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心里有旁人(1/2)
司樊是真的困惑,他做事向来不需要向谁解释。
“你不解释,她不会误会你移情太后吗?”林晓意挑下眉,“然后她就会生气。”
说完,林晓意就一脸不怀好意地冲司樊笑,司樊抓起手边的东西扔过去,林晓意用扇子挡住,笑着离开了书房。
司樊想起上次在景阳宫见到谢子依,当心里着急,没注意她的情绪。
现在想来确实不太对。
想了想,司樊决定等文家的事情彻底解决,再跟谢子依说下经过,这就算解释了吧。
*
七天后,相府,书房。
司樊下了早朝没回摄政王府,来了相府。
“王爷,文承恩在江南巡抚,口袋里的民脂民膏都快溢出来了。”谢丞相语气激愤,恨不得现在就将人绳之以法。
“这些年,他们兄弟二人在朝中上下打点,拉拢了很多大臣。”
“所以这件事不能走漏风声,本王已经派人去了江南密查,证据已然充足。”司樊不急不缓,品了品相府的茶。
“这件事最难过的是文国公那一关,他手里握有京冀南大营。”
京冀北大营虽在司樊手里,鱼死网破总是下策。
谢丞相是个思虑周全的,司樊看他心有成算。
“不瞒王爷,南大营里的周将军或可助你我一臂之力。”谢丞相缓缓开了口,像是有什么顾虑。
“周睿鸣。”司樊知道这人,他父亲周韬在萧家军中也是赫赫有名,原来其儿子是被谢丞相送进南大营中了。
“好。
那就有劳丞相了。”
*
三天后的夜晚,司樊带着人来了文家。
“全部带走。”司樊下完命令,朝文国公的院子走去。
“你们这群杂碎,可知本少爷是谁。”
“放开我,我要见司樊,你让他来见我。”
“不要,放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都是父亲和二叔干的。”
尖叫、怒骂、求饶声不绝。
司樊充耳不闻,走进了文国公的宅院。
这里,文承泽正跪在地上,“父亲,您救救文家吧,这都是您的孩子们啊。”文承泽声泪俱下,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大秦的皇帝可是您的亲外孙,您就看着司樊一直掌控朝堂吗。
妹妹堂堂太后,在宫中病的不成人样了。”
文国公坐在大厅,一身庄严朝服,双手撑拐,满脸悲切。
外边是自己大儿子的哭诉声,再外边是儿孙们的叫喊声。
他看了看桌上的虎符,终是闭上了眼。
他戎马一声,奈何治家不严,竟眼睁睁看着文家走到如此地步。
门“吱呀”一声,司樊走了进来。
文国公闭着眼,声音沙哑,“摄政王。”
“国公。”司樊微微俯身。
“证据我都带来啦,您尽可一观。”司樊将手的东西递上。
文国公睁开眼,看见身前这年纪轻轻就一身威严的青年。
他伸手接过,翻到最后,双手颤抖。
私吞赈灾银两、贿赂官员、买卖官职、甚至抢占民田。
他那不成器的孙子当街强抢少女、殴打举子、还有强奸孩童......桩桩件件,国法难容。
他知道儿孙们不成器,有过一些出格行为。
没想到竟到如此地步。
他年少时也曾亲去洪水灾区,见过那尸体堆积、百姓骨瘦如柴、甚至生生饿死。
他们日夜盼着朝廷的赈灾银两,盼着官府搭棚施粥。
万想不到,自己儿子成为如此侵害百姓的官员。
“国公退下沙场后,一直在宅中养老,不理外事。”司樊看向文国公的腿,那是在战场上被敌人砍断了腿筋。
当年大秦百姓谁人不知,文元帅拼死砍下了敌军将领的首级,打退匈奴一百里,夺回至关重要的鹿城,代价是一双腿。
孝武皇帝亲授国公,立其女为太子妃,至少保三代荣华富贵。
“是我的错。
这些年我消沉不理家事,让他们犯下如此大罪。”文国公双眼湿润,只觉愧疚的难以呼吸。
他对不住文家列祖列宗,更对不起大秦百姓。
“你按律办吧。”
文国公声音沉痛,身形摇摇欲坠。
“只是南大营我不能交给你,兵权不能集一人之手。”说这话时,国公眼神坚定,毫不退让。
“孝武皇帝曾下旨,文国公无死罪一说。
南大营可以一直在您手里。”
文国公摇摇头,“周睿鸣。
我早已考察多时。
他虽是丞相送进来的,但为人正直,有底线有胆识,心里忠于大秦和百姓。
是个好苗子。”
司樊点点头。
“人我带走了,一定会按律处置。”司樊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还是开口,:“您保重。”
一夜之间,京城巨变,权势滔天的文家陡然落败。
*
第二日早晨,文国公自缢的消息便传至皇宫。
“父亲,父亲竟如此狠心。
司樊,还有司樊。”太后跌坐在地上,眼中一片灰败。
“哈哈哈,本宫费尽心机,竟让司樊耍的团团转。”
太后笑的癫狂,诺大的景阳宫只有陈嬷嬷还在。
“太后娘娘您节哀,摄政王不会对您怎么样的。”
“呵呵,摄政王。
父亲、兄长还有文禄不都是他亲手送走的吗。”太后的心一片片碎开,只觉五脏六腑翻搅。
太痛了,每次喘气都带着血肉在痛。
眼前出现了一双黑色靴子,阳光洒在这人身后,如当年一般英雄俊美。
“司樊,你来了,你来送我走吗?”太后无力地抬头看向司樊。
“其实,情蛊失败了对吗,你都是演的。”
太后抓住司樊的衣角,“你感受不到吗,本宫如此爱你,恨不得掏心掏肺,你的心是冰做的吗。”
司樊皱眉,缓缓退开,将衣角从太后手中抽出。
太后嘲讽地笑笑,只觉一片讽刺凄凉。
“情蛊成功了。”
太后猛地抬头,“那你真的爱上我了。”随后又疯狂的摇头,“不可能,你爱谢子依不是这个样子的。”
“本王是被转移了感情,记忆不曾有失。
你们太愚蠢了。”司樊声音寒凉,不见一份情谊。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心里不曾为我起波澜吗。”太后执迷不悟,坚信感情胜过一切。
司樊只能想到,自己以为谢子依喝下茶水那一刻内心的波澜,其他都不曾留下痕迹。
文家兄弟,罪责罄竹难书,全族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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