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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震惊四座(1/2)

武元庆听了李世民的话,顿时头皮发麻。

却又听李世民冷然道:“那武珝,乃是雍州案首,这是贡院新近传来的消息!”

此言一出,空气中竟是弥漫着说不出的气氛。

众人都下意识的看向了武元庆。

事实上,在此之前,对于这场赌局,所有人都有百分百的信心。

一方面,源于人们对于男人的自信。

毕竟……对方不过是女流之辈而已。

且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女。

这样的人……只怕捉笔都不会。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那武家不断的撇清和武珝的关系,对于武珝,自然没有好话。

就算起初大家不大信,可这种事听的多了,自然而然,也就没有人再产生质疑了。

其实在后世有一个词,叫同温层,即人以群分的意思。

不同阶层和思维的聚在一起,他们有着一样的价值观,营造出一个圈子,圈子外的人无法进来,而同一个圈子里的人,每日发表的都是迎合他们心思的看法,于是久而久之,他们便自认为……自己身边的人对某个观点或者看法都是一样的,这就更加坚定了自己对某事的看法了。

可现在……

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武元庆的身上。

就是这个武元庆,……若不是他成日说自己的妹子愚不可及,根本不会做文章,又何至于……让人如此盲目的自信。

问题是……一个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中案首?

难道是主考官……那礼部侍郎……

不对,这绝不可能,即便是主考官,他也无法更改试卷。

武元庆这时才回过味来,他紧皱眉头,瞳孔收缩。

此时,他已一切都明白了。

自己那妹子……竟是……成了案首?

可是武家上下,还没有人考中功名的啊!

李世民却是冷冷的看着他道:“你不是说武珝愚不可及吗?

现在……这怎么说?”

“陛下……”武元庆一时慌了手脚,结结巴巴地道:“臣……臣……”

其实即使是他,也不过是凭借着自己的恩荫,才牟取了一官半职。

就如整个历史上……当武则天成为皇帝之后,武家人纷纷获得了高位,可依旧还没有改变武家人愚蠢的本色,武元庆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此时此刻,哪里还有什么话说的?

他只是惶恐不安地不断道:“陛下……臣万死。”

“滚出去!”李世民厌恶的看着武元庆,冷冷地吐出了这三个字,此时的他,其实觉得连宰了这个无耻之徒,都会嫌脏了自己的手了。

武元庆只听到一个滚字,其实已经一切都明白了,自己令陛下如此反感烦厌,只怕这辈子再翻不了身了。

可是他却一点办法没有,只能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是,便连忙告退。

只是才走几步,却听李世民不屑于顾的样子道:“朕原还想好好赏赐这武家一番,既然这武珝与他们武家并无瓜葛,那么就此作罢了。

而至于武元庆这样的人,一定要远离他们……不必让武元庆这样的人留在长安了。”

武元庆听到此,头皮已是发麻……却匆忙告退出去。

他心里知道……武家已经完了。

李世民回头,随即看向一个个静默无声的臣子们。

他坐下,呷了口茶,才道:“事情还真有趣啊,朕也没有料到,武珝竟成案首了。

这当然多亏了陈正泰,诸卿以为呢?”

众人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李世民随即又道:“方才朕记得,韦卿家说过……做人一定要言而有信,既然陈正泰与魏卿家有君子之约,魏卿家……可还算数吧?”

魏征是万万料不到,自己的儿子竟是远不如一个少女的。

可他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此时居然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正了正自己的衣冠,到了陈正泰面前,不带一点迟疑地长长作揖,使自己的长袖及地,振振有词道:“恩师在上,请受魏征一拜。”

非常的干脆利落,一点拖泥带水都没有。

陈正泰干笑:“好说,好说,我只是侥幸胜了而已,就算玄成当做玩笑,我也不会追究。”

这话说的就有点缺德了。

一面说就是开个玩笑,也不要太当真,可从前叫人家魏相公,现在却直接称呼魏征的字‘玄成’,这还不是生米煮成了熟饭吗?

魏征正色道:“输了便输了,学生信守承诺,本是理所应当。”

陈正泰便不再说什么,这个时候,说太多了,却也不好。

而后,魏征却朝向李世民行了个礼:“陛下,臣恳请辞去秘书监少监的官职。”

李世民本是在旁笑着看热闹,此时脸拉了下来:“这是何意?”

魏征道:“臣已拜陈正泰为师,想来还有许多需要向恩师的地方,只怕难堪重任,是以,请陛下准许学生告辞。

一则给朝廷留一个体面,二则可使臣心无旁骛。”

这话……之中,其实隐含着另一层意思。

从此之后,魏征就是陈正泰的弟子啦。

而陈正泰现在贵为韩国公,很有权势,自己这个秘书监少监,也是位高清贵,倘若继续留任,魏征反而觉得有些不合适了。

李世民对魏征还是很信任的,也敬佩他的品格和能力,于是道:“真要如此吗?

莫不是卿家借此发泄自己的不满吧。”

魏征很认真的摇头:“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恩师只两个月的时间,便可令其成为了案首。

若是因为少女天资过人,这便说明恩师有识人之明。

若是少女真如武元庆所言的这样平庸,那么就说明恩师学识惊人,可以做到化腐朽为神奇。

所以,臣对恩师,心里只有钦佩而已,若是能从他身上学习到一丁半点的学问,想来也是终身够用。

臣绝没有任何的不满,赌约是臣订立的,臣愿赌服输。

只是现在……臣实不能为陛下效命,既是要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也是希望自己这一次能够接受教训,反省自己此前的过失。

陛下从前将臣比作是陛下的镜子。

可是臣为镜,却只能照人,不能照着自己,也因为如此,臣才犯下这大错。

人既有错,就要自醒,三省吾身,而后改之。”

这番话……说的义正言辞,而且这魏征面上还真的没有半点的抱怨之色。

这一次给他的震撼真的很大,反正错了也就错了,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其实这番话,魏征还有其他的用意,这是旁敲侧击的告诉李世民,人都会有错,但是就看有没有去更改错误的勇气,他魏征有错便改,也希望以后,李世民犯了错,也能够自醒改正。

李世民感慨道:“若如此,朕倒还真有几分不舍。”

不舍的是对魏征的品德。

可实际上呢,李世民却已知道,朝中确实已经容不下魏征了。

自己现在要改弦更张,那么就必须一意孤行,不能再容忍有人时不时的劝谏,处处让他难堪了。

魏征微笑道:“臣也不舍陛下,不能为陛下分忧,实在是臣的遗憾。

陛下……此乃天子居所,臣既然已经辞官,天子庙堂,再无臣立锥之地,臣请陛下恩准臣至宫外等候恩师吧。”

李世民皱眉道:“真要如此吗?”

魏征则是很洒脱的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话到这份儿上了,魏征只好道:“去吧。”

魏征又行一礼,转身便走,没有任何的留恋,他脚步竟是很轻松的样子。

待这魏征一走,李世民不禁感慨:“魏卿家,又给朕上了一课啊。

愿赌服输,这四字真是说来容易做来难。

从古至今,流传于天下的道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可是……这些大道理,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到呢?

要做正确的事,许多时候比登天还难,这也是朕钦佩魏卿家的地方。”

魏征此举,倒也让陈正泰不由得有几分动容,他似乎明白,为何魏征总是能在李世民面前花样作死,却总能让李世民乖乖俯首帖耳了。

因为一个人要指责别人的错误,实在太容易了,魏征可以做到,其他人也可以做到。

可是……皇帝是这么好指责的吗?

若是其他人,李世民往往会大怒,他会说,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竟敢来指责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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