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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云焕看着恶心,反手就要给任青荃一耳光,他抬手刚要教训,却被李厘拉住。
李厘凝视着对面这个疯子一样的同龄少年,深吸一口气,强逼着将自己镇定下来,缓缓道:“我不会折辱你。”
他抽出天雪寂轻轻向前闪电般刺了四剑,将任青荃手脚上的镣铐尽数割断:“也没有人会折辱你。
命运中没有成王败寇,你我都不是过去的胜利者。
你走吧。”
云焕浑然不解李厘如何想法,但他也不阻拦,只站到一旁继续观察。
任青荃没有想到李厘会放了自己,他颤动的眼珠直勾勾瞪着对面和自己一样瘦削孤冷的少年,声音中也带着颤意:“你……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你们费尽心机抓我来,到底想干什么?
别耍花招了!
我不会上当的!”
李厘见他如此,却只是缓缓摇头:“我没有什么企图。
正如你所见,我也是此刻才验明正身,知晓了自己的身世。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显然你也并不好过。
鉴于我的身世,我还是要替那个伤害你的女人,向你说一句对不起。
过去的伤害,我无法弥补,也不想弥补。
你是因为我才会经历这一切,那我自然有义务帮你尽早结束这痛苦。
你喜欢回去也好,想以另外一种方式活下去也好,我不会干涉你,也决不允许其他人干涉。”他回头冷冷的看了云焕一眼,眼中透露出的坚毅和决断让云焕心中为之一震,“是不是,云先生?”
云焕本不想这么纵容任青荃离开。
但看这情形,若是自己强行阻止,李厘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这小屁孩,数日之前还哭哭啼啼的,此刻跟了薛悦,倒也生了这正义的气概,有意思。
反正这厮的七经八脉已被我用药封住,就算自由活动了,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你李厘要是真敢放他走,我再抓他回来就是了。
当下云焕冷冷一笑,转身离开地牢。
任青荃见李厘只一句话,便指使云焕离去,颇为惊异,闪电般上下扫视了李厘一眼:“这么说,你……你也经历了不少苦难么?”
近日不见妹妹踪迹,白珊瑚久寻不见,早已心中烦闷。
但多年如履薄冰的生活已使她形成了时时处处谨小慎微的习惯,见小厮举动有些反常,她心念一动,眼光便凝聚在面前的茶杯上。
她缓缓伸出手,拿起茶壶查色嗅味,又取下头上银簪探入壶中,才微微一绞动,已察觉出了异常。
她将茶壶中水全部倾倒而出,取出一个蜡丸。
二人边走边交换消息。
杨一钊一笑道:“你是没见过,这白珊瑚虽为女流,却也是女人中的一个豪杰,确实如珊璞所说谨慎刚硬,极难应付。
我刚刚收到柴嵩回信,说已派人核实,珊瑚珊璞姐妹确实是出身燕金,身世家庭情况亦和珊璞所言一致。
也就是说,姐妹俩究竟是昭胤人,还是燕金人,就算是天上神仙也说不分明。
不过我倒觉得无所谓,志同道合比什么都重要。”
这时庄园门外似乎路过一个和尚,只听他唱着歌谣,摇着佛铃徐徐经过:“平安事,平安福,平安家人平安符,要求平安何处去,岁寒山右常青庐……”
“白珊瑚姑娘,您的茶来了。”一个小厮一样的人端着茶盘慢慢走进来,低声道。
云焕大大一翻白眼:“小叶子当帮主,你不就成帮主夫人了吗?
那我怎么办?
还要不要和我好了?”
李厘一笑:“李厘。
你呢?”
杨一钊先是一愣,随即想到李厘身世,心下了然,只是不好对云焕言明,便装着糊涂:“有这种事?
这可奇了。”
李厘颔首道:“好。”
将茶盘放在白珊瑚面前之后,小厮仓皇退出。
指尖微微用力,已将蜡丸捏碎,她从碎蜡之中取出一张小小的油纸画图,展开一看。
任青荃摇摇头:“……我没名字。
这么久了,一直都叫任青荃。
别的……没了。”他似乎又再度想起从前的经历,一向阴狠毒辣的持剑使者,也情不自禁狠狠打了一个寒战。
现在妹妹下落不明,白珊瑚尚未摸清敌人底细,自然不肯和盘托出,当下低声应道:“竹解心虚,乃是君子。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成年男女,当成双作对。
大概是这个意思。”
玉坠她是懂得的。
双胞胎泥娃娃指得是她和妹妹,这也没什么出奇。
只是这竹林……她不懂。
偌大岳州城中她从未见过竹林,就算是郊外也不曾种植任何竹子。
她烧了纸条,走到窗边,见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心下更是黯然。
创世楼。
青茗居。
李厘拍了拍任青荃的肩膀,释然一笑:“走吧,兄弟。”他搀扶着一瘸一拐的任青荃,缓缓走出了地牢的门。
云焕斜他一眼,嫌弃道:“你什么都挺好,人也聪明,武功也不错,背景也是正大光明。
就是人太好,心太软。
离人阁在你手里,真是只能守成,不能开拓。”
杨一钊噗嗤一笑:“你这是在讽刺我忝居高位吗?”
任青荃瑟缩着肩膀,带着哭腔低声道;“如果……如果你也……因此受苦……能不能说给我听……”
李厘淡淡一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也许和你比起来,我的经历不值一提。
但在我看来,我宁可死了,也不想经历这一切。
你走吧。
只要不回天王帮,以天下之大,他们也抓不到你。”
“哦?”任青眉抬眼打量了白珊瑚一瞬,微笑道,“原来是封情书。”
任青眉嗯了一声:“罢了,我去蓝堂主那里转转,顺便教育教育蓝氏兄弟那两个不成器的媳妇。
珊瑚你且放心,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一定放在心上。”
白珊瑚默默目送任青眉出了门,这才长舒一口气,幸亏任青眉晓得她确实被蓝家兄弟痴缠,这才急中生智得了这个借口搪塞过去。
图上以工笔画着三样物事:一片竹林,一件玉饰,一对儿双胞胎一般的泥娃娃。
珊瑚低头道:“回禀任天王,蓝璟瑄追求珊瑚有些时日。
念及蓝堂主声誉,这才知情不报。
珊瑚自知有罪,还请任天王责罚。”
云焕倒也没发觉,只冷哼一声:“你们昭胤啊,真有本事的人都在底层混迹,早晚坏事。”
杨一钊大笑,似是娇嗔地横了云焕一眼:“不是说好了,你是夫人,她是小妾嘛。
还在这吃什么飞醋?
快走吧!”
任青荃苦涩一笑:“……我能去哪儿?
回去继续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持剑宮么?”他抓住李厘的胳臂,沉声道:“……求求你,我哪儿也不想去,让我留在这里吧。
只有远离持剑宮,远离天王帮,远离那个女人,我才能……心里畅快。”
任青眉伸手轻轻撕碎纸条,微微一笑:“原来如此。
璟瑄也是太胡闹了,明明已有妻室,还在你这里胡搅蛮缠,真是为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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