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让安乐从疑惑与震撼之中回过神来。

“它注定是第七山，那它便是第七山。”

“安乐，如果有一日，这个世界，陷入无尽的黑暗，需要你如一团火，燃烧到极致，照亮世界，以你的死，来换取它的活，你可愿？”

“至于那九鼎，则是被破去了镇压龙脉的功效，人间龙脉不再被束缚，而那九座古鼎，一座入上苍，一座入始皇陵寝。”

安乐闻言，顿时感觉到奇怪，九座古鼎，一座入上苍，一座入始皇陵寝，那还剩下七座呢？

唯有极致，方能开道。

安乐摇了摇头。

从圣师的口中，安乐才明白，这些江湖势力皆非寻常。

“地狱府……听其名头便可知其根本目的与追求，这个世间有上苍，有人间，可是……并无地狱，无轮回，你兴许会问，那世间死去的亡魂去了何处，那便要谈及圣山的对手了。”

圣师笑道。

“你是唯一一位带着酒壶，而且是凡俗之中最为普通的黄酒，来与我对谈之人。”

时间和空间都仿佛凝滞似的。

圣师又开始询问安乐了，他似乎很喜欢问安乐问题，安乐不知道圣师与其他人对谈是否也是这般。

圣师轻声道。

但是，安乐还是对圣师所说的话语，仔细进行了思考，最后做出了回答：“长生？”

可惜，生错了时代。

剑气，剑术，剑意，剑道……

安乐想了想，结合上辈子的经历，他认真的点头。

安乐满头大汗，眼眸中闪烁着不屈，依旧在尝试着抓那摆在桌子上的一碗酒。

“中土龙脉没了九鼎镇压，自由扩散，虽然诞生的强者数量少了，却并非没有，而五千年前爆发了一场大变故，诸多异族首次破入中土，在中土大地肆虐，百姓生灵涂炭，修行者死亡无数，凌乱了整座天下，污浊了龙脉，龙脉气运被异族分走了些许，从那以后，强者想要破境就愈发的困难……”

圣师坐在大石上，望着沉浸进入感悟状态的安乐，那难以记住的面容之上，流露出一抹欣赏之色，似乎对安乐这般稍稍指点就能够进入如此感悟的天赋，颇为惊讶。

“若不可以。”

“或许，这便是缘分的缘故吧，出了临安，伫立于城门口，烟雨浓郁，遮蔽了眼眸，我只能粗略的见得寒山的模样，无法近距离的观察，所以我选择将一切交给缘分，我习剑，自然便以剑气为引，扶松山的剑气呼应的最为强烈，我便择它。”安乐平静的说道，这的确是他做出抉择的原因。

朴实无华的一剑，就是如此简单的往前一递，却像是锁死了周围的空间，让人无处躲避。

“放心，人间气运还是归人间，因为我说人间气运不得入上苍，上苍便不敢再取。”

“但是，仙与人不一样了，或者说，他们所生存的地方，存在着一种不同，你知道这种不同……是什么吗？”

“龙脉气运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力量，人间天师府便是走的探寻龙脉气运之路，诞生一种紫气金莲，你的身上，便有千年紫气金莲的种子力量。”圣师看向安乐，笑道。

圣师说到这儿，便未曾再继续说，而是以手指轻轻叩动酒壶。

“你的感觉没错，我活了太过漫长的岁月，自己都有些忘记了自己的模样，我常年不在人间，在人间也模糊了形象……”

圣师闻言，温和一笑：“你觉得这未来是真的吗？

大赵真的会在元蒙铁骑的践踏下覆灭？”

圣师盘坐大石，眸光淡然。

“圣师，为何老皇叔在五千年前能踏足十境，而如今反而不能了？”安乐问出了心头的好奇。

“吃完这顿酒肉，你我的对谈便算是结束了。”

圣师似乎感应到了安乐疑惑的目光。

天地之间，似乎有一股冥冥的意志降落而下，整座扶松山，在这一刻，发生了莫名的蜕变。

安乐闻言，汗毛顿时倒竖。

圣师轻声道。

安乐回想着曾经在绝壁之上所见到的水墨画面，不由开口说了出来，这话安乐未曾对其他人说过，但是对圣师，安乐没有这个忌讳，毕竟正是因为圣师所留存的未来剑气，他才能见得未来。

“烟火气，只在平凡中酝酿。”

此刻，哪怕是元蒙皇帝亲至，以元神探查，怕是都无法破开这份迷蒙的雾气，感知到山中的情景，聆听到安乐与圣师的对谈。

“以我的死，换取世界的活？”

“可你是否想过，在仙界……仙也许也会死，他们也许同样只能活五百年，一旦五百年耗尽，便会老去，会枯败而亡，一如人间那些面临大限的修行者。”

安乐尚未开口询问，圣师反而开口了，这让安乐不由一怔。

“不走出一条属于自身的道，难以踏足十境。”

他抬起头，看向圣师。

“你既然掌握简单的剑道，却又将剑意分成两股，那如何谈得上是简单呢？”圣师说道。

圣师与安乐依旧坐在山顶，风雨之间，安乐的白衣在不断的飘荡着。

圣师一笑，拿起酒壶饮了口酒，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觉得是，那便是。”

“人间再如何纷乱，圣山也不会去插手，除非规则被破坏，因为混乱才能出真豪杰，圣山有圣山的对手。”

安乐闻言，立刻明白了圣师话语中的意思。

安乐看了眼老黄酒，却是没有再饮酒。

走寻常人走过的路，是无法走到极致，而道……便是极致。

圣师眸光深邃，宛若漫天繁星在斗转。

安乐终于稳稳当当的抓住。

宛若掌握了岁月。

在圣师那一直平静且深邃的面容上，浮现出的一抹讶异之中。

一口饮下，这碗万年前的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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