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目光放得短浅些，反而能看得细致看得真亮，心也敞亮。

杜安鹿看向田野四处，她的空间之内流水潺潺，土地肥沃，庄稼全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她很是欣慰。

拍了拍小蛙的肩膀，又用赞许的目光看向何来。

“这些都是要给村民的，也是你们的功劳。

不必患得患失的，只看眼前也很好。”

“一起去城里吧！”

说罢，杜安鹿见两人仍不做声，对于她的提议，两师徒单是互相看着，小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杜安鹿摆摆手，道。

“有话你们说吧，我忙得很。

泥巴院子就选址在我家后院吧。

东西邻里都离着不远，也算是村子中心。

大家躲过来路途近，照顾起来也方便。

明天回来，将防虫网买回来，便动工建造。”

何来点点头，杜安鹿便一个闪身出了空间。

杜安鹿一出，小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他眼睛蛮大，哭起来眼泪也是连着珠子一串串的。

“你是我徒儿，我总是要管着你的。

以后积德行善，不要再害人性命了。

善恶轮回终有报……”

何来站了一会儿，将头上的荷叶放在了小蛙哭出汗的头顶上。

“三口放在空间里，一口你扛着……”

杜安鹿回到家里睡了个好觉。

杜安鹿喊住了车夫。

“杜家有房有地，在村里也算是大户人家了。

村中最显赫的人家，也只有七十亩地，杜家已有五十，加上房舍和车马，我称呼您一句小姐不为过的。”

杜安鹿笑笑，露出白生生的小牙齿来，明晃晃的。

杜安鹿挠挠头，她很久前就想说这件事了，只是每次都被旁的话茬岔过去。

正好今日两人对上，便讲了出来。

一进门，也被杜安鹿上仙吓了个趔趄。

“我还以为上仙被夺舍了呢……”

这一颦一笑，真和“正常”的农家小奶娃娃一样。

但杜安鹿正常了，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小蛙被笑容晃得心悸腿软四肢发麻，直到杜安鹿一记锋利的眼刀丢过来，他才觉得舒坦了许多。

杜安鹿呼噜噜地喝了粥，又吃了馒头，胃里暖和了，连人都红润了几分。

“那，以后我也喊你安鹿……”

小蛙看着至少有两百斤的箱子，面露难色。

说着，便往厨房里去。

一边说着，两只白生生胖乎乎的小手还一齐在身前摆动，像是要拒绝别人给的东西一样。

、

车夫坐在杜安鹿吃完喝完，又将碗筷收在一起，端着就往外走。

梦里的杜春生和林秀儿抱着她叭叭的亲，亲得她在梦里也笑出了声。

可梦总要往离奇的方向走，俩人抱着杜安鹿亲着亲着，就变成了两人抱在一起。

“为师，也很想一直有人陪着啊。”

“吓死我了……”

“小小姐坐在屋里等吧，早上我熬了粥蒸了糖三角，还热着，男孩子们都吃过出去干活儿了，就剩下你了。”

杜安鹿的房间正在院子北侧，正对着车夫洗衣服的地方。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出来，那车夫便喊一声“小姐”，将手上的水甩了，再在身上蹭了蹭。

不光是两只小手摆呀摆的，就连小脑袋也像拨浪鼓一样左右晃了起来。

今天林秀儿早上没来，杜安鹿自己是扎不好包包头的。

便只给自己绑了两个小辫子。

“叔叔。”

出去的时候笑容满满的，连手里的碗筷都摇晃着撞击出了声音。

那车夫像是没听见一样，跑去厨房端了吃食到杜安鹿的屋里来，除了粥和三角馒头，还有两样小咸菜——芹菜叶和腌黄瓜。

“安鹿鹿，是农家娃娃，小姐，不要叫。”

杜安鹿的小手一伸出来，车夫这个糙汉子的心都要跟着化了。

车夫原便喜欢这杜安鹿。

自己每日做工，多见得都是青壮的男丁，自己面皮也薄，遇见年轻的女子也要躲上两步。

只有这杜家的杜安鹿，自己看见了就喜欢。

“什么事儿？

小姐？”

说罢，右手食指伸出，在空中划开一个小口子来。

屋里四口大箱子中的三口，被呼呼呼地吸了进去。

还剩下一口箱子，摆在屋子正中央。

只见杜安鹿脸上的小可爱笑容渐渐消失，重新摆上一副姑奶奶上仙的姿态来，小蛙吊在嗓子眼儿的一口气儿才算松了下来。

“爹爹娘七呢？

在哪呢？

太阳晒屁屁，要起床……”

她正在屋里萌着车夫叔叔，小蛙脚步匆匆，推门进来了。

“好好，我们不当大家小姐，那以后叫你什么？”

车夫端着碗筷，憨笑着对杜安鹿道。

小脑袋一晃起来，两个小辫儿真像拨浪鼓上面的小木头珠子，打在脸颊上极为可爱。

杜安鹿道，“正好，快点跟姑奶奶我到集上去，再晚了就占不到摊位了。”

杜安鹿道：“安鹿，农家娃，小姐，当不起。”

小蛙先前与何来谈过这事儿，受了责骂便觉得事情过了。

没想到师父要消耗修为年限建造泥巴院子也好，送财物也好，都是为了自己，心里想被人塞了一块大石头似的难受。

小蛙目送车夫离开，回头狐疑地看向杜安鹿。

她问道。

“师父原全是为了我处置了杜明生的事情……”

他打见了杜安鹿便想着以后要是也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女儿该有多好，便打心里想让她也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就像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一般。

车夫都快被萌化了，便杜安鹿说什么就是什么。

醒过来正是寅时。

杜安鹿整好衣装推开门，院子里还有一点早晨的雾气没有散去。

哥哥们和杜大壮、除草的工具都不见了，院子里两个下人正拆着院子边缘的栅栏，车夫则端了盆，坐在一个木头小马扎上洗着衣服。

杜安鹿将小手放下，觉得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杜安鹿一下子变成了一支红彤彤的矮小蜡烛，在梦里一边燃烧着自己照亮杜春生和林秀儿，一边留着口水姨母笑把自己笑醒。

先前他可是和师父雇人抬着来的，死沉死沉的。

“叫安鹿。”

小蛙道：“明明能放在空间里随身带着，怎的还让我扛在身上，简直要把蛙累死！”

杜安鹿一笑：“难道你让我在集市上凭空变戏法惹人怀疑么？

这口箱子只有面上有东西，底下的我昨日便整理到别处去了。

你要是觉得不好，我给你换个满的重的？”

小蛙忙上去推了两下，属实是空的。

他扁扁的嘴巴一笑起来属实不好看，嘴角都咧到耳根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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