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2)
捉婿那日穿的男装,早被温庭春盯着绞了。
但温凝在买男装时便留有后手,多买了两套备在房中。
她本想带着菱兰一起去,想了想,那种场合,还是算了。
这辈子的菱兰还不曾见过世面,把她吓到就不好了。
至于她的禁足令……
温凝换好衣服,大剌剌地往后门一站。
温庭春知道温凝每次都从哪儿出府,特地在后门加了两个小厮。
两个小厮看到温凝那副装扮就如临大敌,互看一眼挺直腰板。
“你们两个。”温凝抱胸,扬起下巴,“上次跟二哥哥去了赌坊,还未跟父亲禀报过吧?”
“赢了多少银子?
都上缴了吗?”
原本一家人吃饭都是有说有笑,他也常常落座一起吃饭,可那个木着脸的老嬷嬷一来,就说“一介奴仆,怎可同桌而食,成何体统”,他就再也不敢坐了。
“哦,欺负我是个姑娘家,不会告状?”
往日里来往的邻里这种时候反倒不敢过来了。
她一个闺阁女子,确实不该知道这地方。
但谁让裴宥神通广大呢,后院养个妾都大有来头,当年那美妾恨毒了她,巴不得她能赶紧走,有次就向她透露了这个仿佛在话本子中才有的神秘地界。
他懂他家公子,在外头吃,至少能让老爷夫人舒坦些。
王宥又是一个蹙眉,招了四个侍卫中的一人过来:“还请伱去打听一件事。”
温凝顺利出府,径直往长安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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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王宅人来人往。
“都大半个月了,京兆府居然还未结案!
照我说,那妇人胆子忒大了,失贞在先,居然还敢说要休也是她休夫!
若不是当今陛下仁政,这样的家事,怎容她闹到京兆府?”
上辈子温凝出逃雁门关,便是找这宜公子帮忙,她和菱兰的一身易容术就花了她五百两银子,沿途的打点,又花了她五百两。
王宥轻“嗯”了一声,撩袍出门。
那人马上拱手道:“公子客气!”
少年取过,笑得人畜无害:“合作愉快。”
五千两给他,她就什么本钱都没了。
温凝有些坐不住了,好在屋内总算响起那道她期待已久的声音:“小楼一夜听春雨。”
“要不换个地方,咱们继续聊?”
但她思来想去,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了。
身处庙堂之地,却不涉庙堂之事,江湖人只守江湖规矩,一手交钱一手办事,绝不探究她为什么,也绝对不会泄露雇主的身份。
“公子……”王勤生不得不开口,他家公子朗月清风,可不是来这种地方的人!
王宥却突然问他:“你还记得三月二十五,温参军来找过我,当时可说过所为何事?”
这宜公子怕不是有什么独门绝技,知道她身上揣的就是五千两?
不可。
“欸?
今日这菜怎么这么慢?”
只是现下还是嘉和十四年,少年小了几岁,更显纤细,五官也还未完全张开,比上辈子初见略显稚嫩。
笨死了!
王勤生斜那四人一眼,他家公子的注意力全在隔壁那桌没发现吗?
“时间,地点,姓名。”
王勤生也只得跟上。
朝堂与江湖,本是互不涉足,互不干扰的两个世界,可有一样万能的东西,能将两者连接。
做点什么事旁边都有人看着,老爷夫人也很不习惯。
公子隐晦地表示过不需要这些人在家里,可他们说什么?
“待公子回国公府,吾等自会随公子回府。”
王勤生听了个大概,似乎是在说京中有个案子?
什么媳妇儿被山贼劫走,回家之后遭夫家嫌弃,要休妻之类。
一边拿一边安慰自己,银子没了可以再挣,人命没了可是多少银子都回不来的。
况且这宜公子她上辈子接触过,身边不少奇人异士,还算靠得住。
——银子。
温凝几乎想也不想便答道:“深巷宜春买杏花。”
这种地方,不问来路,不问去处,只要给够银子,自会有人替你办事。
“明日,状元郎的府邸,王福,其夫人,及一位仆人王勤生。
明日子时或有一场大火,若有,送他们离开,一年之内不得返京,若无,订金便当送你们的。”
抬步进去。
那两人“换”的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叫什么“宜春苑”,一看就是家勾栏院。
王勤生见着自家公子越听神色越凝重,听到请“状师”,居然还罕见地蹙了眉。
她心疼万分地将一叠银票放在桌上。
“怎么只愿意给二哥哥端着,不愿意给我端着呢?
“
只是想不到晚上酒楼的生意比午间好得多,几道菜等了许久也未见上来,跟着的侍卫想去催,被王宥拦住。
两人尖嘴猴腮,说换个地方时脸上浮着淫邪的笑,王勤生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没想到王宥竟然也起身,跟着他们一道去了。
温凝一口老血:“五……五千两?”
温凝心疼得都要滴出血来了,四千两啊……她居然要花四千两救裴宥的亲人!
“可。”心再疼,温凝还是做出淡定的表情,拿银票。
倒不像春闱放榜那日,都是来贺喜的。
而是国公府的赏赐,一批一批地送过来。
除了赏赐,还有国公府的侍卫、下人,拨了几批过来,显得本就不宽敞的王宅很是拥挤。
公子显然不喜欢他们跟着,可他们看不懂人脸色似的,非得凑上来跟上,说什么“公子贵体,不容有失”。
她晌午便过来了,奈何一直没等到她想见的人。
眼看天色渐沉,那人再不出现,温庭春就要下值归家。
那宜公子不再多问,直接道:“姑娘所为何事?”
“还不是那位温参军。
要我说,这温家一家子,都……”他指了指脑子,“不正常。
老的吧,丧妻之后居然一直未娶,小的吧,榜下捉状元的温家小姐你听说过吧?
就是他们家的。
京兆府有位温参军,也是他们家的,居然一直资助那妇人,还给她找了状师,这官司才能打这么久!”
此刻温凝揣着怀里的银票,心疼得紧。
这两日在家中也是,突然来了那么多下人,整个屋子的气氛都不对了。
温凝扯了扯嘴角,起身就走,唯恐多待一息,便要舍不得那四千两银票。
少年显然并不觉得自己稚嫩,扫了一眼温凝便满眼兴味地扬眉:“小姑娘,你如何知道此处?”
罢了罢了,好歹省了一千两,算上本钱,她还有一千五百两,省着点花,还是能做点事情。
呃……
“五千两。”
若发现她又偷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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