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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章】 群雄聚首河内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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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县,始皇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始置怀县,汉高祖二年(公元前205年)为河内郡治所。

河内郡地处黄河北岸,人杰地灵,境内名门望族甚多,人口密集,仅郡治怀县便有上万户,商铺林立,街市颇为繁华。

自黄巾之乱以来,河内郡战乱不休,白波贼、黑山贼和流窜于上党一带的南匈奴蛮军频繁混战,致使河内郡日益萧条,繁华不再,人口急剧锐减。

近年来,很多百姓迫于战祸,不得不举家逃往西凉。

其中很多人并没有迁入长安,而是迁到百里开外的河东郡重新安家。

最近两年里,这种仅仅迁徙百里的现象不在少数。

原因很简单,河东郡处于安邑大营的保护之下,境内驻扎着五万西凉军,是以两年间河东郡太平无事。

无论是白波贼还是黑山贼,甚至于於夫罗麾下的匈奴蛮军,都不敢踏入河东郡半步。

因此,河东郡虽与河内郡接壤,但两地却是冰火两重天,俨然两个不同的世界。

河内郡治怀县,地处河内腹地,地势相对平坦,土地肥沃,物产丰盛,却因人口锐减而日渐荒芜。

然而最近半个月来,怀县却是热闹异常,人潮涌动,吸引整个天下的目光齐聚于此。

怀县西门外,一座座营帐拔地而起,在曾经荒草遍野的荒原上扎起大大小小十余营寨,一眼望不到尽头。

此刻,整个怀县内外旌旗漫天,兵威如狱。

在十余座营寨的正中位置,耸立着一座九韧高台,而高台周围的营帐便是此次中原诸侯会盟的中军营帐。

也就是冀州袁绍麾下兵马驻扎的营寨。

中军大帐内,一张气势非凡、宽大厚重的虎头蟒纹宝座上,袁绍泰然高卧。

帅案前方的阶下两侧伫立着两员身姿雄壮的魁梧战将,此二人便是时常护持袁绍左右的心腹爱将,河北名将颜良和文丑。

阶下,大帐两侧此刻坐着十几个人,其中大多数人都是袁绍麾下的谋士和将领。

但坐在左右两侧首位之人却不是袁绍的手下,而是兖州曹操和陈留张邈。

待张邈和曹操二人举樽小酌时,高居帅位的袁绍笑眯眯地对帐下张邈问道:“孟卓兄别来无恙?”

张邈闻声惊愕,身体微微颤抖,表情颇为紧张,开口准备答话。

却话到嘴边又生生咽回去,显得坐立不安。

踌躇片刻后,他硬着头皮地恭声道:“在下近年来一切安好,多谢袁公挂念。”

草草敷衍一句,张邈撇头不再看袁绍的笑脸,举起酒樽佯作好酒之状,实际却是忧心忡忡地暗自思量。

事实上。

张邈此次原本没打算前来会盟,更不想再次与袁绍和曹操二人碰面。

奈何吕布此前赶赴修武密议时上下嘴唇一碰公然表态出兵七万前来河内结盟,此话一出,再想反悔也为时已晚。

然而这七万大军之中有三万步骑都是张邈和弟弟张超手下的兵马,多年来他们费尽心力招募兵士,耗费重金打造兵器战甲,穷两年之力方才训练成军。

毫不夸张的说,这三万兵马是张邈兄弟二人赖以活命的根本所在。

如同命根子,断断不容有失。

怎奈吕布大包大揽地扬言出兵七万,使得张邈既不能拂了吕布的面子,又放心不下自己手下的三万兵马,被逼无奈之下他只得亲身赶来河内会盟,生怕自己的兵马被吕布败光了。

今日率军与吕布抵达盟军大营后,张邈没有第一时间前来中军大帐面见袁绍。

更不想与曹操碰面。

只可惜有些事情和有些人终究躲不过去,同在盟军营寨之中彼此早晚都会见面,张邈本想能躲就躲,等到真正碰面时再见机行事。

不承想。

他刚到大营屁股都没坐热,就被袁绍召来帅帐赴宴,无巧不巧的是与他一同赴宴之人正是他最不想见到的曹操。

细说起来,张邈与袁绍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早在五年前诸侯会盟讨伐董卓时双方便已结下仇怨。

那时袁绍身为诸侯盟主,却与袁术合谋屡屡克扣各路诸侯的粮饷,致使粮草短缺的诸侯纵兵抢粮,弄得陈留各县鸡犬不宁,一片狼藉。

为此,张邈起初隐忍不发,寄希望于袁绍能够多加约束盟军,不再祸害他的辖地陈留郡。

可惜盟军纵兵抢粮之事一发不可收拾,愈演愈烈,烧杀"jianyin",无恶不作,致使陈留各县迅速萧条,百姓大量逃亡,流民遍地,人口急剧锐减。

如此恶劣的形势,促使张邈怒不可遏,随之前去与袁绍理论,结果双方言语不和,争执之中公然翻脸,让袁绍在各路诸侯面前大失颜面。

由此张邈便与袁绍结下仇怨,待诸侯联盟解散后,彼此分道扬镳,互相仇视。

相比与袁绍结怨,张邈此前和曹操交往甚密,私交笃厚。

袁绍曾多次怂恿曹操谋害张邈,却都被曹操推脱,拒不执行。

此事随之被张邈得知,令他甚为感动,随后兖州刺史刘岱被黄巾贼所杀,他力推曹操继任兖州刺史,算是偿还曹操的恩情。

然而随着曹操一天天做大,实力日益强大,使得张邈感到不安,疑心曹操早晚会谋害自己,继而夺取陈留,独霸兖州。

于是在陈宫刻意周旋撮合之下,张邈暗中与吕布结盟,趁着曹操率军攻打徐州之际,偷袭东郡攻占曹操的老巢。

继而张邈和吕布联手出击,一不做二不休,顺势攻占大半个兖州,将曹操围困在东阿三座小城之中,苟延残喘,灭亡在即。

如此以来,张邈算是彻底与曹操决裂,不但背叛曹操,还欲将其置于死地而后快。

时至今日,张邈与曹操之间的梁子算是结大了,俨然是仇深似海,不死不休。

然则,此刻张邈却与积怨颇深的袁绍、曹操二人正面相对,同坐在大帐内饮酒叙谈。

这种仇人坐在一起吃酒的情形。

当真让张邈如坐针毡,心神极度紧张,身体惊颤,额头直冒冷汗,生怕袁绍和曹操二人趁机谋害自己。

正当张邈暗自焦虑不安之际,袁绍轻轻放下酒樽,坐直身姿。

微笑道:“孟卓切莫多想,尽管安坐饮酒便是,根本不用担心我与孟德二人伺机加害于你。

诚然,此前我们之间却是有些嫌隙,多有误会,但这都是陈年往事。

如今时过境迁。

我等三人都不是斤斤计较眦眦必报之人,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此后休要再提!”

“本初兄所言极是,曹某亦有此意。”曹操欣然颔首,面带笑容地对张邈说道:“我与孟卓兄相识多年,私交甚厚,素来以兄长之礼待之。

此前孟卓兄与奉先联手攻占兖州。

曹某起初确实心中不忿,对兄台多有怨言,一度视兄台为敌。

然而事后我渐渐释然了,须知乱世求存,弱肉强食,谁不想伺机壮大实力呢?

故此,孟卓兄与奉先联手偷袭我后方根基东郡,虽然令我十分愤慨。

却也在情理之中。

若是曹某处在孟卓兄的位置上,或许也会忍不住下手,趁机扩大地盘,壮大自己的实力。

而我等相互厮杀的根源在于,我等都处在西凉李利的铁蹄兵锋之下,只有不断壮大自身实力,才能在面对李贼大军东征中原之时增加几分活命的机会。

此乃曹某肺腑之言。

不知孟卓兄以为然否?”

“这、、、孟德高义,令我深感惭愧啊!”张邈神情错愕地迟疑道。

确实,曹操这番话说得声情并茂,令张邈脸颊涨红。

低头不敢与曹操对视,自惭行愧。

尽管他心里并不相信曹操所说的话,更不相信曹操真能放下彼此间的仇恨,就此罢手,坦然处之。

然而曹操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却还能神色自若地侃侃而谈,话语中不带一丝火气,单凭这份心胸气度,就足以让张邈暗自钦佩,自叹不如。

由此不免让张邈回想起往日彼此把酒言欢的场景,伤感之余不禁有些内疚,觉得自己愧对曹操。

毕竟曹操以往对他甚厚,而他却背信弃义,趁着曹操率军出征在外,与吕布联合偷袭兖州。

事已至此,张邈纵然心生愧疚,却也不会再与曹操重归于好。

因为他不是三岁孩童,绝对不会被曹操和袁绍的只言片语所蒙蔽,更不会以为彼此间的宿怨和仇恨如此轻易地就能消除释怀。

梳理思绪后,张邈脸上的神色渐渐趋于平静,对袁绍恭声问道:“不知袁公召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若是战事军务,在下不善征伐,此次七万大军皆由奉先统御,袁公只需当面与奉先商议即可。

如果是政务,还请袁公明示,但凡在下力所能及之事,绝不推诿!”

“孟卓兄快人快语,甚合我意。

呵呵呵!”袁绍闻声颔首,笑道:“既然孟卓兄相询,袁某就直说了。

事情是这样,截至此时,此次会盟的七路诸侯已先后领军进驻大营,眼下正在安营扎寨,随后就将相聚一堂,共商大事。

在此之前,我与孟德、奉先和张扬商议过,在七路诸侯的基础上再增设一路诸侯,而新增的这一路诸侯就是孟卓兄所部三万步骑。

如此盟军就有八路诸侯,名头响亮,声势浩大,待随后调派兵马时也有利于统一调遣,两两调配即可,省得诸侯之间发生摩擦,影响盟军战事大局。

不知孟卓兄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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