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110章(1/2)
第110章
第四层讲武堂练功房。
高岚怎么也想不到,李厘又再次站到他的面前,还要与他一决雌雄。
不仅如此,站在李厘身旁的两个女孩,居然还人手一支堂主令牌,当真令他怒不可遏。
一天之内,他锋锐营四堂之中便沦落三堂,当真是难看之极。
最可恶的是,造成这一切的,居然是当初自己看不起的那个情种小子。
当真是引狼入室,养虎遗患!
李厘对视着高岚,清清楚楚看到高岚眼中的复杂——鄙视,憎恶,嫉恨……
他也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能站在这里,堂堂正正的与高岚决一死战。
他曾经与高岚交手,知道高岚的武功深不可测。
纵然他得了萧昀汐的指点,也不敢轻易向高岚发起挑战。
然而在刚刚青锋堂一战之中,他清晰的感知到陆敌所传的内力,自他的经脉之中灵动流转,将他想要发动的力度精准的传送到剑尖之上——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终于也有了资本。
也许,他不能必胜,但至少,他终于可以平视于眼前的障碍,与世间高手认真的相搏一次。
他左右双手伸到腰中,缓缓抽出天雪寂,紧紧握在右手中。
在这巨力的压迫之下,他的手渐渐麻木,继而是小臂,大臂,肩,颈……他从未想过,原来一个人的压迫力真的可以变得如此强大。
“……必要之时,手是剑,腿是剑,心亦是剑……”
这时,他的眼前忽然闪过陆敌的影子,听到他苍老豪迈的声音。
李厘颔首道:“是。”
风声,越来越大。
就像是一场暴风雨的开始,从细微的呜咽,渐渐转成了怒号的狂风。
李厘点头同意。
两人便经由讲武堂之中的主楼梯,上到第五层太玄阁之中。
看着神夜来离去的背影,薛悦忽然一笑:“你猜夜来去做什么了?”
只是两个血性之人的角力。
这木佩,竟和图中的玉佩,一模一样。
李厘拾起地上长剑,追着送了上去:“高堂主,你的剑。”
然而两人还未出手。
他们都在等,等对方的极限。
天雪寂已被高岚手中之剑硬生生压断。
李厘见她笑得甜美,心中也是无比喜悦,两人并肩而行,往讲武堂主厅而去。
两人面对面站定,一步一步向对方走去。
他们的脚步声音很轻,却又坚实有力。
但这一刻,随着体内内力的流转,他们脚边的灰尘也渐渐扬起。
二人在密室门前站定,扳开密室机关,走了进去。
一瞬间,高岚的心软了下来。
这一刻,所有的动作在李厘眼中,都变成了极慢的影格。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对方都在蓄力。
他们的每一步,都是蓄力的过程。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他的身体也随之松懈,每一个细胞都陷入了一种无尽的空虚。
高岚哼了一声:“我高某人没有这把剑,也一样活得下去。”他再不理李厘,转身同妹妹离去。
薛悦在室中踱步数圈,又走到这幅图画之前打量许久,道:“这密室之中也无多少空间,若要藏什么紧要物事,定有暗格在其中。”她伸手揭开《颉帝登基图》,也未见图后的墙上有甚不同。
她又仔细在室内查找数时,并未找到任何机关或者锁钥之物,于是更加不解:“……若是没有暗格机关,建造这个密室又有何用?”
高岚自刎失败,冷哼了一声:“士可杀不可辱,你乃我世仇之徒,此生休想从我高岚嘴里听到一句佩服之辞。
要杀便杀吧!”
可他怎么能后退,他的身后,是薛悦,神夜来,小叶子,杨一钊,这些都是他生死与共的朋友。
“……大不了用……”李厘忽然脸上一红,转过身去,低声道,“大不了用这一生赔你便了。”
他们都是锋锐营的弟子,也曾在同一个师父手下学过同样的心法内功。
高岚闷哼一声,手中剑也拿捏不住,捂着后腰倒在地上。
这股力量,通过汇集在剑刃相交之处的那一点,源源不断的制约着他的身体。
那是高岚数年来积压的怨恨,他有多怨恨,他的剑就有多强大。
李厘凝视着身处低位的高岚,心中却没有想象中胜利的快乐。
他面对高岚蹲了下去,低声道:“我从未想过要杀你,更未想过做什么劳什子堂主天王。
就算让我做天下的皇帝,也换不回我父母的性命,我要这些虚名又有何用。
我只求手刃杀父弑母之仇,这才情非得已夺你讲武堂。
待我事成之后,定当将堂主之位奉还。
夜离绝无虚言。”
“既是知道……”高岚冷哼一声,“也就不必签生死状了。”他手中长剑一震,剑刃立时发出嗡嗡之声,“陆敌与我有弑亲之仇,夺位之恨。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李厘心中一凛:“是。”
千钧一发之际,李厘头脑登时一片澄明,突然发声喝道:“你姐姐并非陆敌所杀!”
“……说是剑法,其实似剑非剑,不拘于形……”
这密室不过十尺大小,墙上挂着几支长明灯作为照明。
密室中间设着一张香案,香案上放着一个黄铜香炉,虽室内无人,仍燃着熏香,使整个室内香雾缭绕。
香雾之后的墙上挂着一柄宝剑。
剑下布着一幅《颉帝登基图》,画得便是被燕金帝国掳走的颉帝年幼登基时的典礼盛景。
除此之外,室内再无任何其他陈设。
李厘摇头道:“我只想为父母报仇,其余不作他想。”他顿了一顿,又复道,“你我都是身负大仇之人,我比任何人都更理解你的选择。
但逝者已矣,你……”他的眼神越过眼前的高岚,望向高岚身后,“……你虽然失去了姐姐,但至少还有一个妹妹陪着你。
为了她,你更应该好好活下去,不是么?”
若我当时多想一点家人,姐姐又怎会陷入这些权争之中,枉自丢了性命?
还不是因为我利欲熏心,这才误入歧途,家破人亡……
讲武堂众人本就适应以武决胜的规则,又见高岚心甘情愿让位给李厘,便也没有几人反对,纷纷归顺。
折腾了一天,二人总算是理顺了讲武堂的各路紧要。
见薛悦有些疲惫,李厘忙疼惜道:“你忙了一天,也该休息一下了。”
“想必是赶去给高堂主送别了吧……”李厘微笑道,“这孩子,就是嘴硬。”
高岚听完之后,眉头紧皱,看着眼前的少年面色不似作伪,但这若许年的仇恨,又岂能在一番话之间就此化解。
“……输赢往往不在于招式,而在于心思之争……”
李厘也走到《颉帝登基图》之前,仔细查看这幅图画。
只见画中颉帝年少英朗,也不知是哪位画师所绘,虽寥寥数笔,竟颇为传神。
他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关窍,正欲放下图画,忽然图上一物从他眼前略过,他心头一动,又向图上看去——只见颉帝的龙袍玉带之侧,挂着一枚紫色玉佩一样的物事。
那玉佩形状颇为熟悉。
他心中大震,忙从怀中掏出陆敌所给的木佩,放到图前仔细比对。
剑光一闪,两柄剑已抵在一处。
他咬牙奋力挺住,但天雪寂的悲怆之声,也随着炽烈的搏杀而渐渐由弱变强。
“高堂主一介武人,虽曾沉迷权斗,但仍不失一身武德。
西天王后继有人,真是可喜可贺。”薛悦叹道。
手中的剑刃在不停的震动,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发出阵阵龙吟。
李厘第一次感受到剑上传来的那股力量,那是高岚全部的精神力凝聚而成的一股压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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