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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章】 函谷鏖兵固金汤(1/2)

“嘭!”

随着一声碰撞声响,渡船剧烈摇晃,随之摇摇摆摆地靠向岸边,船身渐渐平稳下来。

待渡船停稳的一瞬间,一团金色流影突然从船舱里飞窜出来,继而纵身一跃,落在岸边的岩石上。

“我还以为这家伙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兽呢,现在却跑得这么快,生怕落进水里,原来它也有害怕的时候!

呵呵呵!”

渡船上,看着金猊兽王迫不及待地蹿上岸边,李利忍俊不禁地开口大笑。

大笑之余,他信步走上岸边,随手将紧随身后的郭嘉拉上岸,随之与郭嘉并肩而立,看着密密麻麻的船只陆续靠岸。

“为何不见滕霄上岸,难不成他晕船?”看着一众将领先后登岸,李利忽然眉头一扬,诧异问道。

“这、、、”郭嘉闻声色变,迟疑着不知如何答话。

待看到李利神情不悦时,郭嘉低声道:“禀主公,滕霄将军没有和我们一起登船,执意留在北岸为我军殿后。”

“嗯?

胡闹!”李利闻言惊愕,勃然大怒道:“这厮为何如此倔强,胆大妄为,竟敢抗令不遵!

难道他以为我的军令都是废话,谁都敢阳奉阴违?”

“主公息怒,滕霄将军绝无此意。”眼见李利怒容满面,郭嘉急声解释道:“主公此番确实误解滕霄将军了。

他之所以坚持最后一个撤离河东郡,是因为他说自己是安邑主将,必须坚守到最后一刻,等大家都安全撤走了,他才会登船离开。”

说到这里,郭嘉满脸钦佩地说道:“上船之前,微臣曾劝说他登船,毕竟我军都已撤离大阳渡口,万一诸侯大军追赶上来。

他和他手下的五百亲兵就等于羊送虎口,性命堪忧。

可滕霄将军却说,主公命他驻守安邑至今整整两年零六个月,在此之前安邑大营固若金汤,不惧任何敌人,整个河东郡百姓也是安居乐业,祥和安宁。

此次河东兵败。

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大营失守,他作为主将都不能只顾自己逃命,一定要坚守到最后一刻,只有主公和众将士以及百姓全部撤离之后,他才会最后一个离开。

因为他是安邑大营统兵主将,也是我军扼守河东的唯一城关。

河东失陷,就意味着我军彻底失去了对河东诸侯的威慑。

更重要的是河东百姓背井离乡迁往弘农郡,滕霄将军把这份罪责也揽在自己身上,因此他执意最后一个登船撤离。

微臣苦劝不住,只得依着他留在北岸,并且他还恳求我不要将此事告知主公,只有等到我等登岸之后才能说出实情。

所以、、、微臣知罪。

请主公责罚!”

说完话后,郭嘉神色颇为懊悔,甚是担心滕霄遭遇不测,既而向李利躬身请罪。

李利闻言后,神情愕然,怔怔失神,伫立良久后,轻轻摆手说道:“罢了。

此事怨不得奉孝,是我疏忽了。

滕霄这厮是个牛脾气,别看他平时不苟言笑,话语不多,实际上却认死理,一旦下定决心,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撤离安邑城的命令下达后。

我就发现他整天板着脸,杀气腾腾的。

粮仓被焚毁后,他一口气杀掉六千余士族、豪强和扈从,当时我就觉得他有些反常。

可他却什么也不说,也不反对弃守安邑城,撤离河东。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厮打定主意留在最后,其本意就是要和诸侯大军厮杀一场,不到逼不得已,他绝对不会登船撤离!”

说话间,李利脸上的怒容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平静之色,平静得有些吓人。

眼看李利神色有异,郭嘉轻声劝慰道:“主公不必过于担心,微臣相信滕霄将军不会出事。

他是主公最早任命的四平将军之首,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胆识过人,实乃文武双全的大将之才。

此番主公下达撤退命令之前,已经反复做出解释,当时滕霄将军也在场,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因此,微臣相信他知道轻重,不会孤身犯险,更不会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蠢事。”

李利闻言后,神色丝毫未变,仰头看着西边山头上最后一抹斜阳光辉,眼底闪过一丝异彩,眉宇间浮现出少许担忧之情。

“走吧,我们就在西边的飞云渡峡谷口等他,直至等到他安全返回为止。”

沉吟一声后,李利翻身跃上金猊兽王的后背,大手一挥,示意登岸的两万余郡府兵和金猊卫整队出发,沿黄河南岸前往十里外的飞云渡峡谷。

此时已是安邑城粮仓被焚毁的第十三天,而跟随李利身边的一万金猊卫和一万五千郡府兵,就是最后撤离河东的一批人。

在此之前,十一万安邑大军和十七万河东百姓已经安全抵达黄河南岸,被弘农郡兵护送进入函谷关。

截至此时,西凉军全部撤离河东,退守函谷关,等于彻底放弃了河东阵地。

然而,临到最后却节外生枝,滕霄带着五百亲兵没有跟随李利登船撤离,反而执意留在北岸殿后,掩护最后一批大军安全撤离河东。

其实滕霄这么做有些多此一举,因为直到李利登船的那一刻,袁绍虽然带领诸侯大军已经赶到安邑城下,却没有立即攻城,反而在安邑城东边二十里外安营扎寨。

然则,一旦袁绍得知安邑城是一座空城,而李利已经登船撤离河东的消息,必然立即率军追赶,届时就会撞上留在河岸边的滕霄等人。

如此一来,滕霄和他手下五百名亲兵的处境可想而知,定然是凶险万分,极有可能就此丧命。

————————————————

夜色撩人,却被寒风骚扰,大煞风景。

飞云渡,两座悬崖峭壁之间的一条山涧,溪水蜿蜒,山石嶙峋,水洼遍地。

其实溪涧没有路,且又狭窄崎岖难行,一次仅容一骑通过。

实在不适合大军通行。

然而,此时临近隆冬时节,溪水干涸,蒿草枯萎,山势虽陡峭,却是一片光秃,且山顶险绝。

飞鸟断绝,夜间暂歇于此,倒也甚是安全。

飞云渡溪涧中本无路,但李利大军到此,这里便成了路。

此前渡河的二十余万兵民都是从大路通行,绕过飞云渡。

而后一路西行;最后一批百姓也于中午登岸,现正在赶往函谷关途中。

而李利一行两万余人全是轻装简行的兵士,没有行囊就没有拖累,没必要走大路,完全可以直接穿过飞云渡山涧,如此便可少走三十里山路,午夜时分即可抵达函谷关。

“轰轰轰!”

勒马飞云渡山口。

李利与一众将领眺望南岸渡口,但见河岸边一片冲天大火,滚滚热浪直冲云霄,让等候在峡谷之中的两万余将士都能感受到大火的浓烟和炙热。

一千多艘船只已经完成使命,除三百多艘可载百人的大船驶离南岸之外,剩下一千两百艘船只全部焚毁。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追击到北岸的诸侯大军无法获得船只,短期之内自然不能渡河。

如此以来。

盟军至少需要半个月至一个月时间打造船只,而这段时间足可磨掉盟军强劲的进攻势头,消耗足够多的粮草,消磨盟军斗志。

这些看似无关紧要,徒劳无功,并不能削弱盟军的实力,实则不然。

正所谓一鼓作气势如虎。

再而衰,三而竭。

西凉军以逸待劳,坐拥城关之利,函谷关内钱粮充足。

耗得起;但诸侯盟军就不一样了。

四十多万盟军屯聚黄河北岸,而河东百姓大多都已转移到弘农郡,带走了粮食和贵重器物,虽然谈不上坚壁清野,却也相差不多。

如此一来,盟军每日所需粮草都将十分巨大,一个月下来,就轮到袁绍头疼了。

如果粮草供给不足,势必影响士气,动摇军心;倘若袁绍足额供给粮草,那即便冀州如何富足,也会被盟军拖垮耗尽。

粮草还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一旦战事迁延日久,盟军内部必然产生摩擦,诸侯之间的嫌隙就会渐渐显现出来,从而影响大军士气,无形中削弱盟军的斗志与兵锋,战斗力至少下降两成。

而任何一个削弱盟军实力的机会对于西凉军来说,都显得十分重要。

此消彼长之下,盟军实力减弱一分,就意味着西凉军的胜算增加一分,这一点一滴的积累看似不显眼,无关大局。

但是,等到两军正式决战时,这些无足轻重的利弊就会彻底显现出来,极有可能改变整个战局。

“主公,船只全部烧毁,就代表滕霄将军已经安全返回南岸,主公可以放心了。”看着渡口上空红彤彤的火光,郭嘉如释重负地对李利说道。

“嗯。”李利面带笑意地颔首应声,微笑道:“滕霄这厮总算没有犯浑,还知道轻重缓急,及时乘船返回。

不然的话,我们此次屯兵河东,不仅丢失了安邑大营,且又痛失一员大将,损失惨重啊!”

郭嘉闻言轻轻点头,低声道:“自古以来,世间就没有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事情。

战争有其必须遵循的固有法则,有得有失,有胜就有败,此消彼长。

因此,先贤有言,胜败乃兵家之常事。

此番我西凉军以寡敌众,虽有西凉骁骑在手,又有主公这样的当世雄主坐镇,但会盟的诸侯当中不乏雄才智者,而且他们人多势众,兵威强盛。

故而,河东失守看似偶然,实则必然,亦在情理之中,主公大可不必为此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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