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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律吕(1/2)

夕阳半虹楼,徐煜问道:“是不是你在宫里绣的,用了五彩丝线有一对儿鸳鸯?

还有一幅有两个蟋蟀像活的似的堂子屏?

是你与圣上斗蟋蟀的情形。

【”

朱明之点头道:“是呢。”

徐煜一蹦三尺高,不满的叫道:“明明许了我了,怎么又送给她?

多半还有那对绣了蝴蝶儿的枕套,是不是?

也许了我,不行,我不同意。”

朱明之好笑的道:“又小器了。

你不知道,眉仙的针黹比我好多呢,我把这些送她,她自然会精心做些别的送我,等我把她的转送给你,你不要吗?

可知道我的东西你要容易,人家的哪怕你给她磕一百个头,也不肯轻易给你呢。”

“眉仙姐姐的?”早已仰慕其人的徐煜听了这话,马上不生气了,非但不生气,反而一脸的心甘情愿。

朱明之似乎也不在意,毕竟她们十几岁的年纪,爱情大抵只是一种朦胧的调剂,谈不上海誓山盟,不敢想象初中生会成天到晚的对感情忠贞不渝,友情比起爱情而言,无疑要重视得多。

徐煜心里高兴,苦苦思索道:“那我得再送她一些好东西。”

朱明之嗤笑道:“切,你有什么稀罕物?”

“有了。”徐煜眼睛一亮,“她没到过辽东,自然没逛过大-连,我拼着几天不玩,工工致致的画一百页气势磅礴的辽东图,一定要把所有景致画全了,再每张题一首词儿,你看怎样?”

“好是好。”朱明之笑道:“只怕你没这样的静心,没几天就不愿画了。”

“也是。”徐煜笑道:“那我给她讲不就得了,你请她来咱家玩玩,和你做个伴。”

朱明之若有所思的道:“论理也难说。

不过她父母过世,没有兄弟。

又没结亲。

家里只一个七十岁多的老管家料理家务,她那性子也不问一星儿的事儿。

闲云野鹤的自己爱怎么便怎么,闲暇时也常去亲戚家玩,也来过金陵。

信中提过一月两月一年两年不在家是常事,只是不知道她肯不肯来你家。

你不晓得,她素来生性高傲,不肯受人一点儿气,也不肯沾人一点儿便宜,她和你家非亲非故,怕是不愿来的。”

“姐姐你想想办法。

你不是和她最交好么?”徐煜求道。

朱明之嫣然一笑,说道:“呵呵!

实话告诉你,眉仙的娘是我的乳母,以前是母后的贴身丫头,后来许配给了顾监生,小时我和眉仙形影不离,一年三百六十日我俩一块玩儿一块睡,可惜后来大家分开了。

如今都长大了,我写信请她。

或者来也或者不来,难说,总之若不来,你可不能一味和我厮缠。”

“行行。

不来不强求,总要诚心邀请。”徐煜亟不可待的道:“好姐姐,你快写一封信。”

朱明之撇嘴道:“我病着呢,怎么能写字?

你别急。

迟早我请她来就是了。”

徐煜刚要说话,轻云匆匆进来说道:“老太爷喊二爷呢,有一会儿了。

快去,快去。”

顿时徐煜吃了一惊,不知自己又闯了什么祸,赶紧跑了出去。

与此同时,扬州城里,胡知县见到了毛知府,恳求上司设法救助。

谁知毛知府说道:“老兄这件事,你也怪不到我。

当日沈伍氏来告状,是我发到你衙门审问,仁至义尽。

再者你既然知道她有胆量来府衙状告,怎么就不怕她又去江都鸣冤?

即不然,她也会闹到上面,你们呀太麻痹了。

若江都把此案申详上来,我也无力回护,在别人手里或许还有通融,那陈镒的古怪脾气谁不晓得?

翻脸无情之辈,何况他上头有薛大人,连着首辅杨内阁,目下这一党圣眷最隆,老兄你不要连我这知府都带掉了吧?”

胡知县眼见毛知府也畏惧陈镒的刚正,越发着急,晓得求他也没用,只好郁闷的起身告辞,回到衙门坐在书房里暗暗愁闷。

陈镒这边将案情详细写了文书,送往各个相关衙门,文书中果然没有牵连他人,甚至连刘蕴也未提及。

到底刘蕴仅仅是起了个因,证据不足,整件事几乎都是吕熊一个人任意而为,何况吕熊不知为何,很义气的没有攀咬刘蕴。

陈镒写文书的时候,说了句便宜了你这家伙。

但是文书上将吕熊更名谋了官职一事,赫然列在首款第一条,要使吕熊罪无可逭。

预备次日一早,他亲自去府衙求见毛知府,探一探虚实。

陈镒此人很有城府,此案既然刘蕴敢来求情,那岂有不往说毛知府之理?

如果毛知府纳贿知情,陈镒虽然不想得罪上司,可也不想上司从中阻挠,到时旁敲侧击的点拨几句,叫毛知府有个顾忌。

若是毛知府不听劝,那陈镒打定主意不惜追着不放,宁肯把此案闹大,扬州焉能容得下你们这些蛀虫?

徐府。

徐煜因徐庆堂传唤,急急忙忙的跑出来,途经洗翠亭时,见蕴素、蕴玉、韵宁、冰蓝她们都在亭子里斗草。

见徐煜一阵风似的过来,萧冰蓝问道:“你来得好,可敢与我们斗斗么?”

徐蕴玉得意洋洋的道:“你瞧,供着的宝草大将军是我的,谁也敌不过。”

徐煜笑了笑,低声问道:“老太爷喊我什么?”

“不知道。”蕴玉摇头,韵宁见状说道:“在书房呢,你快去吧。”

没办法,徐煜跑到了书房,上了台阶,书童说道:“二少爷来了。”

“进来!”

“是。”

徐煜低着头走了进去,见房内点着几盏灯,只有徐庆堂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

徐煜遂请了安,感觉祖父的脸色看上去很和蔼,于是胆气为之一壮。

“坐吧。”徐庆堂问道:“你这几天没上学去么?”

徐煜顿时红了脸不敢回话,徐庆堂说道:“果然逃课了。

煜儿,你的文字不知道荒疏成什么样儿了。

你知道本月的月课,陆师爷看的卷子,把你丢出五名外去了,真是臊死人!

你弟弟倒考了第二。

你怎么说?”

徐煜低声道:“月课那天,适因我娘有点不舒服来着,所以孩儿草草写完,进来伺候。

像以前,孩儿虽天天玩,却没有一刻儿敢忘记书本,每当做文章的时候,任凭外头怎么热闹,我拿起笔就能收住心。

最近几年,孩儿被我爹教导。

要多读新学,留意兵书,所以四书五经就有些疏远了。”

“罢了。”徐庆堂无奈摆摆手,“你打小就不怕我,我也奈何不了你。

你现在去西府见你三爷爷,他也有话说。”

徐煜嘻嘻一笑,撒腿跑了出来,等见到了徐增福,也是问这事。

徐煜原话说了一遍。

又说道:“孙侄儿对文字有些自信,每次月课都是三爷爷面试的,每次也把孩儿的卷子取在上面,终不成三爷爷信不过我吗?”

徐增福被他给呕笑了。

说道:“我知道你受你老子熏陶,不把正项文字放在心上,每次皆临时急几句出来还看得过去而已。

人人都说你在杂学上用了心思,有自信过吗?”

徐煜说道:“说自信。

孙侄儿不敢讲这话。

科学方面,倒是外人称许的多,诋毁的少。

唯有词曲上的音律,我很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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