再次回头，举了举纱巾示意：“拜托了，我今晚可有事。”

“那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办？

找治安官解决他们？”

女助手夏绿蒂是个年轻姑娘，她刚从赛恩大学历史系毕业就来这里任职了。

这家店的经营很仰仗她的知识和口才。

克雷顿打断他。

“萨缪尔在等我们，”

用这种借口带他离场，傻子都知道不对劲。

而在观众席的前三排，这里的人则没有陷入沉睡，但是却整齐划一地僵直住了，宛如失去了操纵的人偶一般。

乔虽然给他带来了超凡世界的线索，但麻烦也在后面如影随形。

这下一切都说得通了。

乔震惊地转过头来：“中尉，伱今天是怎么了？

这个机会我可不会让给你。”

他们不急不慢地走着，过道两侧的观众则依旧情绪热烈，他们全神贯注地盯着舞台，吹口哨、鼓掌，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离开。

在罗伦战争中，有那么一周时间物资十分匮乏，前线的部队都饿着肚子在打仗。

后来这事被王国海军知道，他们送来了一大批据说是两百年前大航海时代遗留的肉干支援前线，将许多原本健康的军人送进了战地医院。

“是的，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奇怪的举动和异样的气味，让他想起了关于活死人的传闻

纱巾本身很干净，除了烂肉味，还有一种更加呛鼻的劣质香水味道。

“我在陶顿偷了他们的东西”

但克雷顿和乔留下的空位还在他们中间，在那饱满的情感中显得非常突兀。

“哈啊.哈啊哈.”

但是乔根本不知道圣杯会是怎样的对手。

比起刚才的蛇，更像是慵懒的猫儿。

“有人要对付我们。”克雷顿吐出结论。

“不要问我他们是谁，至少我们前后两排都是他们的人，罗莎也是他们之一。”

克雷顿眉毛往下一压：“应该是我来问这个问题，你肯定还有事情瞒着我，不如自己再仔细想想。”

喜悦、欲望.他们的表情和姿态都停滞在了这一刻。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