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脚踩两条船的德国

“来，来，  兴武兄，  咱们是好久都没坐一起喝过酒了。”王怀庆身为徐世昌的嫡系，  徐世昌当了总统，他自然也能捞上个一官半职，目前担任京畿卫戍司令官，手里握着一个师  拱卫北京，  虽然用人的观点一时间还改变不了，不过徐世昌说过两次，  王怀庆也收敛了一些。

“好，  再来一杯！”

普通人摆寿宴，叶重派个代表出就过去了，不过换了徐世昌，奉天城离北京并不远，只要不是遇上战争，叶重通常都不会缺席的。

  徐世昌没有大操大办，  但身份摆在那里，  还是置下了二十几桌酒席才把一干人员给安置下来。

喝了几通，还算保持节制，不过也给喝得嘴里满是酒气。

“这个王懋宣也真是，没事老敬什么酒。”  酒席散了之后，许楠拿了块毛巾替叶重擦了把脸，然后向正进门的徐绪抱怨道，“表哥你也不让舅父管管自己的部下。”

徐绪苦笑道，“王懋宣的酒劲上来了哪里管得住。

  对了，兴武你要不要去打麻将？”

“又打麻将？

  算了，  今天大多都喝了点酒，  坐着去看戏还说得过去，  打麻将那不是找罪受。”  叶重摇了摇头。

“好吧，那你先休息。”  徐绪说完就走了。

“怎么，  你上次从保定回去，不是一直吹嘘自己是什么赌神，  这次怎么不去赌了。”许楠让人把脸盆端了出去笑道。

“财神也是要休息的，赢得太多也不好，  你上次没看到  张广建输了百把万，脸都输黑了。”叶重道，“打次麻将赢个一两百万顶天了，  我还看不上那点钱呢。”

说许楠说了一会话，叶重便躺在床上睡了一会。

一觉醒来，客人已经散  得差不多了。

留下来的都是徐世昌的几个心腹，门生。

“  兴帅，起来了，正好老师有事要找你商议一下。”现任山东省长的章碾看到叶重连忙打招呼道。

“出什么事了？”叶重问道。

“孙文在广东强硬要求收回广东海关，把外国公使团逼急了，  现在公使团在调军舰南下，  扬言要炮击广州城。”  章浸边走边道。

“兴武你来了，  快，  坐下来谈。”  徐世昌道。

同坐的还有内阁总理靳云鹏，王怀庆，以及新任的财政总长周学熙，外交总长颜惠庆，  陆军总长金绍曾等人，叶重和章碾也随之落坐。

“  这个孙文  真是过分，  想要强行收回广东海关不说，竟然还公开声称南边的国民政fu为民国唯一合法政fu。”  王怀庆撇嘴道。

“  这件事兴武怎么看？”  徐世昌问道，  现在列强都闹着要出动军舰轰炸广州了，  涉及到打仗，  自然是叶重最有发言权了。

“  孙文声称南方政fu为民国唯一合法政fu倒是不用管，  合不合法不是嘴皮子上说出来的，  讲的是谁的拳头硬。

  ”  叶重道，  “  政fu不能承认孙文的行动，  但是不管怎么说，  两广名义上还是民国的土地，  不能让洋人胡来，  我认为责任中央还是要挑起来，  由外交部与列强公使团  谈判，  能收回多少权益是多少。

  ”

“  我赞同兴帅的意见，不管怎么样，  两广始终是民国的领土，  不能让列强肆意攻打。”  外交总长颜惠庆点头道。

财政总长周学熙道，“  都不想洋人在广东挑起战事，  可是两广的问题还是没解决，  孙文还是要收回两广海关，  具体数目我猜不准，  不过一旦国民党有了海关税收，  一年千把万的收益是肯定有的。

  这样一笔钱落在国民党手里，国民党必将实力大增。

  ”

“两广现在中央也是鞭长莫及，  孙文现在也是穷怕了  ，  手里的军队良诱不齐，滇军，桂军，一些杂牌军仗还没打就要钱，  他也是被逼无奈，才打起了海关的主意。”  叶重道，“要是孙文能收回，  那是他的本事。

  反正中央不承认南方政fu的合法性就是了。

  千把万落在国民党手里，  也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徐世昌道，“  美国国会已经正式通过了  退还庚子赔款部分万美元。

  中国文教促进基金会也开始组建。

  英国国会下面也在讨论退还庚子赔款的议案，  现在向英国人提出收回海关，会不会让庚子赔款受到影响。”

“  清末以来失去的权利总是要收回来的，  英国要是不肯，那就跟美国走近一点。”叶重道，  “  我看等英国这边的事情一了，  可以停止赔付给日本的庚子赔款，还有原来段合肥的西原贷款，以及其他向日本人的贷款，  日本人不是不肯按约交还旅顺大连吗？

  他们能毁约，  中央照样也可以。”

陆军总长金绍曾道，“  这，  日本人恐怕不会答应吧？”

“  怕什么，  现在民国也不是谁都可以拿捏的软柿子。

  上次还是段合肥执政，兴帅光靠一个东北也挫败了日军，  日本人也没以前说的那么悬乎，  现在又有徐翁执掌中央，  我看日本人吃了一次亏后，  是不敢开战的，  再说这事也是他们理亏。”  王怀庆大大咧咧地道，  反正就算打仗，也轮不到他这个镇守京师的出马。

靳云鹏道，“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距离上次奉日战争已经过去两年多了，  东北军恢复实力没有？”

靳云鹏一问，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毕竟东北军是眼下中央政fu最大的依靠。

“已经超过了两年前的时候，再与日本人打一场也是不怕的。

  正如懋宣兄说的那样，  更何况现在有了中央的名义。

  而且现在日本在远东新占领区，根基未稳，  现在国内又遭了地震，他们压根就打不起来。”  叶重道。

颜惠庆点头道，“日本人这两年在裁剪军队，  军力反倒是不如两年前强盛了，  我看这件事大有可为。

  不过事情要一步步来，  还是先跟英国人谈收回部分海关权益的事吧。

  华盛顿会议上，  民国就提出了重新召开关税会议的要求，  当时被拒绝了，  现在再提该提多少合适？

  二五加税，还是三四？”

“先往多了提，  实在不行就二五加税。”  财政总长周学熙自然不会  嫌钱多，  “  就是二五加税，一旦谈成了，  中央每年也能多出2600多万元的收入。

  庚子赔款尚有7210万8776日元，和其他日本贷款。

  平均到每年要付上千万。

  若是能把这笔钱也省下来，  那就更好了。

  再加上胶济路的收益，  英美不再要赔款，  一进一出，  那就是四五千多万，  刚好能把民国每年的窟窿给填上，  以后便能进入良性循环。”

周学熙越说越兴奋，  财政上不再亏空，  在民国历史上绝不多见，除了袁世凯时期有两年达到了收支平衡之外  ，  其他年份是一亏一个准。

靳云鹏笑道，“  说到底还是多亏了兴帅平定了北方局势，  不再像以前那样动荡不安，  工商兴盛起来，  收入自然也就开始增长了，  我看以热察，  绥远，还有察三尔三个特区的经济实力，已经完全可以升格为省了，  你们看怎么样？”  靳云鹏这也是卖个人情给叶重。

“  可以，  三个特区成立了这么久，是有建省的资格了。”  眼下东北的实力越强，中央的威信也就越高。

“另外就是要号召裁军，缩减军费，  现在民国各省军队严重超编，不仅挤占了中央有限的财政收入，  而且给地方带来了严重的经济负担，  也妨碍了民国经济发展。”  周学熙道，“这点大总统和兴武认为怎么样？”

“裁军是好事，不过以民国现在的处境，地方督军恐怕未必会服从中央的命令。”  徐世昌道，“  不过我看这道命令还是可以下给各省的，不过东北军不能裁。

  ”

“地方军队是太多了，  我这边平均到下来，每个省区大概也只有三四万人，  比起关内各地督军，  真要是算下来，  东北军还要再扩充一些才比得上。

  另外热察特区，  名字还是改成热河省。”  叶重笑道，热河，  察哈尔，  绥远升格为省后，  再加上新疆，  青海，  甘肃，陕西，  蒙古行省，  黑龙江，吉林，奉天省，  山东，  还有占领区内的海参威等四个特区。

  叶重手上握有的地盘将达到空前的，12个省4个特区。

“现在民国一些省份的军队确实严重超编了，  光是河北，河南，湖北三个省加起来，地方军队就超过了30万人，  这点很不合理，  要裁撤下来。”  两年的休养生息让东北的实力更胜往昔，  再加上苏联方面列宁重病不起，  权力争斗肯定需要一定的时间。

  与直系摊牌的时候也快到了，  能用政治上的手段削弱直系自然是最好的。

在场的人听到叶重的话，面色微微一变，  让曹锟裁军，  就算曹锟答应，  他手下的那些将领也未必会答应。

  弄不好民国会再度爆发起一场大仗。

靳云鹏有些担心地道，“  这，  恐怕直系方面不会同意吧。”

“  地方上终归是要服从中央的，  要不然每个省无限制的扩军下去，  国家哪里负担得起，  一个内陆省，又不是镇守边疆，哪里需要十多万的军队，  四五万顶天了。

  ”叶重道。

  “  美国  不比咱们民国小多少，整个国家现在也就三十万军队左右。”

周学熙道，“  我同意兴帅的观点，  国内的军队是太多了，财政上负担不起，  军队必须要裁下来。”

“我原则上同意，不过有一丝希望，还是要尽可能避免内部的战争，  民国这些年的实力大多浪费在了内耗上，外交部对外说话就没有了底气。”  颜惠庆道。

在座的至少还是都想将中央维持下去的。

  而周学熙，  颜惠庆等都是心有抱负的人，  并不甘于民国长久的军阀割据。

就是靳云鹏也并不想看到中央政令足不出户的情况  发生。

  至于王怀庆这个马桶将军压根就是来打酱油的。

这个小型的会议散会之后，  徐世昌按捺不住地将叶重拉到一边，“  削曹锟的兵权，  曹锟还好说，  可吴佩孚完全就是个火药桶，一碰就会炸的，  到时候要是起了战争，那可是好几十万人的大仗啊，  兴武，你有没有把握？”

“  若是有把握，  舅父打算如何？”叶重反问道。

徐世昌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  若有稳赢的实力，  削曹锟兵权一事，自然可行。

  河北，河南，  湖北三省皆战略要地，  下了这三地后，  民国一统便指日可待了。

  真要是动起手来，  兴武你能抽出多少军队  ？”

“  明年从中央陆军部颁布裁军令，  到可能的兵绒相见  也得好几个月的时间，  东北方面至少可以调集三十万以上的军队。”  叶重道。

“  三十万，  还是有些少啊，  西北那边靠不靠得住？”  直军也有三十多万，在徐世昌看来，这并不保险，  而且以徐世昌惯有的思维，  西北那边已经安定下两年多了，  当地的军队是否还会奉命参战仍然要划上一个问道。

“  东北军的控制权舅父不用担心，  别说是西北，就是新疆我一纸调令照样可以把军队调回来。”  叶重道。

“  直军战力也十分不错，  但真要是跟东北军打起来，还是差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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