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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人比黄花瘦(1/2)

莫道不销魂,人比黄花瘦。

传言,皇后的身体越来越弱,亲近之人都涌进皇宫探望。

进去时忐忑,出来时悲伤。

皇上终日大发雷霆,命太医院找治骨质松散的药。

皇宫上下一片悲色。

季连别诺开始酗酒,见谁骂谁,尤其是曾经上过折子要求充盈后宫纳妃的大臣们,见着皇上都绕道走,否则要被骂居心何在,传言皇后染疾是被气出来的心病。

心病导致骨头无力?

这也太扯了。

但这风口上,谁还要在这件事上辨个是非曲直,纯是讨骂。

皇上连早朝都不上了,宣了季连修全权代理。

威严的龙椅旁,很滑稽地设了个座位,那便是季连修的位置。

一步之遥。

季连修喊爹叫娘,却只敢在家里闹一闹,出去也是绕着季连别诺走。

谁叫人家是皇上,想骂谁骂谁,人家的夫人如今生病在床,更是有天大的理由。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季连修总觉得有双深邃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竟是一点都不敢偷懒,一点都不敢徇私。

当然,他也没什么私好徇。

反正是他季连家的江山,他这个晋王,好吃好喝好住,原本就有花不完的银子。

但他不徇私,总有人徇私。

自他代理皇上之职以来,查了好几个贪赃枉法之人,均是以雷霆万钧之势出击。

每次报给皇上听,皇上都淡淡答道:“按你的意思办。”直至查到工部尚书李志头上的时候,皇上改了话语:“这个人先留着。”

季连修没想通,查了这个人无数遍,也没发现他曾经对季连家有过什么了不得的恩情,明明就犯了法,还要留着他。

既然皇上亲自开了金口,要留就留着吧。

这几天华翼也寒着脸,眼神似要杀人。

他的小妾小产了,几乎快要成形的胎儿,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茉莉默默陪在身边,每天惶恐不安,终日守着孩子,不许随便吃东西,不许离开一步。

却又不能表现太过,便带了孩子,住进了皇后寝宫,说是方便照顾皇后。

更有传言说华翼夫妻不和,华翼将军太宠小妾,一品夫人茉莉一气之下便带着孩子投奔皇后去了。

皇后是她的妹妹,这很说得通。

紫罗仍旧在皇后宫里侍候,乖巧伶俐,每次传出去的消息,就是皇后的身体更不好了,皇上整天酗酒。

肃杀的夜。

月光清冷。

幽静的山头,季连别诺一身便装,负手望月。

很久没见着唯儿了,她好吗?

想起她远离这些污浊之事,不禁心头安宁下来。

不能让她再受一丁点伤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不能。

他是她的丈夫,有责任保护她。

华翼走近,禀报道:“皇上,人到齐了。”

季连别诺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深邃淡定。

十八骑士,对十八骑士,整整齐齐。

新的,旧的,都是他一手培养起来。

宣梧走过来,笑道:“不要忘了我带出来的十九骑士。”

横着又是一排人,个个精神抖擞。

季连别诺声音平缓:“都查过了?”

宣梧点点头:“都查过了。

所有人及其家眷,都没有问题。”

季连别诺欣慰地拍拍宣梧:“这才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根基。”

他们说话,一如当年的兄弟,不是君,不是臣,只是曾经共同浴血奋战的好兄弟。

季连别诺道:“这事就交给你和华翼了。

不能拖得太久,否则夜长梦多。

我们不能再让谁的家人出事。”说完,扫一眼华翼:“我知道失去孩儿的心情,保重。”

华翼虎目含泪,点点头,终于切身体会,当年少主是怎样的心情。

季连别诺再吩咐一番,带着吴越,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燕唯儿睡下了,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听到聂印说,外面传言皇后病入膏肓,皇上终日酗酒,连早朝都不上了。

季连别诺真的酗酒吗?

想起分别之时,季连别诺说:“无论你听到任何传言,都请相信我。”

他要干什么?

燕唯儿辗转反侧,天都快亮了,才刚睡着。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梦到了季连别诺,温存的手在她身上爱抚,火辣辣的,那么真实,那么渴望。

他灼热的气息盈满她的鼻息,独特的味道,她只需一闻就知道是季连别诺,太熟悉,太迷恋。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搂住梦中的别诺,还是和多年前一样,喜欢环抱着他的腰。

她轻轻呢喃:“别诺……”低低的声音在空气里流淌。

仿佛梦中的人回应着她:“唯儿,想你,我的唯儿……”

直到,合二为一的那一刻,她醒了,一惊,一喜,呼道:“别诺!”

季连别诺咬着她的耳垂,暧昧的声音迷醉而低沉:“在梦里,也跟我亲热么?”

燕唯儿红了脸,使劲用手拍他,嘴却被季连别诺霸道地堵上了,心跳加剧。

长长久久的痴缠,仿佛要把对方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才甘心。

抵死缠绵。

天色已经亮起来。

季连别诺搂着爱妻,心中满满的喜悦:“唯儿,想死你了。”

燕唯儿柔肠百结,却忍不住恶声道:“季连别诺,你真把我当外室了啊?”带了些挑逗:“偷情的感觉如何?”

季连别诺没料到她会说出这么旖旎的话来,不由得低低一笑:“感觉很好,以后多偷几回。”

燕唯儿扬了扬眉:“还有种感觉更好,要不要试试?”

“什么?”季连别诺饶有兴致。

“偷不着。”燕唯儿捉弄季连别诺得逞,嘴角得意地勾出一个弧度。

季连别诺点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上哪儿去听来的污言秽语?

你还有点母仪天下的风范么?

再不济,也是季连家的主事夫人。”

燕唯儿得意道:“不要忘了我是怎么长大的,跟术士们常年混迹,有什么没听过?

只是那时,我还不太听得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呃……现在懂了。”

季连别诺宠溺透了这个女人,觉得她连说这种话时听来都那么风情万种,偏偏,还带些天真。

他的手,在她的身体上轻轻爱抚,温存而细致。

不再是青涩少年,却比青涩少年时,更爱这个女人。

他忍不住轻轻在她耳边说:“以后我的皇后妃子,正室外室,偷或者偷不着,全都是你一个人。”暧昧得肆意而张狂。

却表达着一种干净的决心。

他此生,此世,只爱她,也只有她一个女人。

燕唯儿心里一暖,忽道:“别诺,我天天吃的药,好苦哦。”她向他撒着娇,讨着他的爱怜。

一场撕心裂肺地分手,就这么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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