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2/2)
“凝儿,你生来就该是被人疼、被人爱的。
你不能就这样白白送了命……”
他扶着雕栏的手臂上,淬金的护腕泛着幽幽冷光,刺得吴疾脸上一阵阵炸汗毛。
吴疾万万没想到,薛成璧生的这个小崽子,竟然比老子还胆大,叛逆期还叛逆得挺有章法。
他有点对这青春期小崽子刮目相看了,泠泠瞅着薛元顾。
“那我该怎么办?”
薛元顾手一紧,握得床栏吱呀一声轻响。
他垂着一双肖似他生母的眼,显出几分风流腻态来:“凝儿,你嫁给我,自然就不用入宫了。”
吴疾的腮帮已被薛元顾左一句“凝儿”、右一句“凝儿”叫得麻了,“义父不会同意的。”用提醒这小崽子他性骚扰的小女孩今年满打满算才十周岁么?
薛元顾低声道:“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同意……”他拈住一抹垂在女孩唇边的碎发,替她别到耳后,冰凉的手指一点点落在她腮边。
吴疾腮更麻了,垂眼看着薛元顾那只手落在自己脖子上,再往下,再到胸口。
换做以往,他的本能大概是打开这只手;可他刚一想动,脑海里却生涩地浮现出几扇光影:他要是不靠“打”,而是以掌为刀,取他桡骨,他大概会在下一招里,再也不能用这只手了;他要是连掌刀都不用,这个角度,只要够快,也能取他的咽喉——
他在这光影里一愣,意识到这是光头强行刻印到他脑子里的招招式式。
可这毕竟只是见过的、不是用过的,说白了不是他自己的。
光头是怎么说的来着?
“七日之内,一日如十载进境”。
二十四小时当十年用,这……今天算不算第一天?
正思考时,薛元顾已经将他胸口的衣裳拨开了。
吴疾最终还是没能用出脑子里的招式,反倒是简单粗暴地直接抓住了对方的手,往旁边一推——他在电光火石间,有个认知:薛元顾毕竟是自小随薛成璧练功的,他会武,他的力气很大,自己得用更大的力才能撼动他。
这念头一起,他忽然感到小腹里一股强劲的能量,瞬间铺张开来,争先恐后地涌入他抓着薛元顾的右手!
薛元顾不是没反应过来,而是并不觉得女孩的推拒会造成什么伤害,这才被吴疾抓住了手腕。
他压根还没来得及去和她较力,倏地就感觉到一股柔韧气劲,从她纤细柔弱的手掌中蓬勃迸发而出、咬住了他的手腕,顺着她使力的方向不由分说地轰去,竟让他整个人都被不由自主地带离了一段距离!
但习武久了的人,运力相抗乃是一种本能。
薛元顾立刻反手擒拿女孩那只作乱的右手,返头看去,竟对上女孩一副明艳夺人的笑容。
灯影摇曳里,她笑得奇异极了,仿佛一湾寒潭被烈火点燃,又像死了多年的人有了活气,竟令薛元顾在这当口,都激得呆了一息。
——吴疾在这一刹那间,还真有死了多年,头一回活过来之感。
手臂里的气劲,并不回溯,而是在他掌中不断盘旋,仿若有灵;他腹中气团开了闸,又是一股气涌入空着的左手臂。
他还是生涩,用不出什么招式,只是紧跟着用自己的左手去拨薛元顾的左手。
吴疾感觉到了:这一次他掌中气劲不再柔韧,而是团簇聚拢,扁成一把看不见的尖刀。
这尖刀电光火石地撞上薛元顾泛着冷光的金护腕,只听“铮”的一声,一脉悦耳的金石崩裂回音绵绵,护腕咔嚓碎出一条小蛛网,薛元顾被击中的手腕弯曲成一道奇异弧度,激痛之下松开了吴疾,整个人怒吼着退开了!
……妈的。
空气剑啊!
!
吴疾半倚在床榻上,垂眼惊奇地看着自己双手,五指张一张合拢,再望向被他打退的薛元顾,笑容已经张狂到自己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在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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