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微微一愣：“我那个时候，突然了暴雪……”

程世杰笑道：“建奴过份恋自己的武力，一旦击垮了他们用无数次胜利堆积起来的自信，他们便会一溃千里，军心动摇，甚至以后再遇上对手都只剩下一个逃字了！”

现在建奴各旗，损失最重的是正蓝旗，几乎一个旗全军覆没了，幸存的六七百人，甚至凑不出三个牛录。

其次是济尔哈郎的镶蓝旗，折损超过三分之二，幸存不足三千人马。

接着才是镶红旗，损失过半，二十六个牛录，仅剩十二个，正红旗与镶黄旗差不多，损失超过十个牛录，正白旗、镶白旗损失较小，共计损失十二个牛录。

……

步兵追上不骑兵，这是肯定的。

参与追击的其实就猎骑兵一千余人马、宁海军骑兵四千余人马，加上宁海军侦骑一千余骑，外加三千关宁军骑兵，这可是明军的全部骑兵部队，共计九千余骑。

孙承宗缓缓点点头：“不错！”

……

孙承宗看着阿克敦跳着舞，非常满意，摆手道：“永言，赏他一块肉！”

曾经何时，这些建奴何时正眼看着明军？

哪怕是孙承宗这样的地位，在普通建奴眼中，也不是一个老匹夫而已。

程世杰沉吟起来，从内心里是想把这些汉军和建奴俘虏一律砍了，可问题是，这样以来，爽归爽，可是下一次在与建奴打仗的时候，建奴知道程世杰会杀俘虏，他们肯定会反抗到底，或者是直接逃跑。

孙之澋感觉孙承宗有失涵养，他走到篝火前，取下一块羊肉，只是他没有想到羊肉会如此烫手，直接甩掉在地上。

“是，门下明白！”

多铎一脸阴沉地望着身后的明军骑兵道：“他娘的，有完没完了，一直阴魂不散！”

现在，只是一场惨败，所有问题都浮出水面来了，这仅仅是前兆而已，这场惨败的后续效应还将继续发酵，让建奴痛苦不堪。

天色渐暗，疲惫不堪的建奴虽然发现身后没了追兵，却也不敢停留，咬着牙继续赶路。

疲惫不堪的建奴将士哀叹声、议论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人公然指责起将领的骄奢来，在以往这是不可想象的，以前在这些士兵眼里不管主子怎么挥霍都是理所应当的，因为他们是主子的奴才，奴才没有资格去指责主子。

程世杰吩咐宋献策道：“一定要妥善处理伤兵、本帅的原则是，能救治尽量救治，不要怕花钱，任何一名伤兵，只要伤愈归队，就会成为老兵，一名老兵，比三名新兵战斗力还要强，像这样的惨烈的战斗，以后可就不多了！”

程世杰拿出地图用手指在海州一带画了个圈，说：“海州是保住了，但是辽中五卫还在建奴手里，虽然暂时我没有实力夺回辽中五城，但是收点利息还是可以做到的，沿着这条路向东北，一路分别是长宁、东胜、长安、清河、武定、武勇共计六堡还在他们手里，我要乘着这次大胜将这些城池通通拿回来。”

“算了！”

程世杰有些不明白孙承宗的意思。

孙承宗望着周围，明军士兵烧起了一座座篝火，虽然天气寒冷，可是寒风却没有阻挡住他们的热情。

看着那么多建奴的首级挂在敌军的马颈上血淋淋的晃荡着，带给多铎的是同样的惊怖和恐惧。

多铎在心里暗暗咒骂：“这些明军真是太野蛮了！”

这些俘虏又累又饿，也非常担心。

岳托对于豪格非常无语，明军的火器虽然强大，但还远没有强大到可以单纯依靠火器击败他们的地步呢。

多尔衮望着多铎道：“其实，你不该隐瞒我！”

孙之澋道：“大帅，兵贵神速！”

位于建奴大营的最后方，多铎看着多尔衮一直不说话，神情竟有些忧郁，忍不住问道：“十四哥，在想什么呢？”

多尔衮苦笑道：“仅仅过去了一年多，他现在有了七八万军队，我们这一次大败，少说三五年无法恢复实力，三五年之后，程世杰可以练出练出了二十万，三十万，甚至四十万这样的精兵，我们还有机会吗？”

听到皇太极吐血昏迷，豪格也没有办法再说什么。

“奴才阿克敦给主子演舞！”

“哈哈！”

地上积雪和泥巴混合在一起，反正绝对不干净。

岳托道：“我听说，四叔和十叔都折了，你在前面，看得清楚，是怎么回事？”

出兵之前，皇太极拥有三百十一一个牛录，其中七十一个牛录没有参战，参加的两百四十个牛录里，九十二个牛录全军覆没，也就意味着，死在战场上建奴超过两万七千人。

多尔衮抽了一口凉气，打着冷战道：“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了！”

“奴才会！”

但是，多尔衮并不知道，上天留给他们，留给大金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宁海军的大营中，孙之澋一脸为难地看着孙承宗。

真正击垮他们的，是那血腥无比的白刃战，还有明军长枪步兵的突击，宁海军的装备太精良了，其他明军遇到建奴的骑射袭扰，早就死伤一地。

孙承宗丝毫没有酒醉的意思，他望着正在吃着火锅的程世杰道：“北屏，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阿克敦倒没有嫌弃，一个恶狗扑食，扑到羊肉上，抓起羊肉，朝着孙承宗拜谢：“奴才谢主子赏赐！”

程世杰道：“你去跟祖大弼谈谈，告诉他，本帅的钱，花要花到实处，他们的人，最好不要伸手！”

“当然是乘胜追击，趁建奴病要他们的命！”

此时的宁海军士兵也不屑吃马肉，论起口感，还是羊肉更加可口，建奴撤退得太匆忙，留下来的牛羊还有十数万只。

“那也不能轻易杀俘！”

多铎如同置身冰窖。

如此绝望的境地，让多尔衮、多铎也为之绝望，不敢再去想反击了，只能一再催促部队快撤，撤到辽中卫喘一口气再作打算。

“辽东管委会不是有法院吗？”

随着建奴分散逃跑，明军追击的骑兵也越来越分散，九千余人分成七八股，每一股的骑兵数量都不太多，甚至最少的一股追击骑兵，只是红娘子率领的宁海军侦察骑兵，他们只有两百多骑。

程世杰道：“让法院对他们进行审判，根据个人所作所为，判处多少年劳改。”

“打算？”

“本帅答应过他们，按照我们宁海军的原则来，关宁军将士阵亡的抚恤田，就安置在海州境内，银子直接送到他们家属手中！”

豪格愤愤地道：“明狗别的本事没有，就会仗着火器欺负人！”靠火器打仗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跟我真刀真枪的拼啊，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懦夫！”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一般杀俘虏，都是三个原因，要么是身陷敌后，四周都是敌人，那就只能杀掉，其次是后勤补给，没有足够的补给养活俘虏的情况下，只能把俘虏杀掉，最后一点就是为了威慑敌人！”

“汤头，大帅说得没错，建奴果然被吓破胆了！”

“十四哥，你是说，咱们大金国没有机会了？”

“没有机会了！”

多铎有些惶恐：“不会的，不会有这一天的！

明国舍不得花这个钱，明国那些迂腐的文官不会容忍有这么一支强大的新军崛起，威胁到他们的利益，我们还有机会！”

多铎疯狂地抓住多尔衮的手道：“十四哥，我们可以收买关宁军，让他们帮我们对付这些新军！

我们可以通过晋商从明军手里购买那些犀利无比的强弩火器，我们可以……我们可以离间新军与文臣集团的关系，借那些废物的手除掉程世杰，只要弄死了这个人，明军那点好不容易才凝聚起来的军心和士气就彻底散了！

十四哥，我们还有机会，你振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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