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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韩遂之死(下)(1/2)

“呃?”韩遂惊愕一声,颇费气力地扭头看向阎艳。

侧身扭头的一瞬间,韩遂神情大变,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盯着阎艳,颤巍巍地抬起右手指向阎艳,惊声问道:“阎行?

你说你是阎行,汉阳阎忠的幼子阎行?”

“呵呵呵!”阎艳,哦不,应该是阎行冷笑一声,身体岿然不动地站在韩遂面前,双眸杀气腾腾地俯视着韩遂,冷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阎行,家父就是被你和王国等贼人逼死的阎忠!

怎么,你很吃惊吗?

记得八年前,我处心积虑接近你的时候,你问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是不是汉阳阎家的后人?

’当时我告诉你,我是金城人,父母双亡,乳名艳儿。

结果,你却相信了,自此之后便叫我‘阎艳’。

此后八年间,你几次三番试探我。

在我面前,你至少提起汉阳阎家多达上百次,每次都刻意观察我的表情,试图看出蛛丝马迹。

只可惜这么多年来,你始终一无所得,再加上跟随你出生入死的贴身侍卫相继死去,你无人可用,不得不倚重我阎行。

枉你韩遂聪明一世,自诩阅人无数,善于识人,终日打雁最后却被雁啄了眼!

哈哈哈———”

“阎行!”韩遂神情骇然地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蜡黄色的干瘪脸颊时而潮红,时而黑青,时而煞白,最终全都化作悲怆苍白之色。

面容狰狞变化,身体剧烈颤抖。

韩遂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阎行冷漠的脸庞,绷紧牙槽。

冷笑道:“好、好、真好!

我韩遂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临老了,反被你这阎家余孽算计,大费周章抚养你近十年,没想到养了一头白眼狼。

养虎为患,老夫应有此报!”

“呼、呼、呼!”急促地喘息几下,韩遂缓了口气,接着说道:“你说的很对。

阎忠是被老夫和王国逼死的。

昔日朝廷派大军征剿老夫和王国率领的羌军,老夫提议王国邀请你父亲阎忠入伙。

因为你父亲是西凉名士,颇有威望,有他担任叛军首领,就能够吸纳更多的流民和羌人部落加入叛军,既而抵抗朝廷大军的围剿。

可惜你父亲爱惜名声,宁死不愿加入叛军。

最终绝食而亡。

阎忠死后,王国等羌人首领恼羞成怒,随即领兵闯进阎府,大肆烧杀劫掠,蹂躏阎府女眷,以至半月之内阎家满门尽数被他们虐杀殆尽。

当时老夫虽然也是叛军首领之一。

却终究是一介书生,手中并无嫡系兵马,无法阻止王国等人杀人越货的暴行。

对你阎家的遭遇,老夫也于心不忍,却又无能为力。

只能袖手旁观,暗中培养亲信将领。

逐渐壮大自身实力。

甚至,老夫也曾暗自懊悔,不该将阎忠牵连进来,以至累及阎家满门。

正因为如此,世人皆认为阎忠是我韩遂逼死的。

但他们却并不知道,老夫之所以举荐阎忠,是因为他名扬天下,对叛军抵抗朝廷大军征剿十分有力,并非蓄意害死他。

怎奈大错已经铸成,老夫注定要背负害死名士阎忠的骂名,百口莫辩。

阎、、、阎行,老夫说这些并不是推卸罪责,而是想让你知道阎家灭门的真相。

你父亲阎忠确是因我而死,此事,老夫绝不推诿。

但你阎家上下数十口老幼惨遭灭门,却不是老夫所为。”

“哼!

死到临头了,老贼还想狡辩!”阎行冷哼一声,满目怒火地瞪着韩遂。

韩遂神色淡然地说道:“事实胜于雄辩。

老夫一生虽不敢妄称说一不二,却也不是敢做不敢当的小人。

做了便是做了,没有做过的事情,老夫如何承认?

今日你要为父报仇,老夫无话可说,甘愿俯首待戮。

但是,老夫却有一事相询,不知你可否为老夫解惑?”

阎行神情冷漠地俯视着韩遂,沉声道:“有话就说,何必故作玄虚!”

“你在老夫身边潜伏这么多年,有无数次机会杀死老夫,为何要等到老夫行将就木时才动手呢?

数月前,休屠城一战,如果你不救老夫脱困,我岂不是早已身死多时了?”韩遂百思不得其解地低声问道。

阎行双眸冰冷地看着韩遂,满脸杀气地说道:“我汉阳阎家虽不是百年望族,却也是西凉境内屈指可数的大家族。

就是因为你韩遂老贼的唆使,致使我阎家偌大的家族毁于一旦,阖家老幼被贼人杀戮殆尽。

如果我阎行只想杀你一人,翻掌之间就能捏死你。

然而,就这么让你死去,太便宜你了,我阎家数十口族人的血海深仇如何能报?

所以,我不能让你一死了之。

我要夺走你所拥有的一切,亲眼看着你为之奋斗一生的全部所得亲手交给自己的仇人,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慢慢地折磨你,直到你绝望无助的时候,一刀砍下你的头颅!”

阎行这番话,听得韩遂满脸煞白,枯黄色的额头上呈现出密密麻麻的皱纹,两侧眉角青筋暴起,气得腮帮子鼓鼓,咬牙切齿,干瘦的身体剧烈颤抖。

这一刻,他真的很想和阎行拼了,哪怕明知不敌,拼掉这条老命也要咬下阎行身上的一块肉。

否则,他死不瞑目;即便是死了,也会被阎行的恶毒狠绝气得死去活来,死得太憋屈。

曾经,韩遂认为自己或许就是世间最心狠手辣的人,先后暗算了很多西凉枭雄,让他们不明不白的死去。

而他一生也绝对算得上是杀人如麻,全身沾满血腥,这辈子只有他杀别人,绝对不会被别人所杀。

但是,他现在知道错了,高估了自己,小觑了天下人,尤其忽视了潜伏在自己身边的敌人。

自古有言:杀人不过头点地。

可是阎行之狠、之恶毒,远远超出韩遂的想象。

他做梦也想不到。

阎行既然早就知道他韩遂是阎家的大仇人,却还卑躬屈膝地认贼作父长达八年之久。

其间。

阎行表现得比亲儿子还孝顺,早晚问安,处处毕恭毕敬,言行举止近乎无可挑剔,简直堪称人子之中的楷模。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孝顺至极的“义子”,最终却图穷匕见,露出如此狰狞狠绝的真实面目。

此等强烈的巨大反差。

韩遂宁愿不知不觉地被阎行杀死,也不愿意亲眼看到这一幕赤裸裸地呈现在自己面前。

如此恶劣的行径,远比杀人更可气,更可恨,恨得让人全身冰冷,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千刀万剐。

沉默半晌。

内心剧烈挣扎,韩遂脸上的表情反而渐渐趋于平静,仍旧是枯黄干瘪的脸庞。

唯有他那双阴冷狠厉的眼睛让人不敢正视,眼神中充斥着暴戾之气和恍如实质的无尽恨意,令人看一眼便会不寒而栗。

片刻后,他阴测测地低声道:“阎行。

你想杀老夫,尽管杀便是,反正老夫去日无多,早晚都是一死。

你想得到老夫手中的兵马钱粮,只管拿走。

就当老夫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赎罪。

其实老夫早就该死了,如果不是你拼命将我从休屠瓮城之中救出来。

恐怕老夫此刻早已是冢中枯骨了。

现在,老夫恳求你不要伤害玲儿,放过她,给她留一条生路。

不管我韩遂犯下多少罪孽,有多么可恨,但这些都与玲儿无关。

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玲儿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性善良,从来没有害过人。

老夫此刻身不由己,否则我愿意给你跪下,求你放过玲儿,让她走,过些普通百姓的日子,自生自灭吧!”

当阎行听到‘玲儿’的名字时,冷漠的神情陡然一变,眼底浮现出一抹少有的柔情。

这一刻,他没有怒斥韩遂,反倒陷入剧烈的挣扎之中,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急剧变幻。

内心纠结之中,阎行怒声对韩遂说道:“老贼,如若阎某不是怜惜玲儿,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休屠城,苟延残喘到现在?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实话告诉你,瓮城之中的那一箭没能射死你,算你命大。

乌角之毒,其实并不是无药能解,但是有我阎行在你身边,你的箭伤又怎么可能治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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