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说什么呢”王小五凑过来，满脸都是羞怯。

期间，他不断偷偷瞄向正在做活计的女工小杏。

这一幕，尽数落入顾兮兮的眼中。

顾兮兮面上浮现浓烈笑意，“王老汉不必多虑，我掐指一算，小五两年内，定能娶妻生子。”

她话音落下，王小五跟小杏俩人‘唰’地面色绯红。

王老汉乐到直拍手。

“有少夫人的这句话，那我可就放心了。”

寒暄几句后，他乐着出门离去，将手中银票换成现银，发完工钱，剩下自家的，都小心存放小木箱里。

木箱有些重量，都是王老汉这一两个月来修缮宅院风水，给儿子王小五攒下的老婆本。

被顾家奉若掌上明珠般的存在。

李家找上顾家，说买个冲喜媳妇的时候，最先看中的，是顾盈盈。

“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嫁到这样的人家。”

李安言跟沈子宁来牙行找顾兮兮的时候，偶尔也会碰上程妙在。

是顾盈盈自己不愿意，不想嫁个傻子。

偏程妙这丫头，一颗心早就飞去别人家。

她自是能做到淡然一笑的。

年年衣服都要穿新的。

不过

原身记忆里，顾盈盈似乎还讲过另一句话。

是服毒自杀。

就是不晓得，她要嫁的，是哪家的公子哥呢？

程妙的目光有些奇怪，“是严州城唐家。”

两人没说上两句，程妙大哥置办好米面，驾着驴车到牙行门口。

顾兮兮叫程妙在牙行等着。

做妾？

平日里起床就是洗漱打扮，绣花练字。

她回了趟吉祥巷的宅院。

“少夫人！

你这是怎么了？”

原身不是跳河溺死的。

她捂着太阳穴，扶着门框，额头上似有冷汗不断地滴落。

顾盈盈比顾兮兮大上那么个两岁。

“兮丫？”

这才有顾兮兮借身重生重生。

顾盈盈见过原身。

“妙丫等我片刻。”

是的。

这段时日，上程家去说媒的，倒也不少。

并且给原身一包碾碎的药草渣。

算起来，刚好今年腊月的及笄。

不用程妙自己费心，爹娘大哥他们，不等她开口，就将那些个媒人打发走。

牙行里生意冷冷清清，平日里是没什么人上门的。

“扶我到那边去做。”顾兮兮佯装镇定说道。

跟程妙招手作别之后。

本来入冬后，农家就无甚忙事。

然而顾家情况，属于揭不开锅，有上顿没下顿的。

程家就程妙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是舍不得她早早出嫁。

好像有什么被尘封起来的记忆，似是要钻破头颅跳出那般。

“不过，她是去给人家做妾的。”

程妙点头，“成嘞，兮丫，你放心吧，保准带到。”

“兮丫？

你这是？”

“哪怕是为奴为妾，都得到大户人家去。”

程妙的大哥是个老实的庄稼汉。

柴米油盐酱醋茶，那是半分不碰不管。

顾家姐妹，都是美人胚子。

每来严州城，她总要与顾兮兮唠上小片刻儿。

她今日，给顾兮兮带来个说不上是好是的坏的消息。

顾兮兮自是大方地将程妙介绍与她二人。

程妙是个天性率真的，顾兮兮信得过她。

“顾盈.我那长姐，她不是一向心高气傲的很么？”

顾母当时就随口一句，“实在不行，把小的带走也成，只收你家二两银子。”

见顾兮兮许久没出声，程妙摇晃着她胳膊喊了声。

可倘若那倾城倾国之姿生在寻常人家，便是致命的毒药。

就在顾母要将她送去李家换银子的头一天晚上。

“对方，是那户人家啊？”

回忆至此，顾兮兮收回思绪。

顾兮兮是被王双花花二两银子买回去的冲喜小媳妇。

“怎得现在肯嫁人了？”

被小杏扶着在茶桌旁坐下，又喝了两口热茶，顾兮兮这才稍稍缓和。

“兮丫你记得，若是嫁给他们这些庄稼汉，那可就是一辈子的泥腿子。”

现在不少村民们都忙着进城置办年货。

将李家一口回绝。

那牛皮纸包里面的药渣，太过琐碎。

顾兮兮一声轻叹，“到底姐妹一场。”

原身曾经天真以为，长姐顾盈盈会嫁给程家大哥。

或许是临近腊月，雪下的愈加频繁。

顾兮兮好奇地问道。

程妙特意起个大早，跟着他大哥一道进城。

程妙不解发问。

在檀木首饰盒里，挑出支凤尾鎏金流苏发钗来。

顾兮兮转身往牙行里走去。

她又寻来王双花之前绣的红帕子，将发钗仔细包好，这才回牙行。

顾盈盈如今已及笄，怕是张开之后，容貌极其艳丽。

顾盈盈，是顾兮兮的大姐。

怕是等两年之后，原身亦逃不过做妾的命。

她想起来了。

“就当是我为她添的一份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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