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得意地瞥了李景隆一眼，自己找老三要了资料凑一起研究了半个晚上，要的不就是这一刻的效果？

而这种未知，正如姜星火所说，绝不是知道一些对方简略的情报，便算是已经知晓了。

顾成一点面子都没给李景隆这个后辈小儿留，径直说道。

从来没有人提出过，国与国之间需要整体地去看待他们的历史演进与现实局势发展。

这样，既能问计于姜星火，又不至于让他直接察觉到自己被瞒着。

所谓琉球，乃是隋炀帝时令羽骑尉朱宽访求异俗，始至此国地界，万涛间远而望之，蟠旋蜿蜒，若虬浮水中，故因以名琉虬也，后来为了避讳，改成了琉球。

顾成是燕军名副其实的总参谋长。

这就大有意思了。

“早啊。”

“顾老将军好词！”

不愧是一起同过窗的好兄弟。

对方能干出什么事情来，他都不稀奇。

顾成连忙出来相迎，却被朱棣疾走两步拦住。

自己这次要是去了日本，估计就没命回来了。

渣渣，还得是我来。

悦耳的女声响起，顾成惊讶回头，却见到了两个让他有些意外的人。

顾成点点头，然后对身旁的亲卫吩咐：“你们几个人先去客房休息一会儿，然后给马添点豆料。”

想到这里，李景隆不由得决定，一定要多带点曹国公府里的家将，如此才能保证不被使团里的“自己人”背后捅刀子下黑手。

而搞清楚了这些，无异就相当于李景隆跟对方博弈的时候，把对方的底裤和心理全都看穿了，如此一来，自然能够轻松地拿捏相应的尺度。

朱棣点点头。

看着大胡子手里拎着的东西，姜星火好奇问道。

“明白！”

姜星火清了清嗓子说道：“临别之际，为了你的安危，就临时改一下课表吧。”

“这是？”

李景隆带入了角色，苦着脸说道：“我自是不想去的，花了钱买通了关系，就拿到这么一个差事，还不如老实在诏狱里蹲着。”

李景隆虽然打仗跟当世名将比不太行，但脑袋瓜还是很灵活的，知道去了那种环境，必定会死得莫名其妙。

还是待在诏狱里舒服，吃喝赌应有尽有，隔一阵子还能听课学点知识，哪怕是当个囚徒，也比去送死强。

没想到，《国运论》竟然还有第二卷。

双方寒暄片刻，述职交差之类的事情，自然要正式的君臣奏对场合来谈，顾成说起了另一件事。

李景隆看到姜星火的瞬间，双眸微微睁圆，直接喊了声。

李景隆苦笑一声，他现在又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能告诉姜星火外界的变化，真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困境才好。

与此同时，驿站外又一阵马蹄声响起。

“那对于出使琉球宣旨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虽然日本前几年看起来挺恭顺的，可再往前数，李景隆可是清晰地记得，是扣押和杀害过大明的使者的。

“海内飘零而已。”

总之，琉球国在大明这里有个三个国王，也不知道当初是洪武朝的礼部官员是打算将错就错，还是存着分而治之的打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至于曹国公怎么死的，不重要。

老将军抬头眺望远方，神情有些缅怀。

朱高煦点头道：“真有倭寇，只不过他们在海上平日里见不到罢了，如果往琉球那边去的话，估摸着会碰到倭寇的船队，危险性很大。

但若坐船走登州那条海路，反倒安全。”

就好似汉朝那般，去西域做使者，既然有拔刀斩匈奴的，自然也有拔刀反被匈奴斩的。

“今日咱们改讲《国运论》的第二卷，地缘政治与民族特质。”

闻言，李景隆和朱高煦都有些惊讶。

说完之后，老将军顾成大步向着驿站走去。

而李景隆也有些恍然，为什么自己对出使日本，有着极为畏惧的心里。

“唉——”

“毕竟，这便是所谓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里的知己知彼，不仅要知其然，也就是知道对方国内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同时也要知其所以然，也就是知道对方国内的这种情况，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产生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秒懂。

而姜星火此时迷迷糊糊地走了过来，放风清醒清醒，他最近这阵子睡得比以前还久，反正无事可做，都是日上三竿才起。

“同时，这也是讲述国与国之间历史、局势演变的另一个视角，通过这个视角，你们才能明白国家从来都不是孤立存在的，是处于一个整体环境之中的，需要当做一个整体来看待问题，而不是孤立地去分析。”

没办法，建文朝留下来的那些文官不待见他，淮西开国勋贵群体觉得他丢人，靖难新贵们更是打心眼里瞧不起他这个手下败将。

尤其是这样的秋季，更显得动人。

三人在树下汇合。

说到“倭寇”这两个字，朱高煦冲李景隆使了个眼色。

虽然是铁窗。

所以，到底怎么处理各方关系，怎么当机立断，委实是一门大学问。

李景隆愣了愣，没想到朱高煦越来越聪明了，竟然提前给他想好了一个像模像样的说辞。

李景隆和朱高煦同时点了点头。

诏狱的中午，阳光明媚。

再加上朱棣钦点了他，不知道是想打算借刀杀人，还是真的想给他个机会发挥特长，亦或是两者兼而有之。

其人勇武自不必多说，有一次朱元璋的渡船搁浅在沙滩上，情况紧急追兵甚近，顾成竟然直接背船而行，疾步如飞，年轻时膂力绝对不逊朱高煦。

往阴暗的角度设想，没准朱棣就等着大明百官之首的曹国公死在日本国内，然后名正言顺地兴师讨伐呢。

“给他践行。”朱高煦冲着李景隆努努嘴。

突然，顾成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怅惘的表情。

“顾老将军与朕之间不必如此。”

这跟孙子兵法里的道理，是如出一辙的。

姜星火听着对方的话语，微微愣住了，随后笑道：“救伱什么？

你这不是活的好好的。”

“好多年没回来了啊.”

“给他们准备早饭，等吃完饭我们就离开。”

“嗯？”

“不就是去琉球宣个旨吗？

这有什么？”

门后的驿丞看见老将军，顿时露出惊喜的神色，显然是相熟的人。

知道什么条件对方能接受，什么条件自己原本以为是理所应当却触碰到了对方的逆鳞。

姜星火大概说完了第二卷简略的概述内容，随后说道。

“第二卷，同样也要分为几个部分来讲，最开始的部分，就是‘地理决定论’，这跟我们之前讲的那节课，也有一定的联系，但区别同样很大。”

“下面，我们就正式开始。”

感谢“超神星矢”与“不会编程的猫”两位读者老爷的上盟！

尤其感谢“超神星矢”给小姜和老和尚的打赏，作者君按着小姜给您磕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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