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人间之神(1/4)
在东京羽田机场,由于整个东京空域都受到了管制,导致羽田机场所有的航班,包括国内航班和国际航线无一例外,全都延误了。
其中在机场一角的一架全美航空747就属于受到波及的类型。
原本他们应该在十分钟前推出的,但是在拖车挂好后却被告知东京空域管制而取消了推出,具体空域开放时间未定,只能干等着。
这架全美的飞机有两套组,其中一套还在二层机组休息室躺着,另外在飞机头等舱,还有一个须发已经有些发白的便装男子,看上去年纪五十岁的样子。
跟头等舱中其他衣着光鲜的贵客不一样,他似乎没有那般贵气,身上也都是些普通的衣物。
就在刚才机长广播了延误通知,以致于很多归心似箭的乘客已经开始抱怨了。
而这个中年人却是心态平和,拿起了飞机上的杂志,随手翻了起来。
突地,一个身材高挑的乘务员走了过来,在中年人身边小声说了一句:“机长,驾驶舱让你过去一趟。”
没错,这个乘务员是在称呼中年人为机长。
实际上,这人的确是全美航空的机长,只不过是A320机型的机长,这次是过来日本度假的,回程正好加自家公司的机组,倒是方便得紧。
中年人啪得合上杂志:“延误很久?”
他是认识本次航班的责任机长的,两人关系还不错。
驾驶舱请他进去,唯一的解释就是延误时间太久,驾驶舱里的那位朋友请他进去聊天打发时间呢。
在人工放起落架手柄拉出后,手柄拉至极限时上锁松开。
按理说,这个时候前起落架和右起落架的红色指示灯都会亮了。
之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不能使用减速板和反推,就是一旦使用,飞机就无法维持柔和减速的状态,从而让飞机的机身部分过早地与道面接触,大速度下,有可能造成机身解体或者机身摩擦下点燃燃油而爆炸。
头等舱乘务员心头一凛:“我知道的。
那救生衣呢?”
中年人面露不解之色:“不应该啊,一架飞机管制整个东京空域?
什么问题这么严重。”
之后,将P6-2:B9的飞行操纵自动减速板跳开关拔出,这是为了防止着陆后地面扰流板意外放出。
“徐苍!”机长的心脏怦怦直跳,他似乎都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或许,刚才应该依照徐苍的意思去右转切入25号跑道,搏上一把?
机长咬着牙:“我忘记了这座大桥,我应该提醒你的。”
“该死!”即便是心境一向比较沉着的徐苍在这个时候心中也是止不住的波动起来。
但是,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境,当下下了口令:“执行起落架部分或全部收上着陆检查单吧。”
“徐苍,我听说你在国内完成过一次水上迫降。
要不要我们越过单轮落地,直接进行水上迫降?”机长问道。
“疏月,一会儿飞机迫降,你不允许参与撤离工作。
听我的话,你就是乘客,一旦乘务员宣布撤离,你就随乘客一起撤离,听明白了吗?”徐苍的声音罕见地提高了几分,显得甚至有些严厉。
徐苍右手还好,可左手是受了伤的,掌心还包裹着厚厚的绷带,好像不太方便操纵油门。
机长想着如果有必要,自己可以扮演徐苍的左手,由他来控制双发油门。
然而,等了几秒,左起落架的绿灯已经亮起来了,可前起落架和右起落架还是之前的样子,只有红灯在亮。
既然如此,机长也不管了。
在最后一个人工放起落架手柄拉出后,立刻心中默数十五秒,接着毫不迟疑,将起落架手柄放下。
徐苍说着,指了指破裂的风挡:“这样的话,你还会觉得水上迫降是个好主意吗?”
当然了,就算查证件,一般也只是查空勤登机证,他是属于比较谨慎的类型。
此刻,在全日空45航班中,徐苍的额头耷拉在已经垮塌的方式控制板上,有些虚弱地问了一句:“成田进近,申请使用08号跑道。”
由于起落架的释放会给飞机带来更多的阻力,现在油量本来就紧张,过早释放起落架会更多地消耗燃油,显然是不明智的。
在飞机离地的一瞬间,徐苍脑海里不可遏制地产生了一个念头,那基于最原始恐惧下的逃避本能而产生的念头。
如果直接原地调转,在成田机场另一条跑道落地,会不会有那么一丝成功的可能性?
之所以徐苍此前没有打算原地调转,然后反向着陆同一跑道。
一是在于转弯会极快地损失高度,如果在途中缺油熄火,那高度根本就支撑不住,极端危险。
二是由于转弯半径的存在,实际上如果飞机要转回来,以反方向着陆,那实际转弯的角度是要超过三百六十度的。
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个选择而说出去的话而承担责任了。
在执照上翻了一会儿,果然在第二页右下角看到了有效期,中年人笑道:“还真是,你不说我都没注意。”
但是,在这个时刻,机长也不好说什么,最关键的是,他自己也没有接过来的信心。
因此,徐苍必须趁着这个时间点将事情全部给头等舱乘务员说明白了。
必要时,一切由乘务员自己来判断。
这个时候是争分夺秒,此前为了尽可能节油,两人是推迟了放襟翼的,加上切入五边的长度也不算充裕,他的动作必须要快些,否则,速度可能就不好减了。
“趁着最后的时间,你们对两种迫降的撤离程序进行核对,分配好工作,尤其要确定好救生筏的位置。
你知道救生筏在行李架哪里吧?”
此前在决定去往成田机场备降时,徐苍就向他透露了关于迫降东京湾的决定。
虽然当时感觉到无比震撼,但是细想之下,这也是唯一可以寻得的求生机会了。
在CDU上操作完,机长顶着气流,将P6-3:D18的起落架声响警告跳开关给拔出来了,这是为了防止起落架收上并选择着陆襟翼时出现起落架音响警告。
所谓紧急油量,这在航空界是有一个专业名词,即航班在最近合适的机场着陆时的预计到达燃油少于维持30分钟飞行时间的油量。
“现在就穿,赶紧!”徐苍吩咐道。
机长脸色骤变,这个方案其实他们考虑过。
然而,当时还是徐苍自己否定的。
二号发动机已经熄火了,一号发动机几乎在可以预见的极短时间内也会跟着熄火,那么此刻高度就是最宝贵的,怎么可能在大坡度转弯下切入25号跑道?
而且,25号跑道一半道面在施工,飞机就算切入过了,能不能在跑道上落地都是是要打问号的。
“这个家伙太冷静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会承担哪些风险,同时该如何规避这些风险。”在座的机长赞叹道。
徐苍的反应很快,在二号发动机熄火的一瞬间便是抵住左舵,同时指令机长将襟翼收到一,同时在确认人工放起落架盖板盖好后,将起落架手柄收上。
“成功了!”
然而,徐苍却是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来。”
中年人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听得挺明白的吗,还没有搞清楚原因?”
在执照有效期旁边有一个飞行员的本人签名,上面写了一连串字母,正是他的名字——切斯利·沙林伯格。
成田机场进近管制以为徐苍是误会26号跑道不能用或者忽略了本场风的影响。
只见沙林伯格一抬手,指向远处。
在他手指远端,一座长龙般的桥梁横跨东西,而它的位置正是在东京湾之上。
执照到期并非资质到期,就像身份证也会过期,执照其实也是有期限的。
只是,这个有效期限非常长,很多飞行员甚至都不是很注意这一块儿。
因此,徐苍在让机长查阅完性能章节中的起落架放下部分后就抛弃了一切关于二次进近的幻想,心中就已然做好了水上迫降的准备。
机长一抬头,看了下后顶板上的备用起落架指示器,同样是左起落架绿灯亮了,其余两个没有一点儿反应。
如果这一切的变故能在早些时候发生,那足以引来徐苍的重视与修正。
徐苍这话让机长不知道怎么接,憋了小一会儿才是给出来一句话:“我只是感觉你有过成功经验。”
机长刚是打算劝一句,可在他转头的一刹那,看见了徐苍惨白的侧脸。
那张脸其实还显得稚嫩的脸上也是写满了恐惧。
可在成田机场还有一条平行的跑道,如果爬升后,直接右转,就可以在不用考虑转弯半径的情况下落地。
可是,这其中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那条平行的跑道正在接受施工,接近一半的道面实际上是用不了的。
随着飞机的减速,机长一直将襟翼放到了四十:“风修正加五,顺风三米,参考速度151。”
很快,电话对面响起来夏疏月的声音:“哥,你叫我?”
此前联系横滨机场时,进近频率是告知了成田机场的本场风的。
要是选择08号跑道落地,那么就需要承担三米左右顺风。
“前面没有说。”乘务员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此言一出,地面上那架全美航空驾驶舱中的众人直接给惊住了。
头等舱乘务员心中默默记下:“我知道了。”
徐苍也是没有催促,他的脑袋就这么倚在已经损坏的方式控制面板边缘,如果没有必要,他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这跟普通人所认为的只要没有出现缺油熄火的情况,那就不算什么大事。
事实上,情况并非如此。
由于民航中奉行裕度概念。
“进近起落架抑制电门,抑制!
发动机引气电门关闭。”随着机长做完最后一点儿工作,他直接将通讯面板的发射机切换为旅客广播PA:“乘务组各就各位。”
东京湾就在成田机场东北方,如果是用常规的26号跑道落地。
如果落地不成复飞,想要迫降东京湾,还需要在空中转个一百八十度的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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